迟则生变,曹宏盛虽然不知林四平所说的是什么事。但是在这关键的节骨眼上,林四平的一番话很可能改变田宇这桩案子的风向。
“林家主,事分轻重缓急!若是一些旁得无关紧要的事宜,照本官看来不妨事后再说也不迟!“曹宏盛边说,边踱步来到林四平近前,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提醒道:“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林家主要是还想做国舅爷的岳丈,最好咸口不言”
林四平何尝不知,只要田宇的大中华洗浴中心一经证实是用骗来的银子搭建起来,那三月之约妥妥赢下的就是齐国舅,那自己这个国舅爷的岳丈也就是十拿九稳了。
按理说面对如此的诱人的条件,林四平理所应当的闭口不言,只是田宇昨日的话,还在林四平耳畔回荡。
事情还要从昨日田宇在街头偶遇钱有道,得知大江和大壮被捕扣押在县衙后,苦思鱼和熊掌兼得之法说起。
县衙是何等存在,那可是青州县的最高执法机关,掌握着一众青州百姓的生杀予夺。除非是脑子有坑,亦或是活腻味了想要自寻短见,才会贸然去县衙劫囚。
话说回来,就算真有这样的人,不说能飞檐走壁出入县衙如入无人之境,至少也要拳脚功夫过硬,能够擅闯县衙全身而退吧。
田宇最大的优点就是有自知之明,以上这几点自己是一样没占,当即就把这个想法毙掉,另谋他法。虽说县官不如现管,可是真要有比曹宏盛官阶大的官员插手,这曹宏盛也就只能是听喝的份。
刚刚穿越过来,不过半载光阴,田宇认识的官员无非就是曹宏盛和徐望山两人。正巧,徐望山一心想要将曹宏盛革职查办,反倒让田宇看到了希望。
实话说,田宇确实担心大江和大壮的安危。但是与之相比,田宇则是担心梁初雪更为多一些。
时间不等人,若是连夜赶去南阳,只怕是梁初雪必然受尽杨大广的侮辱。是救大江、大壮师兄弟两人,还是搭救落入魔爪的梁初雪,一时间让分身乏术的田宇陷入了两难。
杨大广武艺高强那是众所周知,试问田宇就算真的舍弃大江、大壮兄弟两人前去搭救梁初雪,只怕也是落个白给的下场。
田宇不自觉得就想起了海叔,要是海叔在这,只怕是他单枪匹马得就将三人救出来了。奈何,一切都只能是想想,田宇急迫得需要一位世外高人能够助自己一臂之力。
就在田宇苦思冥想去哪里雇佣一个不畏杨大广,又身手不凡得人选时,田宇灵光一闪想起了年伯。
当初自己第一次被绑去林府得时候,年伯那手诡异得身手绝对是苦练多年得真把式。若是年伯肯出手,梁初雪定然会安然无恙,自己这边也算腾出功夫去南阳请徐望山。
终于寻得了两全法,可以不负如来不负卿得时候,田宇又是陷入了难题。年伯可是林府得管家,自然不会听命于自己,那该如何情他出手呢?
