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她真这么说可是为什么,之前他们不还都是好好的吗,怎么突然间就没戏了呢”曹佑拖着下巴,一脸的疑惑,怎么都想不明白那两个人到底在搞什么鬼,那宫洺一会温和的如初夏的太阳,一会又冷的跟冰山似的,这一冷一热的折腾,当真是让他这个呆在身边的的人受不了。
自从上次唐无忧使计撮合之后,曹佑和林文茵之间莫名的又变成了之前的盟友关系,曹佑对林文茵并不厌烦,但若说好感他也有些说不上来。
像他这种人,身边的女人犹如过眼云烟,只是对于林文茵他却不舍这般对她,也许是不忍负她,也许是不想让她难过。
另外打从那天之后,林文茵也想明白了,即便是曹佑不喜欢她,但她还是没办法去放下心中的对他的喜欢,既然忘不掉,又何苦逼着自己去忘,她之希望每天能看到他,即便只是为了唐无忧的事而见面,她也愿意这样继续下去。
见曹佑很是费心的琢磨,林文茵轻轻摇了摇头,“我也不知道,可是无忧就是这么跟我说的,我是按照你的原话问的,可她却说他们两个不可能了,我追问她原因,可她怎么都不肯说,反正我是没法子了,要不你去荣王那边问问看”
闻言,曹佑看着她苦笑两声,要是能问出来他早就问了,宫洺那蚌壳的性子他还不了解,若是能撬开他的嘴问出话来,他甘愿把脑袋提供出来挂在城门口。
“我觉得这事没这么简单,这两个人都别扭的很,说不定中间发生了什么咱们不知道的事,诶对了,听说前段时间唐无忧出城了,她去哪了你知道吗”
林文茵摇了摇头,前段时间她都在病着,又怎会知道她出城了,“不知道,她只说自己去处理了些事,没跟我说她出城了。”
一听这话,曹佑身子一瘫,唉声叹气道:“还真是两个麻烦的人,可苦了我这般费心费力的帮他们。”
半晌,想要突然坐起身,“算了,不管他们了,你现在要回府吗”
“世子是打算走了吗”
“嗯,坐了一上午,我想去喝两杯,你要是没事的话,我带你去个好地方。”
好地方
想了想,林文茵轻轻点了下头,“嗯。”
站在花魁楼门外,林文茵傻眼了,虽然她没来过这样的地方,但是她还是知道这里是做什么的,刚刚曹佑只说想喝两杯,可她没想到他居然会带她来这种地方喝酒。
看着曹佑走进,她纠结许久,最终还是硬着头皮跟了进去。
“呦,世子许些日子没来了。”
老鸨话音刚落,就见林文茵紧随着曹佑走进,谄媚的笑意一僵,她奇怪道:“这位姑娘是”
曹佑回头看了林文茵一眼,她脸上的不自在他早在门外就已经发现,他之所以假装看不见,是因为他想让她知道,他平时就是随意的过着她理解不了的生活。
“看什么呢,还不带路”
“哦,是,是,世子这边请。”
厢房里,曹佑并没有叫其他的姑娘伺候,林文茵第一次来这样的地方,浑身不自在,但又忍不住四下打量。
难得见她这般好奇的模样,曹佑不禁觉得有些好笑。
许久,林文茵敛回心思看向曹佑,见他盯着自己,不由的奇怪道:“世子不叫姑娘陪您喝酒吗”
“你陪我就好了。”
闻言,林文茵脸色微微一沉,低下头说:“我又不是这花楼的姑娘,不陪酒。”
差点忘了,林文茵并不是一个一点脾气都没有的女子,她不会轻易得罪人,但倘若是她不喜欢的事,她也绝对不会忍着,她与他周遭的那些逆来顺受委曲求全的女子不同,这也是他时至今日对她没有一丝厌烦的原因。
曹佑轻声一笑,解释道:“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怕你不自在,所以才没打算叫姑娘。”
他的话倒是算个解释,可是来了这样的地方却不叫姑娘,仅仅他们两人在房内,岂不是让她更不自在
