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好久,没有人说话,路南栖就这样听着乔靳言的呼吸,听了好几分钟,她忍不住了。
“乔靳言。”声音笃定没有丝毫犹豫。一开口,路南栖才发现,她哭了。
乔靳言在路南栖开口前就察觉不对劲了,小姑娘呼吸有点急促。边打开车门,正想开口说话。
一句带着哭腔的“乔靳言”响彻在他耳边。
彻底止住了他下车的动作。
“乔靳言。”路南栖又叫了一声。
“嗯。”乔靳言呼吸加重,答了一声。
“乔靳言,你,在医院外吗?”路南栖虽然是问句,但是她说的语气却很肯定。
“嗯,我在。”乔靳言顶了顶后槽牙,笑了笑说道。
“你在等我吗?”路南栖试探的小声问道。
小姑娘试探的语气让乔靳言有些恍然,他一直都在等她啊。
乔靳言没回答,路南栖也不催他,就这样安静了一会儿,就在路南栖忍不住的时候,电话里传来乔靳言有些沙哑的声音。
“嗯。”
……
乔靳言挂断电话,坐回车里,拿过烟,抽出一支,打开打火机,点燃,深吸一口。
这几年来,经历了无数个生死瞬间,没有一个比得上他刚才的紧张。
路南栖这三个字,就是他的劫。
过了差不多半个小时,路南栖下班了,趁着林乐还没找她,她赶紧去医药部买了些药,她还记得他的手。
刚走出医院,茫茫人海里,路南栖抬头就看到乔靳言双手环胸,倚在车窗上,挺拔的身影这时却显得有些不羁。
但,路南栖却觉得,乔靳言这个样子真的很是吸引人。
似乎心有所感,乔靳言抬头就看到小姑娘一手提着包,一手提着什么东西向他跑过来。
乔靳言招招手,示意路南栖慢点。
跑到车前,路南栖气息微喘,乔靳言抬手,揉了揉她的头,恍然想到什么,手顿了一下,放下。
打开副驾驶,让路南栖进去,然后绕过车头,走到驾驶室。
等乔靳言上车,才发现小姑娘提的是些什么东西。
他看了看手,有些哭笑不得。
自从他带队顺着下游搜寻,没人给他换药,纱布被水流冲走,他就没再管过这手。
没想到,路南栖却还记得。
乔靳言心里有点酸,又有点暖。
这么好的小姑娘,却是别人的。
小姑娘向他示意,乔靳言伸出手,任由她打量。
伤口本来可以结痂的,但由于没有好好休息,现在还是看起来很严重,清洗,消毒,上药,包扎,一系列动作有条不紊。小姑娘细长的手指很是灵活。
她真的很适合做医生。
“我饿了。”路南栖突然说道。
“好,我带你去吃饭。”乔靳言笑了笑说,然后看着路南栖,示意安全带。
路南栖没反应过来,有些懵,皱了皱眉。
乔靳言勾了勾唇,有些无奈,然后俯过身去,帮路南栖把安全带系上。
乔靳言知道不该靠近路南栖,可是,喜欢了多年的人就在身边,怎么忍得住。
嘴唇无意间擦过路南栖的头发,乔靳言有些微怔,慌忙移开。
路南栖的眼睛一直盯着他的唇线。
好想亲一口。
其实,路南栖从来没有接过吻,只不过林乐老在她面前念叨。
所以,看到乔靳言,她老想着亲他,试试林乐说的那种酸酸麻麻的感觉。
路南栖没问过他要带她去哪里
乔靳言也没问她喜欢吃什么。
两个人都沉默着。
车开了一会儿,停在一家饭馆门口。
乔靳言下车,帮她打开车门,又顺手拎着她的包,并排走进去。
一进店,路南栖就喜欢上了这里,复古,清幽,环境很好。
找了个位置刚坐下,服务员过来了。
“乔先生,这位小姐,请问你们吃点什么?”
路南栖指了指乔靳言,示意他点菜。
乔靳言也不谦让,一手拿着菜单一手拿着笔开始随手勾划。
服务员叫他乔先生,他是常客。
不一会儿乔靳言就点了好几个菜,
然后随手把菜单给了服务员。
没问路南栖。
路南栖盯着他打量也不说话
乔靳言任由她打量也不回避她的眼神。
看了好一会儿,路南栖收回目光,眼眶有点泛红。
他是乔靳言,却也不再是乔靳言。
九年前的乔靳言,眼里有光,青春年少,看着她的眼神是赤裸裸的爱意。
九年后的乔靳言,眼神深邃,令人看不出他在想什么,气质冷硬,更显成熟稳重,身上有了一种说不出的精神,散发着成熟男人的魅力。
路南栖说不出是庆幸还是遗憾。
是庆幸吧,毕竟,他还是他。
路南栖打量乔靳言的时候,乔靳言也在打量路南栖。
他记忆中的路南栖青春,单纯,不谙世事,看着很是好骗。
以至于当年的乔靳言不放心把她留在学校,想尽办法留级,硬是生生在学校多待了一年,就想着跟她一起毕业。
只是后来,他才觉得这只是他的想法而已。
乔靳言看着路南栖,有些期待又有些试探的问出了这几年一直想问的一个问题。
“他对你好吗?”
“嗯?”乔靳言声音很小,路南栖没听清乔靳言说的什么,正想问清楚。
“沈少,赵先生,你们里面请,哦,乔先生也在。”服务员的声音自门口响起,打断了路南栖想说的话。
“靠,乔靳言也在啊,不厚道啊,来也不跟我说,”
“乔靳言,乔靳言…”
也不知道是谁大声嚷嚷着喊着乔靳言。
乔靳言从听到声音起,就恢复了一贯的神情,皱了皱眉,抬头,面无表情的看向沈牧白。
如果眼神能杀死人的话,沈牧白他们两估计已经被乔靳言的眼神杀死了。
偏偏沈牧白是个没心没肺的主,吵着嚷着就走过来。
走到乔靳言面前,一把拍在他肩膀上
“乔靳言,你丫的来也不跟我说一声,是不是兄弟了。”
沈牧白走过来的时候,路南栖一直是背对着他们,加上旁边有盆竹子,所以沈牧白没发现她
可是不代表赵宇没发现。
赵宇看了看皱眉的乔靳言,看了看还在噼里啪啦说个不停的沈牧白,又看了看那个坐在乔靳言对面长得很好看,手抵着下巴对着他用眼神打了个招呼又带着似笑非笑的眼神看向乔靳言的小姑娘。
赵宇盯着路南栖看了一会儿,咦,有点眼熟,这不是曾经乔靳言捧在手心里,后来却再也不提的那个小姑娘吗。
赵宇看了看乔靳言,缘分啊,这都还能遇见。
又看了看还在讲个不停的沈牧白,摇了摇头,往旁边站了站,眼神鄙视道。
二货。
“乔靳言,你哑巴了,怎么不说话,老子口都说干了,啊啊啊……”
沈牧白似乎说累了,顺手拿起茶壶准备给自己倒杯茶。
回头一看哪儿来的漂亮小姑娘,还笑着盯着他,吓的他手抖茶壶没拿稳,一下子“当”的一声掉在地上。
沈牧白眨了眨眼,赶紧对着路南栖笑了笑,还标准的露出了八颗牙齿,然后,僵硬着回头恨恨的瞪了一眼乔靳言和赵宇。
我靠,美女,我的形象啊。没了。
老子难怪单身那么多年,有你们这种有妹子都不提醒的兄弟,不单身才怪了。
欲哭无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