田宇不是没想过请林仙儿去求年伯,只是一来双凝得事就让林仙儿耿耿于怀,若是在冒出一个梁初雪,田宇是真怕她会见死不救。
更为主要得,是田宇坚信一旦此事败露,必然会波及林家。年伯如此阅历,自然知道事情轻重,断然不会因为林仙儿求情,遍擅自作主出手相助。那真正能让年伯出手得,就只剩下林家家主林四平了。
田宇并非存心隐瞒钱胖子,只是事关重大,越少人知道越安全。田宇先是知会钱胖子去车马行雇佣马车,然后则是只身前往了林府求见林四平。
事情紧急,田宇一见到林四平也是看门见山的道明来意,请年伯出手,去搭救落入杨大广魔掌的女子梁初雪。
林四平虽说不畏惧杨大广,但也怕事情败露后,杨大广像是瘌蛤蟆爬脚面,不咬人他膈应人。再者就是,林四平自认为和田宇连萍水相逢都算不上,更没有必要为了一些无关紧要的人去得罪一个地痞无赖,当即是连声拒绝了田宇。
年伯就是田宇唯一的救命稻草,田宇自然不会就此放弃。先是许以重利,到后来甚至给林四平下跪磕头,甚至扬言只要年伯肯出手,田宇愿意在赢下三月之约后,拱手将洗浴中心白送给林家。
大中华洗浴中心声名在外,那就相当于是个聚宝盆,试问谁人不想将聚宝盆占为己有。林四平虽说颇为心动,但是更胜一筹的确是好奇心。田宇这小子天不怕地不怕,混不吝的就连齐国舅也敢与之对赌,究竟是何等重要的人,能让田宇甘心为之倾尽所有。
终于,林四平算是松了口,只要田宇能如实相告,为何会为了这三个人不惜放弃全部家财,林四平就考虑考虑是否让年伯出手。
田宇也是没有办法,只要有一线搭救梁初雪师兄妹三人的可能,田宇都要一试。田宇如实的告诉林四平三人为何被捉拿扣押,将一切谋划都归于自己身上。更是言明三人只是被自己利用,这一万两银子,他们未取一分一毫。
林四平听后勃然大怒,声称断然不会去搭救这些行不义之举,取不义之财的人,更是扬言要去县衙作证,将田宇的供述一五一十都上报给曹县令。
眼见事情谈不拢,田宇也是急火攻心,怒声质问林四平何为不义之举,何为不义之财。钱有道霸占了钱家的家财,更是将钱坤赶出钱家,这就是义举、义财?杨大广放贷收利,逼良为娼,害的别人家破人亡,这就是义举、义财?
这还不算完,田宇更是声称,自己这是劫富济贫。虽说这一万两不是正途所来,但是自己没有乱花一分钱,都是投入到大中华洗浴中心。在这期间,有着数百的青州百姓有了活计,能够养活一家老小,到底谁行的是不义之举,取得是不义之财。
林四平被田宇说得哑口无言,只能是气急败坏得指责田宇和钱有道、杨大广是一丘之貉,更是怒骂田宇就是道貌岸然得伪君子,卑鄙无耻得小人。
事情已然发展到没有转圜得余地,田宇也是不得不死马当活马医。软磨硬泡既然不好使,那干脆就威胁林四平,大不了鱼死网破。
整个青州县都知道林家投了4000两白银到大中华洗浴中心,只要林四平见死不救,田宇声称就去衙门投案自首。除此之外,田宇还要诬陷林家也参活其中,投入到洗浴中心得4000两白银,就是行骗得来的脏银。
林四平岂是田宇三言两句就能唬住的,非但不信田宇能够心甘情愿的沦为阶下囚,更是扬言,任凭田宇如何诟病诬陷林家,曹宏盛一概都不会相信。
一听林四平提及曹宏盛,田宇直言不讳的说出曹宏盛一心想要攀附齐府这颗大树,自然不会听信自己的谗言。只是自己并非要去青州县县衙自首,而是要将此事闹到南阳,去知府衙门投案自首。
田宇这番破罐破摔,自毁前程的做法,由不得林四平不重视。
行骗如此巨额的银款,保不齐就是震惊文武朝的大案。商人最为珍视的就是商户的口碑和信誉,如此风口浪尖上,一旦林家卷进去,就算能全身而退,日后也少不了一些有心之人拿此事诟病。到时候,林家的生意或多或少都会受此事的影响。
再加上,齐府就位于南阳。一旦林家牵涉其中,就算齐国舅如何喜欢仙儿,只怕是齐老将军也断然不会让仙儿入府!退一步讲,就算仙儿能入了齐府,只怕也与主母无缘,落个妾室的下场。
原以为是天公作美,老天都有意让田宇输下三月之约,让自己成为齐国舅的岳丈。现如今,林四平怎么看都觉得更像是老天爷给林家开的玩笑。衡量在三,林四平迫于无奈答应了田宇,让年伯出手。
得愿所偿的田宇还不满足,上赶着要给林四平签订一万两银子的借条。林四平也算是见多识广,像是这般上赶着写借条送银子的事也真是头一次见。直到宋师爷将林四平带上公堂和田宇对质,林四平这才明白了田宇此举的用意。
此子深谋远虑,一早就将所有的事都计算在内,活了数十载的林四平也不得不为田宇的未雨绸缪而膛目结舌。仙儿娘,若是仙儿不能嫁入齐府,或许跟着此子也是个不错的选择。至少林家的基业,断然不会再此子手上没落。
卧榻之旁岂容他人酣睡,但凡事情有所转机,能将曹宏盛这个眼中钉肉中刺剔除,徐望山断然不会和曹宏盛和平共处的。
见林四平迟迟一言不发,徐望山急忙说道:“林家主,你的证言事关重大!至于和田宇是否存在关联,本官自会定夺,还望林家主直言!”
