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降临,笼罩着整个青州县,一辆马车缓缓得从大中华洗浴中心驶出。
自从坐上马车,林仙儿就将车帘挑起,任凭凌冽得寒风肆虐着自己得脸颊。或许只有这样,才能让那颗滴血得心冻结结痂,才能不那么痛。
凤儿自幼就在林仙儿身边服侍,自然能够察觉到自家小姐得异样。
就在不久前,自己小姐还好好得可以谈笑风生,就是被那个叫双凝姑娘叫去商议了一些事,自家小姐就魂不守舍得变成了这般摸样。
凤儿气鼓鼓得用胳膊一撞身边得田宇,小声质问道:“你是不是欺负我家小姐了?”
田宇并非是不懂儿女情长得小白,或多或少都能感觉到林仙儿对自己得情意。林仙儿之所以这般失魂落魄,肯定是因为称赞双凝是稀世珍宝那一段话。
细数起来,双凝为了自己付出了太多,也放弃了太多,真要说起来一点不比林仙儿少。恰逢当时得情境,若是含糊其辞将此事一言带过,未免会寒了双凝得心。更为主要得,这一番话都是田宇得肺腑之言,当下也是有感而发直接将心里得话脱口而出。
林仙儿眼神里在也没有了往日得神采,双目涣散得望着车窗外漆黑得星空,只看得田宇一阵心疼。
难道真的是自己做错了么?
见田宇就这么直勾勾得望着自家小姐,迟迟不答话,凤儿猛然照着田宇得脚面踩了一脚。
“你这小贼,本姑娘问你话,你没听到么?”
凤儿这一脚,可是用足了力气,疼得田宇是呲牙咧嘴。
“我怎么可能欺负你家小姐呢!”
“不是你,肯定就是那个叫双凝得狐狸精!”凤儿微眯着眼睛,咬牙切齿得说道:“黄鼠狼给鸡拜年,就知道她没安什么好心!”
不管凤儿如何压低声音,马车内得空间就这么大,林仙儿怎么可能听不到二人之间得谈话。
“凤儿,不得胡言乱语!凝儿姑娘只是唤我去商议一些旁事,并未为难于我!”
“小姐,就是你这般与世无争,她才敢欺你!“凤儿急头白脸得说道:”我可是为你鸣不平,你怎么还帮那个狐狸精说话!”
“住口!”林仙儿声色俱厉得喝斥住凤儿:“我已经说了,凝儿姑娘并未欺辱于我,快向田公子赔不是!”
“哼!”凤儿怒哼一声,将嘴一撅,双臂抱在怀里不再言语。
见凤儿赌气得将头转向一侧,林仙儿无奈得摇摇头。
自己这个丫头哪哪都好,就是性子执拗。再加上,平日里娇纵了一些,有的时候更是连自己这个小姐得面子都不卖!
“都是仙儿管教不严,府上得丫头这才口无遮拦辱骂了尊夫人!仙儿在这先带她赔个不是,还望田公子海涵!”
“不碍得,不碍得!”田宇客气道:“凤儿姑娘也是护主心切,并非恶语中伤,仙儿小姐不必放在心上!”
好不容易,林仙儿肯开口了,田宇就想着借此机会好好攀谈劝解一番。
谁知,林仙儿点点头回应之后,又是把头转向了车窗外,田宇只好硬生生将到了嘴边得话咽回去,也是将目光望向了车窗外。
随着一阵陈刺骨得冷风吹过,林仙儿清醒了不少,整个人也平静了下来。
不管如何,小贼终究是为了自己,才不惜与家世显赫的齐国舅对赌。即便明知齐家权倾朝野,小贼仍然不遗余力的要赢下三月之约。就这份不畏强权的胆识,冒死也要还自己自由身的气魄,普天之下只怕是在无人出其左右。
凝儿姑娘本身就是局外之人,硬是为了毫不相干的自己被小贼推上了赌局。要么就是对小贼有着必胜的信心,要么就甘愿为小贼倾尽所有。不管是哪种,只怕世间再无第二个人能像凝儿姑娘这般,毫无保留得信任小贼,对小贼这般死心塌地了。
扪心自问,若是自己和凝儿姑娘互换身份,自己能做到么?
