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寒舟疑惑地看着她,甚至眼神里还带了几分审视的意味。
顾晏贝齿紧咬着下唇,内心无比纠结不安。
她的对敌招式,都是前世嫁入楚王府后,由楚王府的管家亲自教的。
难道被认出来了?
不可能……
她努力安慰着自己,怯怯生生地说:“我……我只是……无意中从书上学来的……”
“有没有人跟你说过,你一旦心虚或者撒谎,就会不由自主地装弱?”
顾晏低着头:“我一直都很弱啊……”
只是说得没有几分底气。
江寒舟欺身过去,一手撑在车壁上,却恰好把她困在自己的臂膀之间,如鹰隼般锐利的眸子紧紧盯着她,仿佛盯着无法逃脱的猎物。
“你这招式,我在楚王府看到过,可你是怎么学会的?”
顾晏吓得咬住了唇瓣,一张小脸惨白如纸。
有那么一瞬间,江寒舟觉得自己成了逼良为娼的恶人。
他没想到,只是简单的一句话,就能把这个人吓成这样,心头不由得一软,突然伸出手,撬开她的唇,手指抵在她的上下齿之间。
感觉到她的贝齿摩擦在指腹上的圆润触感,他心头突然痒痒的,指腹压着她的唇瓣,慢慢地划过。
他的手上带了些薄茧,顾晏只觉那略显粗粝的指腹一划过,就带起一阵颤栗,从未有过的异样感迅速流遍全身。
她用一双湿漉漉的双眼瞪着他,一时间竟然忘记了动作。
殊不知,她这样怯弱无辜的表情,落入江寒舟的眼中,却像是一种无声的邀请。
一瞬间,骨子里压制多年的欲望被激发,他鬼使神差地俯身吻了下去。
“啪——”
一记清脆的巴掌声响在两人耳畔,江寒舟脸上一痛,下半身紧跟着被踹了一下,整个身子都软了下来。
顾晏猛地推开他,手脚并用地往他身上招呼过去。
又是一声脆响,“你……你怎么这么孟浪?亏我还把你当成正人君子……”
江寒舟疼得倒吸一口冷气,以一种别扭的姿势坐着,好半晌都没能挪动一下。
他用指腹抹了抹唇瓣,想起那一瞬间的柔软滋味,突然明白了那份蠢蠢欲动的欲望从何而来。从未有过的占有欲,充斥在他的眸色里,那看着顾晏的眼神亮得让人心惊。
顾晏生怕他突然发浪扑过来,不自觉地抱紧双臂,又往车门处缩了缩。
前后两世,她都没见过这么有侵略性的眼神。
就好像,她成了他的归属物一样……
这种感觉让她觉得陌生和抗拒,她想逃,却发现无处可逃。
“你刚才踹了我。”江寒舟突然说。
顾晏啊了一声,梗着脖子反驳,“那也是你的错,谁让你动手动脚的……”
“我可没动手动脚,我只动了嘴而已……”
许是觉得不过瘾,他还特意拿手指抹了抹自己的唇,眼睛却牢牢锁住她鲜红的唇瓣。
樱桃小嘴似乎经过了滋润,比刚才更鲜红娇艳了几分,勾得人想要一亲芳泽。
顾晏又羞又恼,前后两世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当即捂住嘴,带着哭腔道:“你怎么可以这样……怎么可以……我要回家……”
她转身就去扒车门。
江寒舟突然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把她拉了回来,见她瑟缩着躲开他的触碰,顿时轻咳了一下,突兀地岔开了话题,“你刚才踢疼我了。”
见他一副控诉的表情,顾晏却被气笑了,“江大人,你是欺负我读书少不懂事吗?就我这力气,能踢疼你?”
“真的踢疼我了,”江寒舟委屈巴巴地看着她,指了指某处,说道,“这么脆弱的地方,你就不能下手轻点……”
顾晏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一时间,又羞又气,满脸通红。
她只恨自己没踢得更重一点!
就在这时,马车终于停了下来,顾晏逃也似的溜了下去。
江寒舟看着她落荒而逃的身影,眼里闪烁着势在必得的光芒。
他看上的人,能逃得掉吗?
怀揣着满腹心思下了车,门外白青已经站着,看着他神色有些复杂,“主子,刚才是哪个王八蛋欺负顾二小姐了?属下看,顾二小姐都要哭了……”
王八蛋江寒舟:“你很闲?”
“不,”察觉到危险的白青顿时挺直胸膛立正,目视前方一板一眼道,“属下很忙!”
江寒舟随之哼了一声。
顾晏走到里头,却发现这是一间药铺,屋内没人,淡淡的药香飘散在空气中,莫名让人心头平静。
看着江寒舟被人推进来,她冷哼一声,背对着他坐下。
江寒舟不禁有些好笑,只是碍于有外人在场,他也没有说什么过激的话,任由白青给自己上药。
可白青笨手笨脚的,上个药不是弄疼了伤口,就是把药粉洒得满地都是,硬是把简单的上药搞出了上阵杀敌的氛围。
顾晏有些看不下去了,连忙提醒他,“白侍卫,你动作轻点……”
白青点头,但下手依旧没个轻重。
“白侍卫,药粉洒了……”
啪的一声,小小的药瓶像是不堪忍受折磨般,从白青大手指缝里滑落,碎得四分五裂。白青吓了一跳,赶在江寒舟发怒之前,逃了。
“主子,属下突然想起来,还没去通知林神医……”
顾晏看得目瞪口呆,这大理寺卿的贴身侍卫,上药都这么任性的吗?
关键是,江寒舟竟然也没发怒,而是脸色无奈地拿起一个小药瓶,准备自己动手。
这时,一只手把药瓶夺了过去。
“我来吧。”
顾晏注意到,他伤在手臂外侧,应该是刚才搂着她时,不小心被伤到的。
这人虽然言行孟浪,德行有亏,但到底刚才危急时刻把她救出水面,又在遭遇刺杀时护了她周全,从小就善恶分明的她没办法袖手旁观。
江寒舟却有些为难道:“这怎么好意思?男女授受不亲啊……”
顾晏皱眉,很想掰开他的脑子看看,里头装的都是什么东西。
刚才动手动脚的时候,怎么没见他想起男女授受不亲?
但在看到手臂上狰狞的伤口时,她终究没有恶言相向,“不过是上个药……”
“那……多委屈你……”江寒舟一脸的过意不去。
顾晏静静地看了一会儿,忽觉自己小人之心了,咬了咬唇,反过来安慰他,“也不是很委屈。虽然你这人不行,但好歹也是我的救命恩人,是我不该以怨报德……”
“……”
江寒舟暗自咬牙。
若不是怕吓到她,他倒是很想用实际行动来证明,他到底行不行。
不经意间就被冒犯到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