“世子不用顾虑我,您开心就好。”
听她这么说,曹佑也没再坚持,他叫来老鸨嘱交代了几句,而后一群彩蝶蜂拥而至,看着那些莺莺燕燕围坐在曹佑身边,林文茵下意识挪了挪位子,可是刚坐好,身旁一个男倌突然开口把她吓了一跳。
“姑娘第一次来,让奴家伺候您。”
林文茵蹭的起身,看着那似乎比她还要婉柔的男子,连忙道:“不用了,不用了。”
见此,小倌不由一笑,“姑娘放心,奴家只陪酒,不卖身。”
闻言,林文茵脸一红,不禁转头看了曹佑一眼,见曹佑只顾身旁莺莺燕燕,并没有将注意力放在她身上,心中一抹失落划过,而后便慢慢坐了下来。
曹佑眼眸轻垂,饮下一杯酒,放下酒杯的同时淡淡看了林文茵一眼,见她脸上毫无喜色的接过小倌手中的酒,曹佑眉心轻轻一蹙,心中似乎有种异样的感觉。
他不知道自己叫一个小倌进来是想证明什么,可是他却明显的感觉到自己心中的不满。
酒一杯杯的下肚,而那小倌除了陪她喝酒之外也的确没有什么过分之举,安心至于,便肆意的多喝了几杯。
半晌过后,林文茵便开始觉得自己的头有些晕,当小倌再次倒酒,她却摆了摆手起身走了出去。
曹佑看似不在意,可实际上他的视线从没有离开过她,见她只是站在门前透气,曹佑便没去拦她,她已喝了不少,曹佑也没有再让她继续喝下去的打算,他打发了小倌,然而小倌在出去的同时却顺手将门给带上了。
偌大的花楼红绿交织,浓重的脂粉香萦绕在整个楼阁之中,由远至近,处处欢声笑语,她竟不知这样的地方竟会使人这般欢快。
难怪那些男人喜欢来这样的地方,既可以无拘无束,又有无数的美人相伴,她若是男人,她也一定会常来。
突然,一只手揽向她的肩头,以为是曹佑,林文茵淡淡一笑,“我只是出来”
话音未落,却见到三张陌生的面孔,林文茵一惊之下连忙挥开他们的手,“你们是谁”
“呦,这花魁楼什么时候出了个这样的小美人儿,那老鸨可是藏的够严实啊”
三个醉汉相互看了看,那邪肆的笑脸不禁让林文茵有些害怕,提步欲走,却被其中一人伸手一拦,“这是去哪啊”
林文茵惊慌后退,只觉三人厌恶至极,“让开。”
“哟哟哟,脾气还不小,瞧瞧这小脸,就连生起气来都那么甜。”
大手不安分的捉住她的下巴,林文茵头一甩,恼道:“你们想做什么,我不是这里的姑娘,你们若是再不走开,我就要叫人了。”
“哈哈,这小妞说起谎来还挺像那么回事,不是这里的姑娘,你要不是这里的姑娘为什么会在这难不成你是改变的姑娘,专门跑这来学习怎么伺候男人的”
“你”
羞言之下林文茵欲恼,可话还没出口,三个男人相互对视一眼,而后一把抓住她,“小美人儿,今儿爷就教教你怎么取悦男人。”
说罢,三人连拉带拽的将林文茵拖走,林文茵惊恐至极张嘴欲喊,却被一只粗糙的手捂住了嘴。
仅仅隔着一扇门却无法向里面的人求救,林文茵只觉心碎却无力抵抗,这花楼内来来往往的人颇多,但甚少有女子前来,即便有人见到这番景象,也都会以为是哪个新来的姑娘又打算不从,所以根本没人肯去理会。
三个男人将林文茵拖进一间房里,房门反锁,三个人的脸上皆是一副猥琐之态,林文茵已叫到嗓子嘶哑,可是再这样的地方,叫声根本就没有任何用处。
嘶啦一声,早已凌乱的衣衫被一双大手撕毁,继而传来的却是三个男人淫荡的大笑,羞恼至极,林文茵一把拔下头上的银钗,颤抖的指着对面的三人,“滚开,不要再靠近我。”
绣着雅兰的白色肚兜是她上身仅剩的遮蔽之物,此刻她以顾不得羞怯,满脑子只想着可以有人闯进来救她。
看着她手中那根本算不上是武器的发钗,三人只觉好笑,出入惯了这种烟花之地,像她这种贞洁烈女他们见过的也不在少数,不过像她这种拿着一只发钗就以为能唬住人的,还真是傻的单纯。
