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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棠儿心里想,果不其然,这地契已经在他们手上了。

艾草着急道:“小姐,他两手空空的,不像拿了东西的样子,怎地去当铺?”

没等叶棠儿回答,胡玉微身进来道:“谁去了当铺?”

艾草微身行了礼道:“夫人,今日我偷跟着叶海,他去了当铺。”

叶棠儿抬起的手只好收回,她本想拦住艾草,不让胡玉知晓如今出了这情况的。

“天呐,怎地都是这般嘴脸,我们待他不薄,你父亲又是如此的信任他,怎地也是个黑心主。”说着又一屁股坐下掩帕哭起来。

之前家仆闹事时,胡玉就问过叶棠儿都有哪些人。叶棠儿只随口说了五六人,并告诉她已经撵出门去了,就是怕她更加伤心。

望的胡玉原本微圆的脸,如今不过出事几天,就已然肉眼可见消瘦了大半。更加担心起她的身体,只得哄道:“母亲放心吧,我会守好家里等父亲回来的。”

胡玉捻了手绢抹了眼角的泪水道:“你有什么办法能治的他?咱们还是赶紧收拾些值钱的物件离开叶府吧。对,我去唤羽儿和秋。”说着就要起身。

叶棠儿把胡玉按着坐下道:“母亲,信我,我会保护你和弟弟妹妹的,会…会救出父亲的。”

胡玉还是强扭着要起身收拾东西道:“棠儿,你是我生的,我还不知的你,趁现下赶紧收拾些首饰什么的。”

叶棠儿见的胡玉不信她,情急之下口快道:“母亲,我与太子有着往来,太子也答应帮我们的。”

艾草和胡玉听的这话,灰尽的眼里又燃起一丝希望,叶棠儿却捂脸后悔不已。

胡玉这才不闹着收拾东西走人,脸上也展现出许久未见的笑容:“棠儿,此话当真?”

叶棠儿只的硬着头皮点头。

胡玉边高兴的拍手边道:“你父亲有救了,你父亲有救了。”叶棠儿慢慢从房里退出来,只留的胡玉一个人在哪里高兴。

“请海伯和应夏去祠堂,我等着他们。”叶棠儿严板着脸朝艾草道,艾草应了声就去了。

她之所以选在祠堂见他们,是因了她只是个女子,平日里又和善的紧。祠堂供着几多牌位,用环境压他们一筹。

“小姐,你找我们。”叶海虽称了小姐,但口气却是心不甘情不愿的。

叶棠儿两眼放空,如今家仆都不把她放在眼里了。真真是虎落平阳被犬欺,龙搁浅滩遭虾戏。

叶海是她父亲同乡,因家里穷苦,叶青山善心大发。高中做了小文官后一直用着他,跟了叶青山快二十年了,全家对他都是极信任的。

平日书籍信纸之类的,叶青山都是交由叶海整理存放,二十年来从未有过差池。这也是为何叶青山刚下狱,他就能轻松变卖叶家的所有逃之夭夭。一来是他知道值钱的豆放在哪里,二来是胡玉本就不会持事。

应夏原名梁应夏,刚到京城时,叶青山望的他在街头给人写字求生活,只着了单衣冷风吹的可怜。于是考了他几个问题,又看的年纪轻轻写的一手好字,于是给他签了奴契跟了叶羽做起了书童。

叶羽喜欢他的紧,经常得了零钱就去买了糖葫芦分他吃。

叶棠儿点了三只香朝牌位处的各先辈拜了拜,插好香才慢慢转身负手而立道:“海伯,这宅子的地契,您可以归还于我了,这么多年您替我们保管的也累了。”

叶海斜了一眼道:“什子地契,我一概不知的,都是老爷自己放的。”

应夏趁机附和道:“小姐,我们是拿了府里值钱物什打算卖了换钱,那是因的你没给我们工钱。总不能什么罪名都安在我们头上吧。”

艾草几步走到俩人前头道:“我明明看的……”

叶棠儿赶紧咳了两声,艾草只得咽回到了嘴边的话。

“想是我错怪你们了,海伯,地契我没找到,但房契在我娘亲屋里放着的。我一时找不到,就以为是您放在哪了,才叫了您过来问问。地契一时半会找不到没关系,反正房契在就行。”

叶海道:“小姐没什么事,老奴就下去了。”没等叶棠儿回答,叶海就直接甩袖走了。

应夏没好气的道:“既是找地契,那小姐找我做什么?”

