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南栖刚到办公室坐下没几分钟,手机响了,本来以为是乔靳言给她打电话,眉眼带笑的拿出手机,看到来电人的时候,笑容一瞬间消失。
路南栖紧紧捏着手机,在铃声快要自动挂断前接了电话。
“林寒哥哥。”声音很平常一样,有些清冷,又带点依恋。
“听乐乐说,你今天值班?”林寒的声音如往常没区别,跟他本人一样,温润如暖阳。
“嗯。”路南栖。
“那我过去找你还是你出来见我?”林寒问道。
“还是你过来吧,我在,办公室等你。”路南栖想了想。
“那我十分钟左右到,饿吗?要不要给你带点吃的。”林寒的声音响起,还夹杂着关车门的声音。
“不饿,我刚刚吃了饭。”路南栖说。
“好,那先就这样,十分钟后见。”林寒。
“好。”
路南栖挂断电话,坐在椅子上,就这么盯着桌上的电脑,虽然和平常一样,但仔细看的话,还是能看出不同。
她的身体有些僵硬,目光无神。笼罩在全身的是一种看不见的绝望。
“当当当”
“南栖,我到了。”十分钟后,林寒敲了敲门。门没锁,他直接推门进来,路南栖还是保持之前的动作,丝毫没有动。
“南栖。”林寒把门反锁上,大跨步走到路南栖背后,拍了拍她的肩,一向平静的脸上有些许着急。“南栖!”
“林寒哥哥。”路南栖回过神来。
林寒松了口气,走到路南栖对面,在桌子前坐下。
抿了抿嘴,“还在吃药吗?”
路南栖愣了愣,她都快忘记了有这件事了,“已经很长时间没吃过了。”
林寒有些意外,却又意料之中,“是他吗?”
完全无厘头的对话,路南栖却知道他在说什么,点头,“是他。”
或许路南栖没发现,但林寒却听出来了,提到乔靳言,她会不自觉放松,会嘴角微微上扬。
林寒心里暗自松了口气,又忍不住眉头皱了皱,不知道这到底算不算得上好事。
她的劫,亦是她的解。
林寒看着路南栖,眼神一如温柔,夹杂着心疼,“需要告诉他吗?”
听到他的话,路南栖猛地抬起头,手指紧紧抓着椅子,有些慌乱无措,“不,林寒哥哥,别告诉他。我…不想让他知道。”
林寒叹了口气,走到她身后,将椅子转过来,面对她,蹲下,想把她的手从椅子上拿下来,但她抓的很紧,蹙了蹙眉,抬起头,直视她的眼睛,“南栖,看着我。”语气是那么的严肃,认真,眼神却温柔至极,“放轻松。”
路南栖看着他的眼睛,片刻后,手慢慢放松下来,林寒拉着她的手,看了看,已经红了,还好没留长指甲,不然估计已经掐出血了。
林寒拉着她的手腕,看了一眼,眼神满是心疼。
站起身,将她虚搂在怀里,“南栖,都过去了。”
片刻后,林寒放开她,往后退了一步,歪了歪头,想起了一件事。
林寒,“我以前见过他一次。”
路南栖已然平静下来,她记起来了,吃饭的时候,他俩的对话就能看出他们认识。
“南栖,你还记得吗,7年前,我从国外回来那天,去A大门口接你那次,他在,你当时的直觉是对的。”
7年前,林寒回国那天,去A大接路南栖,在A大门口,有个人抱着束花,在仅隔一条街的地方看着他们这个方向,当时没怎么注意,以为是平常人,当他看过去之后,只看到他扔了花,上了车,毫不犹豫的走了。但路南栖当时是什么反应来着?
是了,路南栖当时背对他,她没看到他,但她直觉他来了,不顾路上车辆,横冲直撞的跑过去,差点被车撞到,等他到她身边的时候,她失魂落魄的蹲在地上看着他,眼眶通红,声音哽咽,“林寒哥哥,我好像看见他了,但他为什么不见我,为什么丢下我?”
当时林寒只当她出现幻觉,并未将那个抱花的人和乔靳言联系在一起,每天抱着花经过A大的那么多人,多正常,但昨天吃饭的时候,他看着乔靳言,怎么看怎么眼熟,才反应过来,原来当年真的是他。
“真的是他,原来真的是他,”路南栖呢喃,“乔靳言,原来我们又错过一次。”
“国庆后我就回美国了,这次回来给你带了药,我先放这儿,你拿着,能不吃就别吃了。”林寒看着她,伸手从兜里拿出一个瓶子,放在她面前的桌子上。抬手揉了揉她的头,“南栖,放下过去吧,他现在就在你身边,你伸手就能够得着的地方,他很喜欢你,他心里有你,我能感受到。”
虽然只见过两次,但乔靳言对路南栖的感情,林寒从他眼神里就能看出来。
第一次在A大门口,他看着他们,失望,受伤,扔下花的动作决绝,满身的狼狈绝望。
而昨天晚上,他看她的眼神,满是爱意,柔情,即使看着别人时,余光里也全是她。
林寒走后,路南栖坐在椅子上,看着桌上的瓶子,将它扔在垃圾桶里。
拿过手机,给乔靳言打电话。
“喂。”听到乔靳言声音的瞬间,路南栖心一下子静下去,仿佛浮萍终于靠岸。
“怎么了,想我了?”乔靳言的声音低沉又带点玩味。
“嗯,想你了。”路南栖说。
“那要不我过去找你?”乔靳言。
路南栖瞪大眼睛,好像反应过来,“不要,你才刚回去呢,我就想听你说说话。”顿了一下,“你在干嘛呀?”
乔靳言看着摆在一起的洗簌用品,“在收拾屋子呢,你呢,今天忙吗?”
“不忙,刚看了会儿病例,过会儿查房。”
过了会儿,路南栖听见乔靳言很低的笑声,从听筒里传来,仿佛就在她耳边轻笑一般,“南栖,我想你了。”
看着家里多出来的女鞋,洗簌用品,明明刚刚才见了,却觉得很想她,想跟她腻在一起,即使什么也不做。
乔靳言想起他起床时,看着怀里的路南栖,这是一种说不出的满足,她就在他身边,抬眼就能看到的地方,不再是冷冰冰的一张照片,是活生生的人。
“嗯。”路南栖抿嘴一笑。
随便闲聊几句后,路南栖挂断电话。
都过去了,他在身边,就够了。
路南栖伸手从垃圾桶里捡起刚刚扔下的瓶子,把它放回手提包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