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南栖一觉睡到下午,拿起手机一看。
六点。
旁边已经没有乔靳言的痕迹。
穿鞋,洗把脸,打开卧室门就看到乔靳言在厨房忙碌着,空气中还弥漫着一阵阵香味。
“好香啊,你做了什么?”路南栖眼前一亮。
“醒了?先坐会儿,马上就好。”乔靳言回头看她一眼,继续忙着自己的事。
路南栖突然想起以前,宋承羽问她,“你觉得什么是幸福?”
她当时怎么回答的来着?
哦,对了。
“一屋,两人,三餐,四季,早起在身旁,夜归有人等,知你冷暖,懂你悲伤。”
若真要说,路南栖觉得,此刻,就是幸福。
无关其他,只因他是乔靳言。
“愣着干嘛?过来。”乔靳言把煤气关掉,端着菜走出来,看到她站那儿发呆。
“嗯嗯,来了。”路南栖走到餐桌前坐下,一看,“这么多菜?”
“这鱼汤,炖了不少时间吧。”
“嗯,还好,就几个小时,只不过我许久没做了,也不知道味道怎样,你先尝尝?”乔靳言拿过碗,盛了碗鱼汤放在她面前,“慢点,烫。”
路南栖拿勺子,盛起一勺,吹了吹,喝了一口,眼神一亮,“好喝。”然后迫不及待想端着碗喝,但又有点烫,只好放弃。
“是吗?真有这么好喝?”乔靳言看着她的动作,有点意外。
“真的,没骗你,不信你尝尝。”路南栖盛起一勺,递到他嘴边,“张嘴。”
乔靳言炖的鱼汤,不是她在奉承他,而是真的好喝,奶白色的汤汁一看就令人食欲大增,豆腐鲜嫩,鱼肉鲜美,汤用小火一直熬着,特别入味。而且没有一点鱼的腥气。
乔靳言顺着她的勺子,一口喝下,“别说,还真挺好喝,想不到我还挺有做饭的潜力。”
“是啊,看来以后得叫你一声,乔大厨。”路南栖喝着汤,打趣他,“乔大厨,你哪儿学的那么多菜啊?”
“部队。”乔靳言噙着笑,声音平平。
“你们部队,还教做饭啊。”路南栖明显不信,却没再问,夹了块肉放在他碗里,给他盛了碗汤放在旁边,又给自己盛了一碗。
乔靳言刚到边境那年,被训练得不成人样,边境的部队跟其他地方不一样,其他地方训练会适可而止,而边境,是将你往死里逼。
除了演习时子弹是用的空包弹,虽然不会穿透,但是杀伤力还是挺大的,打在身上,会疼好几天。平时射击训练,用的都是真子弹。
自由搏击,一旦开始,如果对方没有躺地上爬不起来,你就不算赢。
击鼓传花,传的就是已经拉开引线的真炸弹,晚一秒,就有可能在你手上炸开。
负重越野,跑不了了,不管多晚,爬也要爬到终点,不然就是不合格。
队与队的比拼,稍不注意,全队就因你一人,全军覆没。
那里就是魔鬼训练营。
乔靳言刚开始的时候,因为训练受了好几次很严重的伤,可以说全身上下基本都伤了个遍。炊事班的班长看他不容易,就给他炖了好几次鱼汤。
久而久之,看多了,喝多了,就会了。
只不过,这是他出了部队第一次做,没想到对象就变成了路南栖。
吃完饭,收拾好,已经七点多了,乔靳言送她去医院。
路南栖八点交班。
“你休假休几天啊?”路南栖问。
“两天。”乔靳言这次外出快一个月,虽然没有抓到秦伟,也没找到当年的那群毒贩,但顺着这条线查下去,还是查出了蛛丝马迹,不出意外的话他能休息两天。
“还有两天就国庆了,国庆放假吗?”路南栖。
“我国庆应该不放假,过后会补。你呢,医院给你放假吗?”乔靳言开着车,偏头看她。
“我国庆值班,也不放假。”每年节假日的时候,医院总会很忙,院里早已经把国庆的排班人员安排好了,虽然也有放假的,但都不会出江城,因为担心突发事件,医院联系不到人。
而做乔靳言他们这行的,平时闲的时候挺闲,忙起来的时候,两三个月都不带休息的。
“你住你们宿舍多一点,还是住家里多一点啊。”路南栖看了看后座的袋子,这是她的东西,多买的那份,准备放乔靳言家里去。
“其实我平时都住宿舍,只不过最近住家里多一点。”自从在平原县遇到路南栖,回来后,他就经常住家里,偶尔会住住宿舍,以前都是基本住宿舍的。
话外意思那么明显,路南栖一愣就反应过来。
看了看他,抬头的时候做了个决定。
“我把我家钥匙给你一把吧。”她拿过手提包,从包里拿出一串钥匙,取下一把,递到他眼前。
乔靳言一时没反应过来,反应过来的时候,突然嘴角勾起,车停下,转过头看她,眼里是星星点点的笑意。
“我吃饭的时候就想说,让你搬我那儿去住来着,但是我平时工作太忙,有些时候一两个月不在,又怕你无聊,况且我那儿没你这儿离医院近,你上班又不太方便。还没想好怎么跟你说呢,你倒好,先把钥匙给我了。南栖,真好。”
要是换个人说这话,路南栖可能会觉得对方是在说她迫不及待想跟他一起住,是在说她开放,但乔靳言不一样,话语里满满是宠溺,是意外,是说不出的,压抑着的惊喜,看着她的眼神就像回到了当年在学校里,满满的爱意。
路南栖瞬间觉得,这个决定,真正确。
“没事啊,住哪儿都可以,我可以过去你也可以来我这儿,你不在的时候,我就住回来就可以了。”路南栖说。
“好。”乔靳言伸手拿过钥匙,又从自己的钥匙链上取下一把,递给她,“你也拿着,有时候我不在的话,你想过去时就自己过去,顺便看看家里还需要些什么,可以补上。”然后解开安全带,俯在她耳边,轻声说,“女主人。”
路南栖一直觉得乔靳言的声音很好听,平时说话时慵懒富有磁性,情动时叫着她的名字,沙哑又性感,而刚刚的“女主人”三个字,和平时一样,有点低沉,却撩得她有些心猿意马。
怔怔的看着他,甜甜一笑,抬手拉着他的衣服往下,迎头吻上去。
乔靳言一愣,随即反应过来,送上来的便宜不占,似乎有些说不过去。化被动为主动,一手撑在路南栖身下的座椅上,一手搂着她的头,让她不那么辛苦,狠狠的攫住她的唇舌。
激烈又狂野,这样澎湃的热情,她似乎有些抵挡不住,却全都承受,直到她有些呼吸不畅,乔靳言才放开她,眼里带了些看不见的欲望。
“我要走了。”路南栖在他怀里低声,声音有些沙哑,不注意听的话根本听不出。
“好。”乔靳言放开她,给她稍微整理了一下衣服,“下班给我打电话,我来接你。”
“嗯。”路南栖拉开车门,下车,招了招手,“我走了,你开车慢点,注意安全。”
“去吧,我看你进去就走。”乔靳言望着她。路南栖莞尔,转头就走,乔靳言看着她走进医院,直到身影不见,然后开车回家。
回家第一件事,就是把东西摆放好,拖鞋,洗簌用品,茶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