叶棠儿道:“喔,没什么,小羽想吃糖葫芦,他没找到你,我就让艾草把你一同叫过来。”应夏没好气应一声甩头走了。

“小姐,都这般脸色对我们了,为何还要留他们,还了奴契让他们走就是了,受这劳什子气。”

叶棠儿望着远处摇摇头道:“这大宅的地契还在他们手里,若真的还了他们奴契,我们只能睡大街了。”

艾草道:“啊?那小姐你刚刚跟他们说了房契在夫人屋里,这?”

叶棠儿奸笑道:“卖房子可是要地契房契一起的,放长线才能钓大鱼。今晚等着抓贼就好。”

艾草想不通万一真给叶海连房契拿了,那后果不堪设想。转念一想,自打老爷下狱后,叶棠儿就像换了个人一般。可谓是拿的这些闹事的家仆死死的,也就打心里服了叶棠儿。

夜深后,胡玉屋里真摸进来两个人,只是太黑看不清什么人,叶棠儿轻轻摇醒打瞌睡的艾草。

两个黑影在屋里四处寻摸着什么,没一会儿就走了。艾草虚声道:“小姐,为何不让我出去抓他们现行?”

叶棠儿从桌子底下钻出来道:“你打的过他们?”艾草也爬了出来摇头道:“打不过。”

叶棠儿走到床边脱了鞋躺下道:“睡觉,明日带你去抓鱼。”艾草也走过来脱了鞋惆怅道:“小姐,你是故意让夫人去你房间睡的吧。”

叶棠儿打了个哈欠道:“是啊,不然母亲被惊着怎么办?”胡玉这几天神经本就紧张的错乱,大半夜再被人吓着出个好歹就不好了。

第二天,鸡鸣,雾起,日出。

府里的丫鬟奴才们开始打扫起来,叶海趁着叶棠儿他们在用早饭,偷偷从后门溜走了。艾草赶紧过来俯耳告诉叶棠儿。

叶棠儿放下碗筷道:“母亲,我吃完了,想出去走走。”胡玉以为叶棠儿是要去找太子,开心的合不拢嘴道:“去吧。”

两人跟着叶海一路来到城西的当铺,叶府在城东,附近就有的好几家当铺。叶海故意来到西边想必就是为的不让叶棠儿知道。

但城西因的只有一家当铺,所以每天人满为患,还有不少人为了不排队大老远跑去城东的。

叶海从城东到城西花了不少时间,到的当铺时,门口已然排起了长队。叶海乖乖站在队伍最后面慢慢等着。

叶棠儿让艾草赶紧去报官带捕快过来人赃并获,她则盯着叶海。

一刻钟后,艾草带了四五个捕快过来。叶棠儿领着几人直冲过去抓住叶海道:“海伯,枉我父亲如此对你。”

“你们干什么!”一个壮汉抬起头大声喝道。

叶棠儿和艾草陡然睁大双眼倒吸一口凉气。叶棠儿赶忙道:“对不起,搞错了,对不起。”

见是抓错了人,几个捕快训了她俩一顿就走了。艾草扯着叶棠儿的衣服飘带道:“小姐,什么情况?”

叶棠儿皱眉道:“不应该啊,从出门就一直盯着的,你去报官时我都没敢眨眼睛的。”

此时当铺对面的酒楼里,叶海喝了口酒望着叶棠儿发笑。

“小屁孩,姐姐问你,今日有没有人来当地契房契啊?”叶棠儿和艾草把当铺里一个小伙计给抓进胡同里查问。

小孩也才八九岁的样子,被吓的不轻摇着头。叶棠儿嘟着嘴蹲下道:“弟弟,如果你告诉姐姐,那姐姐手里的糖葫芦就归你了。”

小孩看了眼糖葫芦又看了眼叶棠儿道:“姐姐,没有人会来当铺当地契房契的。卖宅子都是要去房庄的。”

叶棠儿拍了下脑门呢喃:“被耍了。”朝小孩笑了两声给了糖葫芦起身走了。艾草追上来问道:“小姐,现在我们去哪里?”

“房庄。”

“小姐,京城房庄多的是,去哪一家?”

叶棠儿停住脚,面露难色道:“回家。”

俩人回到府中,叶海就贴着笑脸相迎道:“小姐回来了。”叶棠儿现下气的很,明明她设计抓鱼,反倒被鱼耍了。还是心平气和道:“腹中积食,出去走动走动。”

当天晚上,叶棠儿主仆二人蹲在叶海屋前听着叶海和应夏的谈话。

“你又来找我做什么?”