“我劝你还是老老实实的把手中的东西放下,你不会真的以为我们会被那小东西给吓住吧,你要是乖一点也许我们会对你温柔些,但如果你仍是这般倔强的话,呵呵”
蓦地,林文茵将手中的发钗一转,尖头抵上自己的脖子,“别再过来,你们若是再敢上前一步,我今天就死在这里。”
见此,其中两个男人脚步一顿,随后另一个男人突然上前,林文茵一惊之下手中的发钗猛地刺入,鲜红不过一瞬,手腕被人一扭,发钗掉落,紧随着一巴掌的落下,林文茵只觉得自己头晕耳鸣有些撑不住了。
“贱人,给你指条好路你不走,非逼大爷生气。”
林文茵脑子里嗡嗡作响,根本听不见那人说了什么,她坚强的爬起,可是刚一起身,脚踝被人猛地一扯,直接从床上被甩到了地上,娇嫩的身子擦出几道血痕,而那重重落地之感,更是让她觉得自己真的活不过今天了。
泪水浸湿了鬓发,她再也无力挣扎,浑身的伤痛比不过心中的痛楚,浑浑噩噩之中她只见到三个男人朝她走来,“曹佑救我”
无力的轻喃后,意识逐渐消散,突然一声巨响,将她溃散的神识少些唤回,早已被泪水模糊的视线中仿若闪过一个熟悉的身影,轰轰烈烈的声响好像要把这整个房间拆了一样,不知过了多久,击打的声音停止,周遭的安静令林文茵终于无力的闭上了眼。
“文茵。”
曹佑大步走来将她扶起,看着她身上的青紫淤痕,他心痛但更加懊悔,当他发现她早已不在门外之时,心中的慌乱超乎他的想象,然而在那一刻他才知道,他当初并不是平白无故的让那两个孩子改口,而是在那时起,他的心里就已经对她开始在乎。
“曹佑曹佑”
迷糊中,林文茵不住低喃,然而她的话中却只有他的名字,曹佑心疼之余将她紧拥入怀,他抚着她的头,安抚道:“我在这,我在这,没事了,不要怕,对不起,我不该带你来这,居然让你受到这般屈辱。”
闻言,林文茵似是有所清醒,她抬头看了一眼搂着她的人,轻唤:“世子。”
曹佑松了松拥着她的手,看着她白皙的脖颈上的鲜红,眉心一蹙,心疼道:“叫我的名字吧,不必勉强自己。”
林文茵看着他,眼眸无力的张张合合,眼底的晶莹在她的毫无意识下一颗颗滚落,她张了张嘴,想要叫他的名字,可是虚弱中她根本没有发出任何声音,人便意识消散昏死了过去。
睁开眼已是深夜,身上传来的疼痛感不禁让她皱了下眉,看着眼前陌生的环境,林文茵沉淀了一下自己的思绪,但却怎么都想不起自己这是在哪。
“醒了”曹佑已经很是小心翼翼的唤她,但好像还是将她吓了一跳。
林文茵闻声看去,猛地起身,曹佑见此赶忙扶住她,“你身上有伤还是躺着吧,这里没有别人,你不必拘礼。”
曹佑的话并没有打消林文茵心中的不安,她低下眸子,弱弱问道:“这里是哪”
“这里是客栈,我不敢送你回家,怕吓到你爹娘,我差人传话回去,说你跟我在一起,让他们不用担心。”
闻言,林文茵惊愕一怔,她彻夜不归,他居然跟她爹娘说跟他在一起
看着那燃尽一半的烛火,林文茵便知现在已过深夜,只是这深更半夜孤男寡女
“有劳世子挂心,眼下天色已晚,您还是赶紧回去吧,我没什么事,一个人可以。”
想到她遍声青紫,曹佑眉心轻轻一蹙,她这个样子若是也能叫做没事,那他还真不知道要怎样才算是有事了,“你知道现在已经什么时辰了吗”
闻言,林文茵摇了摇头,“应该很晚了。”
“没错,很晚了,这个时候就怕是我回去了也进不了家门,你莫不是想让我在家门前蹲一夜”
“我可是”
见她这般,曹佑大概也能想到她在忌讳什么,可是不管她在想什么,他都不能再将她一个人仍在外面。
看了一眼被包扎过的脖子,这里的伤是他最为痛心的,他伸手轻轻一触,“还疼吗”
林文茵身子一缩,赶忙惊慌摇头,“不疼。”