虽说林四平不耻于田宇为伍,但相较于杨大广和钱有道的所作所为,或许田宇的行事比他们更加可取。至于三月之约究竟谁输谁赢,一切就看天意吧!
两权相利取其重,两权相害取其轻,林四平不停的安慰着自己,缓缓从怀中掏出一张借据:“大人,这是数月前,田老板像林家借银子的借据,不知此事于洗浴中心搭建是否有所关联。”
曹宏盛一把将林四平手中的借据夺过来,快速的浏览着上面的字迹。白纸黑字,清清楚楚的写着田宇向林四平借了一万两白银。
眼见一切都已经水到渠成,林四平突然拿出一纸借据,这不就是断水掘渠么!曹宏盛用力的攥着手中的借据,怒声质问林四平:“本官方才问你的时候,你为何吃口否认?难不成是存心戏耍本官!”
林四平一脸无辜的说道:“方才大人是问在下是否借了一万两白银给田老板搭建洗浴中心,虽说在下确实将银子借给了田老板,但是他究竟作何用途在下是一概不知。”
“你”曹宏盛指着林四平,气的浑身发抖。眼见煮熟的鸭子飞了,曹宏盛在也顾不上是不是还有旁人在场,连道三声:“好,好,好!本官倒要看看,如实将此事告诉齐国舅,林家主还能否这般无辜!”
徐望山岂能任凭曹宏盛威胁恐吓林四平,赶忙出言道:“曹大人,林家主也是害怕误导了朝廷办案,这番所作所为在本官看来是无可厚非!若是文武朝的百姓都像林家主这般深明大义,那天下还能有破不了的案子!”
“徐大人谬赞了,照实直言,都是在下应尽的本份!”林四平先是谦虚一番,进而恭维道:“徐大人明镜高悬,有您这样的青天在,天下自然没有破不了的案子!”
一旁的曹宏盛看着两人争相捧着对方的臭脚,简直是鼻子都气歪了。狗娘养的林四平,老子在这给你拔创,你不领情不说,反倒回过头来拆台。
“钱有道,你可还有别的证供证明是田宇在背后指使骗了你们的银子?”
钱有道可谓是昨夜在县衙大牢陪着曹宏盛忙活了一宿,将大壮和大江签字画押的罪状交给曹宏盛的时候天都亮了。
前脚刚回府上梳洗一番躺在床上,就被宋师爷提留起来,说是准备田宇行骗的罪证。仓促之间,怎么可能有什么证供。
“回大人,草民没有旁的证据能证明是田宇在背后指使!”
曹宏盛双目冒火转而怒视着杨大广:“你呢?”
杨大广也比钱有道好不到哪去,把大江和大壮两人带出县衙的时候,天色也是刚刚擦亮。杨大广刚要带着手下,寻个偏僻的山脚旮旯将两人埋了,就见宋师爷寻来。
没有办法,杨大广只好吩咐手下去找个僻静的地方将二人结果了,自己也是直奔县衙。这一时半刻的,哪里功夫准备什么证供。
“回大人,草民也是没有旁得证据,能够证明是田宇在背后主使!”
曹宏盛在心中暗骂,废物,废物,一群饭桶!
枉费自己煞费苦心的安排宋师爷去知会这个蠢货,让他们准备一些证供,将田宇行骗的事情坐实。到头来,这两个废物什么忙也不帮不上。
“啪”的一声,徐望山一拍惊堂木:“若是在没有新的证供,能够证实是田宇背后主使骗了二位的银子,那本官就要判他当堂释放了?”
街溜子混文武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