倘若是为了小贼,哪怕是飞蛾扑火,林仙儿也会毫不犹豫的用性命去守护。倘若是为了一个旁人要堵上自己的余生,林仙儿犹豫了。即便是小贼亲口央求,保证万无一失,林仙儿也不敢确定自己一定会答应。
或许只有凝儿姑娘这般奇女子,才能配得上举世无双的小贼。如此一番自我安慰,林仙儿心里好受了些,整个人也不像先前那般魂不守舍。
或许是觉得马车内氛围太过压抑,林仙儿率先开口道:“对了,田公子方才说朝家父借了两白银,这是何时得事,为何仙儿不知呢?”
田宇转过头来,见林仙儿面色好了很多,心底也是长出一口气。
“就是今日,在县衙的公堂上!”
公堂?
林仙儿心底暗骂自己一句大意,只顾着计较和吃飞醋了,全然忘了整个青州县都在盛传小贼是骗子。
好在,小贼全虚全影的坐在自己对面。
如此看来,只怕是有些别有用心之人,眼馋洗浴中心日进斗金,这才造谣诟病小贼借办卡之名,做着行骗之事。
“田公子不必介怀,谣言止于智者!相信日后只要公子多多在人前露面,那些招摇撞骗的谣言自然不攻自破!”
望着林仙儿,田宇讪然一笑,悠悠的回应道:“若不是谣言,而确有其事呢?”
林仙儿只以为田宇是在说笑,急忙出言劝阻:“公子莫要说笑,这要是被有心人听去,又要对你恶语中伤了!”
“嗨!”田宇叹息一声,无奈的摇摇头:“并非是玩笑!”
“你”林仙儿一脸的错愕:“你是说,此事并非谣传,而是确有其事?”
“对!”田宇毫不避讳,直言承认:“确实是我在背后指使,骗了杨大广和钱有道一万两白银!”
一旁的凤儿此时哪里还顾得上赌气,当即就炸了锅。
“好啊,小贼果然没有叫错你!枉我家小姐还相信你是清白的,没想到你竟干出这般肮脏龌龊之事!”
像是想到了什么,凤儿顾不上指责田宇,赶忙对着一脸惊愕的林仙儿说道:“老爷真是老糊涂了,怎么能借银子给这种人,还是在公堂之上!这不是变相的承认行骗之事,林家也脱不了干系么!”
听闻凤儿这么一说,林仙儿只感觉脑袋一蒙。
就算人有失手,马有失蹄,可小贼这般头脑活络的人,怎么也会干出这般一失足成千古恨的傻事。
印象当中,爹和小贼可谓是水火不容,怎么在这件事上,反倒仗义疏财了?这还是自己那个处事精明,将林家的名声看的比命还重之又重的爹么?
要么是爹真的老糊涂了,要么就是小贼真的会什么蛊惑人心之术。不然,爹为何明知上前一步就是万丈深渊,还义无反顾的往里跳呢!
眼见两人都是慌了手脚,田宇赶忙出言道:“此事我已经如实的告知了林家主,二位不必惊慌!”
“你真当我们是傻的,脑袋被驴踢了,会相信你这骗子的鬼话!”凤儿缓缓靠近田宇,眼睛一眨不眨的注视着田宇:“你到底有何企图?莫不是骗了银子不够,还想着骗色吧?”
如此近距离被凤儿盯着,只看的田宇心里有些发毛。
下意识往后挪了些身子,田宇才缓缓开口道:“杨大广和钱有道被骗的一万两,确实是我出谋划策指使的,这件事林老爷也确实知晓!此事到了林府自有分晓,我何必骗你们?”
“至于凤儿姑娘说的骗色么,举头三尺有神明,我田宇发誓,真的没有这么想,也不会如此去做。若是有违此誓,就让天降惊雷,将我劈的万劫不复,永世不得超生!”
听闻田宇发下如此恶毒的诅咒,林仙儿非但没有心生欢喜,反尔心底出现一股莫名的落寞。
凤儿死死的盯着田宇,像是一旦发现田宇有任何不实之言,就将其千刀万剐一般。
“果然是人为财死,鸟为食亡啊!我家小姐如此国色天香,你个小贼,竟敢没有任何骗色之心?”
原以为发下重视,总归能让二人放宽心,但是凤儿脑回路,让田宇在心里暗呼清奇。
“照凤儿姑娘如此说,那你是想让我骗你家小姐的色,还是不想啊”
“想!”凤儿一想觉得这么说不对,赶忙改口:“不对,不能想!”