“爹,这宅子你到底何时卖?”

一阵悉悉索索的声音后,叶海道:“这个给你,明日你去城西的林家房庄赶紧找了买家,不管多少钱,直接卖了。免得夜长梦多。”

门外的俩人惊掉下巴,双手捂着嘴不敢出声。蹑手蹑脚的回到房中。

“小姐,我没听错吧,应夏叫的是爹?”

叶棠儿也一脸不敢相信摇头道:“是的,他叫的是爹。”又使劲摇头想让自己清醒一下道:“明日林家房庄,艾草,你去报官,我盯着。”

第二日,又是昨日的四五个捕快,又抓错了人。又赔礼道歉被捕快训话的让叶棠儿有些怀疑人生。

“小姐,怎地会这样?昨天晚上我明明听的清楚是城西的林家房庄啊。”

叶棠儿抱着头蹲下,远处的阁楼里,应夏道:“还好爹发现及时,不然真叫她抓住了。”

半响,叶棠儿才起身。一句话不言语直奔皇宫。她想到了唐以文,既然上一世就帮了她,那么这一世也去求求他吧。

叶棠儿直奔皇宫,到了宫门口,却被侍卫拦住。

“小姐,要不今儿个回家吧,明日再来。”艾草见不得叶棠儿好歹也是个大家闺秀,却蹲在宫门口不走的样子,有些尴尬的道。

叶棠儿气不过被鱼耍了,鼓着腮帮子摇头。突然远处一个骑马奔来的少年映入眼帘。

秋和十六年,一阵春风刮过边南城,径直刮进了叶府。那是文书四品官员叶青山的家,虽是春风,吹在身上也是极冷的。

叶府现下乱的很,院里的假山上落了几只乌鸦,在哪里叫唤着。慌手慌脚的众人只觉这乌鸦叫预示的是叶家命数尽了。

“小姐,你快醒醒,叶府快被搬空了。”艾草焦急的声音进了叶棠儿耳里,她心里回答:随他们去吧。

“搬空?”叶棠儿突然睁开眼睛坐了起来。望着眼前的熟悉的房间不由得大喘气,脑袋里全是唐以文戏弄她和她被人杀了扔进厕所的画面。

抬手闻了闻衣裳,并未闻到她预期的那股大粪的味道,开始怀疑脑海里的那幅画面是梦不是。

“小姐,府里快被搬空了,夫人哭的昏过去了。”艾草说的快哭出来了。

叶青山昨日被抓走关进大牢,今儿大清早的府里的丫鬟奴才们,就开始搬走叶府值钱的物什。亏的艾草没有睡懒觉的习惯,见的如今大乱,唯一能掌事的夫人已然哭的昏死,只有找叶棠儿了。

叶棠儿脑海浮现出全家跟着父亲到京城述职,结果没多久父亲遭人陷害下了大牢,而叶府也全被那些丫鬟奴才搬空了的画面。赶紧问道:“我们是不是到京城才两月?父亲是不是秋后问斩?”

艾草疑惑不解道:“小姐,你莫不是惊着了?咱们跟老爷到京城确实才两月,昨天皇上的圣旨说的老爷也确是秋后问斩。”

叶棠儿吐出一口气慢慢笑出声,心里确定了一件事,她重生了。

艾草只觉叶棠儿是因了接连不断的噩耗吓着的,赶紧拿衣服给她穿上。叶棠儿不急不忙的穿好衣裳,又让艾草给她仔细画了妆容。

艾草急的手抖,叶棠儿道:“不怕的,该来的一个也走不了,该偿命的谁也别想活。”这话听的艾草手拿着梳子愣住,却也只当这个只知玩的柔弱小姐说胡话。

良久,叶棠儿才和艾草出了房门往大厅去。进门只见的胡玉昏倒在地上,叶羽这个小家伙坐在旁边抹泪哭着,而叶秋努力的想拦住拿东西的人。屋里的物件倒的横七竖八的,值钱的都快被搬完了。

叶秋抱着一个小厮的腿不撒手喊道:“你放下,这是我家的。”那小厮朝他踢了两脚不屑道:“哼,你都不一定有口命活着,还你家的。”

叶秋也急了,对着那小厮的大腿咬下去。那小厮痛叫一声放下花瓶,两只手提起叶秋开始污言秽语的骂。叶秋听的这话委屈的哭出来,哭也不忘道:“应夏,我平日里与你是要好的,得了钱也买糖葫芦分你吃,怎地今日你这般对我。”说着哭的更伤心了,应夏冷哼一声,将他扔在一旁,抱起花瓶往外走。

