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靳言再次醒来是在下午,打着点滴的手上一阵温热,他偏头看了看,才发现路南栖将他的手捂着,她趴在他床边休息。
太阳余晖从窗户上照进来,映在路南栖脸上,她额上的刘海随着姿势往下滑落,稍稍遮住了她的眼睛。
她睡的好似不太安稳,眉头紧皱,呼吸有些急促,她眉眼间是掩饰不了的倦怠。
乔靳言偏着头,打量着她。
肯定把她吓坏了。
他家路医生再怎么强大也只是个女孩子而已。
许是乔靳言眼神太过热烈,路南栖小扇般的睫毛扑闪了两下,缓缓睁开了眼睛,正好撞进乔靳言温柔的能腻得出水的眼神里。
她倏地红了眼眶,开口就带着哭腔,“乔靳言。”
乔靳言一下子慌了神,想抬手,却忘了手还挂着点滴。
路南栖拉住他的手,语气有些急,“别乱动。”
她凑近了些去,还好,没有滑针。
路南栖松了口气,看着乔靳言有些嗔怪,“别动,不然滑针了,又要重新扎。”
乔靳言兀自笑了笑,“你没事吧?有没有哪里伤到?”
路南栖咬着嘴唇起身,在他面前转了转身子,然后又趴到他面前,“没有,我很好,我一点都没受伤。”
乔靳言抬起眼眸看向她,见她眼睛里全是红血丝,眼眶周围乌青一片。
他有些心疼,沙哑着声音问他,“没睡吗?”
路南栖摇摇头,看着他很是正经,“睡不着,疼吗?”
乔靳言嘴唇还是没有血色,整个人看起来都虚弱了几分,“不疼。”
路南栖偏了偏头,忍着眼里的湿润,“不疼才怪,肯定很疼。”
她掀起眼眸看他,无比的认真严肃,“乔靳言,以后别那么傻了,我会心疼,我疼。”
他不知道,她看着他这个样子,她心有多疼。
乔靳言看着眼前的路南栖。
小姑娘眉眼精致,一双清眸却通红,倔强的看着他,不躲不避。
乔靳言又仿佛看到他们重逢那天,小姑娘也是这样看着他,似乎没有答案不罢休。
乔靳言移开目光,若是重来一次,他还是会这样做。
他无法看着路南栖在他眼前受伤,而自己却不做任何努力。
乔靳言看着窗外,太阳已经西斜,红霞将整个天边都染得似火。
“南栖,你看,这一幕是不是很眼熟。”乔靳言对着窗外扬了扬下巴。
路南栖眼睛酸疼的要命,她揉了揉眼睛,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
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
难怪前人会这样形容。
这样的天空,真的很容易让人感到平静。
这一幕确实很眼熟,在榕城的山顶,他们俩才刚刚看过这样的美景。
“南栖,”乔靳言抬了抬手,轻轻理了理她额边的碎发,“我答应你,下次会注意。”
路南栖垂下眼眸,她知道乔靳言的意思。
他无法看她在他眼前受伤,但是她同样无法接受乔靳言因为她而受伤。
“我爸妈呢?”乔靳言扫了一圈,没看到他爸妈,趁机转开话题。
“叔叔阿姨回去给你收些换洗衣裳。”路南栖抬头就看到他那双似笑非笑的眼睛,一下子气的面色通红,“乔靳言,你混蛋,这个时候你还想着逗我。”
乔靳言低低的轻声笑,也不搭话,等他笑够了,才开始轻声道,“不逗你,真的不逗你,我爸妈知道你,只是没见过你而已。”
之前,他就打电话给乔父乔母说过路南栖,再加上十年前的事,乔父乔母除了感慨,倒是再没有其他什么想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