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车祸的人,重伤员全都住进了附属医院,再加上每天都有不少的人来看病,路南栖没有那么多时间陪着乔靳言。
路南栖交完班后,走到乔靳言的病房门口,正想敲门,里面传来几声陌生的人说话,有男有女。
路南栖想了想,没进去,往后转身做到了一旁的凳子上。
病房里,站着一男一女,男的留着寸头,身姿挺拔,身高目测一米八几,皮肤有些黑,但却是健康的黑,眉眼冷峻。
女孩子同样身材高挑,穿着便服,头发堪堪过耳,还没到下巴,一双眼睛少见的有些凌厉。
“你们怎么来了。”乔靳言看见面前的人,有些惊喜。
“听说你出了车祸,正好过来办事,顺道来看看你。”陈述扑到乔靳言身前,调笑道,“你怎么搞的,怎么两年不见,把自己搞成这幅鬼样子了。”
眼前的男人就是陈述,是乔靳言在新兵连的第一个朋友,是打醒乔靳言的人。
乔靳言无奈的笑了笑,“这不是意外吗?”然后又看向女人,有些欲言又止,“任叔叔最近还好吗?”
任乔点了点头,看着乔靳言的眼神有些奇怪,“我爸还好,就是老念叨你。”
乔靳言一怔,“是我不好,让任叔叔失望了。”
当年他执意要接乔父的班,第一个不同意的就是任国忠。
那个将他带到部队的人,无论他做了什么不对的事都没狠心罚他的人,在那天他说他要转业的时候,硬生生罚了他一个晚上。
他还记得他醒来的时候,一如多年前在第一次在部队醒来时一样,任叔叔坐在他床边,看着他的眼神太过复杂。
他沙哑着声音说,“我同意了。”
乔靳言那时的心情五味杂陈,却没后悔自己的选择,他听见他说,“谢谢任叔叔。”
在部队,他都叫他首长,那是时隔几年他第一次叫他任叔叔,也是最后一次和他说话。
乔靳言走的时候,谁都没有见,但是他却知道,他的背后,任叔叔站在楼上一直目送他出了部队。
乔靳言也知道,他能从西南调回江城,就任队长,是因为任叔叔在背后帮忙。
那个口口声声对他失望的人,却在背后为他安排好了一切。
“我爸从来没有怪过你,虽然他嘴里不说,但我们都知道,言哥哥,他其实从来没有对你失望,你在他心里,始终是骄傲。”
任乔作为任国忠的女儿,自然是跟乔靳言熟悉的,只不过从乔靳言从部队出来后,他们也很长时间没见了。
乔靳言嘴角勾了勾,有些苦涩,“是我辜负了任叔叔的期望。”
陈述看着这气氛有点压抑,慌忙转换话题,“好你个老乔,说走就走就算了,这么多年也不跟我联系,太不够意思了啊。”
乔靳言摆摆手投降道,“是我的错,是我的错,等我出院了,请你吃饭。”
“那我可得好好宰你一顿了,不能让你占便宜。”陈述笑呵呵的,然后挤眉弄眼的看向乔靳言,“老乔,咱那么多年没见了,你有着落没?”
乔靳言眉眼柔了几分,“快了,到时候请你喝喜酒。”
陈述瞳孔微缩,余光扫过一边的任乔,有些稍稍变了神色,“那我可就等着了,不知道嫂子是干什么的啊。”
乔靳言抬眼扫过门外,答道,“她是医生,就这家医院的医生。”
“医生好,医生好,白衣天使,治病救人,挺配的。”陈述是打心眼里祝福乔靳言的。
虽然他有很多疑问,但他也没不长眼的问出来。
他和乔靳言相识多年,他还记得十年前乔靳言蹲在屋角抽烟的样子。
眼眶通红,整个人颓废不堪。
那个时候他才知道,原来乔靳言心里一直藏着一个女孩子,他说那个女孩子不喜欢他,喜欢别人。
看着乔靳言那个样子,他深怕他会缓不过来,但此时,乔靳言提起女朋友时,那眼里的笑意是怎么也装不出来的。
发自内心的温柔。
看来,他这个老战友确实是找到那个对的人了,既然如此,他又何必说出来徒惹人伤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