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太行。”

顾哲这次从书中抬起了眼，认真打量起眼前的女孩子。

齐耳短发，粉嫩腮帮，乖巧可爱，一双水濛濛的桃花眼像是盛满了泠泠波光的绿湖，清澈纯净。

但是，校服外套却脱下系在了腰间，罩着格子短裙，上半身只着纯色白T，腕间则绑着银色的手链，绕了一圈又一圈，很是不羁。

搭在一起，竟不显得违和，有种灵动的美。

很显然，听到顾哲回答的叶苒，不自觉间，已将失望写在了脸上。

“好的吧，你侧一下身子，我要进去啦。”叶苒收回了手，对顾哲说道。

其实无非两种原因，大佬不喜欢和女孩子坐，大佬不想和她坐。

所以，唉……

“你不问问原因吗？”顾哲没有动，倒是继续问道，突然很想告诉她，他知道她的，但也就仅此而已。

“啊……我以为你不想说话的呢，所以，为什么啊？”叶苒问道。

“赵老师刚刚说过测验后重新排座，这种说法的背后一般是按成绩选座位，而你是个笨蛋，我们机会不大。”顾哲说着摇了摇头，就侧开了身子。

“好嘛，你知道我啊，还这么冷淡的啊！”叶苒虽然这么说着，但是嘴角还是弯起了一个喜悦的弧度。

“还有还有，赵老师不按成绩分座位哦，只是我很大可能没有同桌呢，是这个情况。”叶苒绕过去坐到板凳上，冲顾哲说道，完完全全承认了自己是个笨蛋的事实。

顾哲又恢复了安静，依旧“嗯”了一声表示了解，不再作答。

难道他都不好奇为什么赵老师不给她分同桌的吗？

好的吧，人家确实不好奇。

然后，叶苒想要继续说话的兴致就无了。

她看着他耸了个肩，晃了晃手上的银链子，就转过身去撑着下巴，对着窗外的梧桐发呆，静待上课。

*

傍晚，放学时分，夕阳落在了三楼教室的窗口。

“小苒，别趴着了，要去图书馆二楼开个会。”李珂珂已经收拾好了书包，冲兀自发呆的叶苒说道。

“啊，开会？”叶苒直起身子，转过身来，“队长什么时候说得，我怎么不知道？”

“因为你是个没有记忆的猪~”李珂珂还是忍不住继续叫她猪。

为什么嘞，李珂珂觉得叶苒能吃又能睡，还笨的很，这不是个猪吗？

叶苒脸一红，不知道顾哲有没有听到李珂珂这么叫她，眼神就落在了顾哲的侧脸上。

但是李珂珂这坨屎声音这么大，他肯定听到了，李珂珂真是好欠揍哦，还有她的形象哦，就这么被破坏了，可恶。

叶苒拿起桌子上的橡皮擦就往李珂珂脸上扔，然后冲顾哲说道：

“顾同学，你别听后面这个人乱说话，我先走啦，你也早点回家哦，拜拜~”

“喂，干嘛拿橡皮擦砸我，我说得就是事实，新同学，你同桌就是因为太像猪了才没有同桌的，你千万不要跟她做朋友！”李珂珂躲开了扔过来的暗器，气冲冲说道。

这句话其实还是藏了一些小心思的，但现在应该就只有李珂珂自己知道吧。

“李珂珂！”叶苒怒了，“你再这样，以后早饭都没得了，告诉你别再想蹭我妈做的饭！”

叶苒也没有解释什么的，就开始默默收拾书包。

李珂珂也安静了。

处在平静边缘处的顾某人，按照他的理解力，叶苒应该是和这个叫李珂珂的同学关系不错。

至于当朋友，现在的他，不想做谁的朋友，他不需要任何人，任何人也不需要他。

很多不可预知的事都很可怕，不会是物理运算那样，会规规矩矩的按照你的预测发展下去。

他的哥哥，是他没有办法重新开始的过去，真的，真的，真的，不行。

顾哲轻轻抚摸了手中的黑皮书，看着散落在手背上的余晖，一点点消失殆尽。

*

“你们到啦，坐我对面就好。”王梓熙看着推门进来一前一后的叶苒和顾哲。

“小琳，我想坐你的位置可以吗？”叶苒绕过了进门的两个椅子，走到桌子另一侧。

“行的，不是，你们两个又闹别扭了啊？”林琳起身给叶苒让了位。

而李珂珂则直接把书包甩在椅子上，自己则坐在了旁边的椅子，那架势，好像他想一人独占两个椅子。

“你看，他这个样子，你气不气？”叶苒看向林琳。

此刻林琳在默默从角落又拖了个椅子过来，她不生气，她有的只是无奈。

两个一样幼稚的小孩儿啊！

李珂珂还停留在喜欢一个人就可劲儿作弄她的阶段，小苒也是根木头，所以，她也没必要点破，估计梓熙也这么想的吧。

唉~

“好了，咱们进入正题吧，今天就把大家的定位确定好。”王梓熙轻轻拍了拍桌子，冲大家说道。

“我，当之无愧的四辩。”李珂珂翘起了二郎腿，一脸的自傲。

“队长，我想好了，我还是坚持二辩。”叶苒也发表了自己的态度。

“啊，我的话，我还没想好，不过哪里需要我，我就在哪个位置。”林琳笑着说道。

“我自己模拟过各种位置，我觉得三辩很适合我。”王梓熙认真道，“所以，小琳就是一辩了，我们没有任何争论，挺不错。”

“那，各自位置相对应的职能清楚吧，用我介绍一下吗？”王梓熙问道。

“梓熙，你还是再说一遍好啦，大家应该都只是看过资料或者视频什么的，相对来说，还是挺纯的小白的。”林琳分析道。

“我初中参加过辩论赛，某个姓叶的才是你们口中的小白。”李珂珂插了个嘴。

“我感觉你在针对我，李珂珂！”叶苒抬起头，眼神不善。

“自信点儿，请把感觉去掉，谢谢。”李珂珂回道。

“梓熙你开始介绍吧，我真怕下一秒这两个又吵起来，我们估计很难把会好好开完。”林琳扶额。

王梓熙点了点头，收起了看好玩的东西的心情，正色道，“我觉得，尽管我们只有四个人，还是要强调一下开会的纪律，当然，只有一条，不要给我吵架。”

“虽然很多不了解辩论意义的人爱把我们说成吵架，抬杠什么的，但是，我不希望你们在这里给我上演真的吵架。”

队长的话还是很有作用的，屋子里立马就安静了下来。

“那么下面，我就详细介绍各个位置的职能了，都认真听。”王梓熙拿起手边的小本子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