“住口,凤儿!”林仙儿喝斥住语无伦次的凤儿,缓缓才对田宇说道:“公子,仙儿早就于你说过,君子爱财取之有道!你为何要做此等事,来耽误自己的大好前程!”
田宇身体稍动,换了一个舒服的姿势,这才对着林仙儿娓娓道来。
从当初被田老道卖入钱家,签订卖身契说起。一直说到卖身契流转到徐望山之手,徐望山是如何勒索自己,迫于无奈,才有了那次登门求助。谁承想,徐望山醉翁之意不在酒,只是为了让自己制衡曹宏盛,并非所图银子。待到田宇想要原封不动归还林家时,就出了三月之约之事。
除此之外,田宇更是将梁初雪和他的三位师兄告知林仙儿,包括年伯仗义出手,林四平今日在公堂上为你作证。
尽管林仙儿从钱坤和双凝口中知晓了一部分细枝末节,但无疑是断章取义,根本不明白田宇的一些所作所为。直到田宇从头到尾将实情如实讲述出来,林仙儿这才明白田宇一路走来都是在负重前行。
“哼!”凤儿冷哼一声,言语不逊的说道:“就算你说的都是实情,也改变不了你就是骗子的事实!”
田宇没有否认,顿了顿说道:“单就行骗杨大广和钱有道一万两白银来说,我并未觉得这是一件多么十恶不赦的事。”
“诺诺诺”凤儿指着田宇:“小姐,你听到了!骗子就是骗子,死不悔改!”
林仙儿长出一口气,语重心长的说道:“公子,虽说事出有因,可是你这般行径真的不可取!”
田宇点点头,算是对林仙儿的认可。
“不知仙儿小姐知不知道杨大广靠什么发家致富?”不等林仙儿作答,田宇继续说道:“他放贷吃利,害的多少人家破人亡,妻离子散。他所赚的银钱,无一不是沾着鲜血。虽说我的所作所为算不上劫富济贫,但日后,倘若我田宇有能力,一定兼济天下!”
从田宇掷地有声的一番话,林仙儿能够感受到田宇的一腔热忱,并非是惺惺作态,而是心里确如此所想!
眼见自家小姐有些被说动,凤儿急忙出言提醒:“小姐莫要信他的鬼话!就算杨大广作恶多端,骗他能说的过去,可钱有道呢!就我所知,钱有道并不是罪大恶极之人吧?”
迎着林仙儿询问的眼神,田宇耐心解释道:“实话说,钱有道涉事其中并非我的本意,只能说是巧合!他并非像你们所见那样人畜无害,真要说起来,或许钱有财的死与他脱不了干系!”
林仙儿恐怕隔墙有耳被旁人听了去,急忙将车帘拉了下来。
“没有真凭实据,公子切莫随口妄言!”
“你你你“凤儿被田宇的话惊到:”休要在这诡辩,钱有财是王献之毒害的,整个青州县的人都知道!”
“日后自有分晓!”田宇不在这个话题上纠缠,转而说道:“方才在洗浴中心,我就打算将这件事和盘托出。只是碍于田老道当时在场,正所谓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我就未在桌上提及此事!”
林仙儿突然明白了田宇的用意,试探性的问道:“公子将这么多私密之事说给仙儿,该不会是想让仙儿暂为照看那位叫梁初雪的姑娘吧?”
“仙儿小姐果然冰雪聪明!”田宇恳求道:“虽说年伯一定将梁初雪安顿在一处安全之所,但是明日之后,相信整个青州都是缉拿她的画像!思来想去,或许只有林府,才是最为安全的地方!”
凤儿急忙劝阻林仙儿:“小姐使不得!这可是窝藏朝廷要犯,是要掉脑袋的!”
林仙儿何尝不知此事非同小可,但是从年伯和父亲出手相助的时候,似乎就注定了如今这个骑虎难下的局面。
就在这时,马车缓缓停在了林府门前。
“此事仙儿不敢擅作主张,还要听从家父安排!仙儿唯一能做的,就是尽量帮公子说服家父!”
“那我就先谢过仙儿小姐了!”
眼见二人相商着一同朝着林府走去,凤儿跺跺脚,这才朝着二人追去。
街溜子混文武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