见此,曹佑苦涩一笑,凝着她的眼里却比以往多了一份她看不太懂的东西,许久,曹佑轻声一叹,帮她拉了拉被子,无奈道:“都伤成这样了还不肯说疼,你并不需要在我面前忍着,你是因为我才受伤,倘若不是因为我一时心血来潮带你去了那样的地方,你也不会伤的如此之重。”
“你不要这么想,这并不怪你。”
闻言,曹佑淡淡一笑,“你真的很不一样。”
不太明白他话里的意思,林文茵只是看着他,想着自己说什么才能让他不把这件事怪到自己的身上。
“好了,你在睡一会,我就在隔壁,有什么事的话你可以叫我。”
曹佑正打算起身,却发现自己的袖口被扯住了,他回头看着她问,“怎么了”
经过今天林文茵才知道,人生常有意外,有些事如果不早些说出来,也许明天就再也没有机会去说,今天她之所以有勇气抵抗,是因为她不想以一个不清不白的身子去跟曹他说喜欢,如今她得以保住了清白,即便是不被接受,她也不想再让自己后悔。
“我有话想说。”
曹佑没有说话,只是静静的看着她,见他不再有走的打算,林文茵慢慢的松开抓着他衣袍的手,撑着自己坐了起来。
“对不起,其实上次无忧说的话,有一半都是假的,实际上是我我喜欢世子,她是为了帮我所以才会说出那些让你为难的话,我知道,我知道你不喜欢我,我也知道你心里有着另外一个人,我说这些话并不意味着我奢望什么,我只是想让你知道,仅此而已,我希望你不要因为我的喜欢而讨厌我疏远我,我只要能像以前一样,偶尔见面,偶尔说话,这样我就心满意足了。”
“好。”
很是痛快的一声,却说的林文茵有些愣,她不明白他口中的好是什么意思,她看着他,严重的不解明显,见此,曹佑突然一笑,转身往床上一躺,“好累,睡觉。”
林文茵一惊,正准备躲,却被曹佑一把捞进了怀里,心脏砰砰砰的跳个不停,可是这却不是她自己的心跳声。
“世世子。”
“听到了吗,真的跳的很快。”曹佑闭着眼,紧了紧拥着她的手,“叫世子你难道就不觉得疏远吗你昏倒之后可是一直叫的都是我的名字,现在再听你叫世子,反而不习惯了。”
“我。”
突然一阵轻笑声从曹佑口中溢出,林文茵红着脸,话未出口却换来一愣,“你笑什么”
半晌,曹佑的笑声停下,睁开眼,却见林文茵仰着脸,满是防范的盯着他,眉梢一挑,他逗她道:“我这个老牛吃嫩草的名声左了也传出去了,我若是不吃,你觉不觉得我有点吃亏”
“吃亏”
林文茵惊讶一声,而后挣扎着起身,“我想世子可能误会了,我是说了我喜欢你,但我不会做出卖自己的事,倘若世子还是觉得我是个麻烦,那么就轻不要理会我刚才所说的话,往后也不要理我好了。”
看着她急恼的模样,曹佑不由一笑,他两手交叠枕在脑后,自言自语般的说:“你说我心中有其他人,这一点我并不否认,她在我心里是一个神一样的存在,不论任何人都无法取代她的位子,可遗憾的是,神永远都只能是神,她不会走进我的生活,即便有一天她真的走进了,那么也不一定真的会适合我。”
无缘无故说这样的话,这跟她有什么关系
在这种时候说起别的女人,难道他是想告诉她,他并不在乎她的感受吗
心中一阵莫名的气愤,林文茵突然脱口道:“我听不懂。”
话音未落,曹佑突然挺身而起,林文茵躲避不急却被曹佑用一只手固住了脑后,他拉近两人的距离,看着她惊慌的眼,不由淡淡一笑,“你听懂了,但是你也误会了,我的意思是,你取代不了我心中的她,但是你却可以走进我的生活,懂了吗”
这一刻,林文茵似乎觉得自己好像听错了什么,眼眸不住流转,许久,当她回过神看向他,想要重新证实的那一刻,唇瓣上袭来的温软令她心头一紧。
“现在懂了吗”
林文茵愣愣的看着他,摇了摇头,又使劲的点了点头,好像有些迷茫,又好像有些惊慌。
曹佑嘴角一抽,他真的怀疑她是否真的懂了,“不要发楞,我希望你能明白,倘若我不喜欢你,你现在就不会在这。”
“可是,你之前跟曹琦儿说”林文茵低着头,如蚊般的小调简直就像是说给她自己听的。
“看来你真的听见了,当时看你的反应,我还以为是我自己想多了,如今想想,你当街晕倒定然也是为了这事吧”
“不是。”铿锵的一声说的是那般肯定,可是那突然的强硬却又恰恰刚好证明了她的心虚。
见此,曹佑不禁一笑,转而惋惜道:“不是那还真是让人失望。”
“其实也也不是完全不是。”
曹佑伸手在她下巴上一提,凝着她慌乱的眼,佯装正色的问:“到底是还是不是”
呼吸紊乱,林文茵脸色一点一点的红透,红唇开开合合不知多少次,可是却始终没有说过一个字。
“你不说我就当你说是了”
林文茵抿了抿唇,她已经够丢人了,实在没办法亲口说出。
看样子这话是逼不出来了,曹佑失望的撇了撇嘴,身子一仰,顺手拉着她一起躺了下来,“睡吧,明日你可要去找我们那位好郡主为我澄清一下,我不仅说话算话,而且还是正人君子,美人在怀却只是睡觉,哎,我还真是伟大。”
啪
响亮的巴掌声在就楼内响彻,而后便是一个男人不断的辱骂,“小杂种,瞎了眼吗,横冲直撞的你是活够了给老子把鞋舔干净了,不然就活剥了你的皮。”
闻声,坐在二楼的唐无忧和苏子辰探头看了下去,就见一个穿着奇装的男人对着脚边的小儿一个劲的辱骂,坐在一旁的女子面上含笑,很是孤傲,她瞥了一眼男子脚边的孩童,仿若欣赏般,一点都没有相劝的意思。
“这是什么人,竟这般嚣张。”
闻言,唐无忧懒懒的收回视线,同样也没打算去管这闲事,她看了苏子辰一眼说:“男的是西楚皇子穆连城,女的是西楚公主穆娇罗。”
“难怪,原来是西楚使者。”苏子辰似乎并没有太过惊讶,唇角勾起一抹优雅,可是那笑容中却似乎多了一抹厌恶。
唐无忧将酒杯送进红纱之下饮进,而后冷哼一声说:“这不叫使者,这叫卖女求荣。”
苏子辰再次看向楼下的女子,不禁赞同的点了点头说:“的确有卖点,单看她这处变不惊的笑脸就知道她不简单,不过我倒是好奇,卖女也就算了,可是这辽国何来的荣有什么值得他楚国来求的”
“三国平分秋色,无一独大,若是其中两国交好,那便是另一国的危机,假若我没猜错的话,西楚的皇帝怕是腾升野心了。”
闻言,苏子辰一声轻叹,摇了摇头,“看来,这天下的黎明百姓又要跟着遭殃了。”
唐无忧低垂的眸子没有半点怜惜之色,话语亦是平幽清淡,“国之动荡向来是百姓之苦,就连一代帝王都不知道心疼他的子民,这样的人又有什么资格受万民的拥护爱戴。”
苏子辰看着唐无忧不由一笑,道:“这世上若是可以女子称帝,说不定你才是那一代明君。”
“女皇又如何,自古先例都是由人创建的,没有先哪来的后只是我对之不屑罢了。”
对唐无忧来说,当皇帝唯一的好处就是钱多,可是,就算有天下之财又能怎样,整日圈在皇宫那么大点的地方,面对的都是一些苦哈哈的大臣,饶她有座金山在眼前,也不知道怎么才能花出去。
唐无忧的话苏子辰全当玩笑,并未在意,毕竟在世人眼里,女人除了传宗接代并没有其他用处,更别说是当皇帝,虽然在苏子辰眼中的唐无忧不是一般的女人,但他仍是不希望她介入那满是杀戮的官朝之中。
“你刚说西楚皇帝对东晋起了歹心,那依你看,这辽国的皇帝又是怎么想的”
唐无忧拿着筷子在桌面上胡乱的画着,看上去像是在想什么,许久,那乱画的筷子一顿,“西楚的人已经找上门,若是不同意,便等同于得罪了这一方,不论西楚皇帝的度量大小,在他心里这总归是个疙瘩,往坏了说,若是西楚一怒之下去找东晋结盟,东晋未必会舍弃这么好的机会,如此一来,你认为辽国皇帝会怎么做”
若论心思缜密,苏子辰相信唐无忧若是认第二没人敢认第一,不管做任何事,她都会分析出两个结果,而她总会去挑选最差的,也是最保险的去做打算,不过经过她这么一解释,苏子辰也觉得这件事不难分析,辽国皇帝不是傻子,这样利弊分明的事,他自然是会选择有利的来做。
“那你的意思是,西楚的这位公主这次来辽的主要目的不是拜访,而是想来选以为如意郎君”
看了看楼下那春风得意的女子,唐无忧淡淡的收回视线,“也许,她已经选好了也说不定。”
城外十里,穆连城听闻妙毒仙之名特来拜会,可是妙草间没找到,却来到一处荒山,四处看了看,荒无人烟,料想自己是走错了地方,正想离开,突然感觉到一阵罡风略过,轰的脚下的地面都有些发颤。
荒山野岭之中竟有此高手,在好奇心的促使下,穆连城朝着罡风之地走了过去,然而,当他看到眼前的人时,顿时惊讶,那练功之人是个不足他半身高的孩子,他真的不敢相信刚刚那股戾气是他发出来的。
蓦地,唐思瑞目光一凛,转头看向偷窥的穆连城,忽的一掌甩出,穆连城回手一挡,转眼间两人便扭打在了一起。
“瑞儿。”
一旁,苏子辰已经站在那看了很久,他虽不知西楚皇子为何不在城会跑到这来,可是他却因此发现了一件更为有意思的事。
唐思瑞的武功不弱,就算再打一会他也未必会输,但是他毕竟是个孩子,被人发现有这么大的潜力,难免会惹来麻烦。
唐思瑞闻声收手,之后才发现这个男人是前段日子在宫里见过的,他眉一拧,转身走向苏子辰。
苏子辰朝他使了个眼色说:“今日就练到这,天色不早了,你先回家吧。”
唐思瑞很是受教,一个眼神便知道苏子辰是什么意思,“是师傅,徒儿先走了。”
唐思瑞离开后,苏子辰敛回视线看向穆连城,他温雅一笑道:“小徒莽撞,还望公子别见怪。”
穆连城觉得那孩子有些眼熟,却又想不起来在哪见过,目光遂远,直到听见苏子辰的话这才回神,“哪里的话,是我不小心误闯此地,打扰了那孩子练功,只不过,没想到那么小的孩子竟会有如此好的身手,想来你这位师傅定是位高人。”
苏子辰微微垂首,谦虚含笑,“公子过誉了,那孩子的确是天资过人,但在下不过是闲云野鹤一只,实在不敢称之为高人。”
苏子辰将话说的谦虚,穆连城却未必会信,那孩子看起来只有四五岁的年纪,能有这般好身手,若不是师傅的能力,难道还会是天赋异禀
苏子辰本也没想解释的太清楚,唐无忧常说解释就是掩饰,掩饰就是事实,所以未免别人怀疑你过分的掩饰,还是不要解释太多的好。
“不知这位公子怎么会来到这荒郊野外,是迷路了吗”
穆连城看了看四周,的确够荒凉,“听说城外十里有个妙草间,我是特意来拜会那位江湖上闻名的神医,只不过,我初来京城,对这里的地势实在是不熟悉,走着走着便走到这来了。”
闻言,苏子辰低眸一瞬,而后笑道:“原来公子是来拜会我家娘子的,没想到会在这碰上,还真是有缘。”
“娘子”穆连城一怔,看着苏子辰,很是怀疑。
“没错,你要找的妙毒仙正是我家娘子,此刻她刚好正在草阁,我引你前去。”说着,苏子辰便带路前行。
若是换做别人,苏子辰不一定会引他前去,正因他是穆连城,而且瞧他跟唐思瑞交手的那两下,根本不像是有病在身,可既然没病还来找妙毒仙,那么他倒想知道他意在何为了。
妙草间
唐无忧看到苏子辰与穆连城一起进来本是一愣,再听到穆连城开口说她是苏子辰的娘子之后又是一愣,她狠狠的瞪了苏子辰一眼,却没有多做解释。
苏子辰本也不是有意称她为娘子,可既要带他来,不说个可靠的身份他又岂会轻易相信,想来想去也就这个身份最合适,而且他笃定唐无忧不会当面拆穿。
穆连城开口就求了十几种毒药,以唐无忧的专业素养,即便她怀疑他这些药的用途,但还是没有开口去问,只要他出得起价,她管他拿去做什么。
“毒医将医馆开到这么偏僻的地方,实在是难找,怎不在城内盘下间门面来开药阁”
唐无忧闻言低眸一笑,一般人开口唤她都会叫做神医或者医仙,毒医这个称呼不过是大家背地里这么叫,可是他却这般直言不讳。
“小女开药阁不过是为了赚些糊口之财,本也不是打着治病救人的旗号,又怎敢随意踏进城内落人把柄,招人口舌呢”
“毒医此言差矣,你医别人之不能,救别人之不救,如若是我,定是请也要将你请进城内,断不会让你沦落这偏远之地。”
“小女技拙,承蒙各位江湖中人看得起,所以才得的一个毒医名号,我即救人,但也制毒,就如公子这般,特意前来不过是寻得几种毒药,倘若让我进城,岂不是危害”
闻言,穆连城顿了顿,但显然没有打算放弃劝说:“不瞒毒医,其实我是西楚之人,虽不是楚皇,但好歹也是能在楚国首城之内说上两句话的,如果毒医不嫌弃,大可以将药阁搬到我楚国去,我可以跟你保证,楚国之人定会敬你为上,不敢扰乱,更不敢放肆。”
说了半天,原来真正的话在这等着呢,唐无忧侧眸看了苏子辰一眼,而后又道:“公子的好意小女心领了,小女习惯云游,这妙草间建在这,也不过是个临时之所,待有朝一日小女游至西楚想要落脚,定不会忘记公子之言。”
这话拒绝的相当委婉,让穆连城也不好说什么,他留下一块青牌,上面印有一个连字,一看便知道是代替他之物,“毒医若是不嫌弃,请将这块青牌收下,待哪日你闲暇来楚,只要出示这块青牌,保你万事通顺。”
这种东西虽不保证以后一定能用得上,但最起码留着也没坏处,唐无忧红袖轻撩,伸手接过青牌,“公子如此美意,小女就不拒绝了,他日小女定会去叨扰。”
穆连城离开后,唐无忧拎着青牌看了看,随后手一甩,直接将那石头做的东西丢向了苏子辰,苏子辰侧身一躲,砰地一声,青牌砸在了地面上。
“哇,你这是想要谋杀亲夫啊”
“亲你个头,苏子辰我警告你,你要是再敢胡说八道,小心我”
“小心你让我睡上十日嘛。”唐无忧还没说完,苏子辰就将话接了过去,这话她都说了五年了,除了最开始的两年让他睡过一次之外,至今为止她都只是说说,从来都没有真正的动过手。
苏子辰捡起地上的青牌递给唐无忧,“这个东西你留着,以后说不定会有用处。”
唐无忧瞟了一眼他手中的青牌,勉强拿过,这种东西一般都是唐思瑞比较喜欢,又不能吃又不能卖的,她实在是没什么兴趣。
“无忧,你还记不记得,两年前我们去紫行陵宫见化虚道长时,见到的那些凤家人”
好端端的提到两年前,唐无忧虽然奇怪,但也知道苏子辰不会平白无故的将事情扯到那么远,她想了想说:“记得,怎么了”
苏子辰深邃一笑,饶有兴趣的问:“那你觉不觉得这个西楚皇子有些眼熟”
唐无忧眉心微凝,深思了片刻,摇了摇头,“我并没有见过他。”
闻言,苏子辰轻轻点了点头,见此,唐无忧奇怪的问道:“你为何会这么问”
“今日瑞儿在后山练功时不小心被穆连城撞见,两人交手的过程中,我发现穆连城用的竟是东晋凤家的武功,他一个楚国皇子,居然懂得凤家的武功,难道你不觉得奇怪”
“你怀疑他另有身份你让我回想两年前有没有见过他,难道是”
见唐无忧似乎已经猜出来了,苏子辰扬眉一笑,“没错,我相信你的记忆,你说没见过他,那么两年前的紫行陵宫他就一定没有出现过,既然是凤家人,当时没有出现的除了一些小徒,就只有一个人。”
话及此,唐无忧柳眉已经拧成了一团,半晌,清眸一凝,“是凤玉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