叶羽和叶秋同时见的叶棠儿进来,忙跑进叶棠儿怀里哭道:“姐姐,家里什么都没了。”

屋里屋外,所有人都在慌乱的搬拿着值钱的东西,压根不在意他们。

艾草跑过去扶起胡玉大喊道:“我不是让你们扶夫人回屋吗?”叶棠儿将他俩放在角落里,慢悠悠的走过去踢开倒在地上的椅子道:“别废口舌了,树倒猢狲散,他们现下眼里只有叶府的钱。”艾草望的叶棠儿踢凳子的动作惊的呆住,她的印象里,叶棠儿可是个规规矩矩的,从不会做出这般动作的。

和艾草一起扶起胡玉送回房中,对身后一直跟着的叶羽和叶秋道:“你们俩乖,好生伺候娘亲,姐姐去抓坏人。”

叶羽抽抽搭搭的道:“好的,姐姐,你要把他们全部抓起来。”

叶棠儿摸了摸他俩的头给了一个笑脸,心想,上一世父亲刚下狱时,她也是同弟弟妹妹一样,哭的死去活来。可到头来都是无济于事的被人戏耍一番,最后还不是落的个家破人亡。最可气的是,她被那贼人扔进厕所的时候,尚未死透。

叶棠儿将胡玉的门锁死,去祠堂拿了根棍子带着艾草把府上大门锁了,手持棍立在原地。艾草偷偷打量叶棠儿,有些不信眼前这持棍的人是她伺候了十几年的柔弱小姐。

不一会儿,门口呜呜嚷嚷的聚集了十几人,却无一人敢上前半步。

“列位,平日我叶家并未亏待你们半分,怎地今儿我叶家遭了难,就开始分瓜分起我叶府的财产了?”叶棠儿一手持棍立在门口,心里是十成的把握。

这群人是欺软怕硬的。上一世就因的家里没有掌事的,欺负他们孤儿寡母都是软的只会哭,所以叶府才落的只剩空壳。

众人只呜呜嚷嚷的,却无一人接话。他们从没见叶棠儿有过这般魄力,跟平日里见的只知玩的柔弱大小姐截然不同。

应夏拨开众人站在最前面,趾高气昂道:“大小姐,如今老爷入狱,叶府眼看命数已尽,怎地还不许我们寻个出路?”

叶棠儿微笑着点点头道:“确实,夫妻同林鸟都能各自飞,更何况你们只是家仆。”

一众人见叶棠儿这般笑脸,以为这傻小姐只是拿棍唬他们。便开始露出嘴脸,一人一句讨伐起来。

“就是,我们又不姓的是叶,只是拿了你家的钱做份工罢了,怎地如今你叶家沦落了,是要拉上我们陪葬吗?”

“陪葬?当叶青山是皇上不是?好大的脸面。”

“……”

叶棠儿听的这一句一句,依旧面不改色笑着。心里却暗暗骂了起来,一出事,都直指了她父亲名字。双手抬了木棍朝人群扔去,一人多高的木棍砸在一众人面前,所有人吓的后退几步。

叶棠儿收起笑容,环抱双手倚在墙上道:“说完了吗?好,那我们论论叶府差你们多少,你们又拿了我叶府多少。”

言罢闭上眼睛掐指数着道:“应夏,你工钱九钱一月,你手里的花瓶三十两,还有你已经变卖的加起来得有两百两。我算算这些钱够你在叶府做多少年,哎呀,头疼,艾草你算算。”

艾草正声道:“小姐,不用算了,他就是进了棺材都赔不完。”

应夏恶狠狠的瞪着艾草,脸上有些许不爽道:“叶棠儿,你莫要血口喷人,我只拿了这一个花瓶而已。”

叶棠儿道:“喔,好的,那我们来算海伯,父亲怜您,所以您是二两一月,但您手抱的画可是皇上赏的,价值多少不劳我说了吧,还有你卖……”

叶棠儿还要往下说,应夏道:“怎么着吧,你一个女子,还想拦我们的去路。”给了叶海一个眼神,两人挽起袖子摩拳擦掌的朝叶棠儿走来。

艾草见状护在叶棠儿身前,叶棠儿推开艾草悠悠的道:“我朝卖身为奴者,需签有卖身契纸,为以防奴者蒙骗,杀人,抢劫等罪,为奴契纸须主家持有,为奴期满主家须归还奴者契纸。我没记错的话,在场列位可是没有谁的期限满了的,没有契纸你们出去可行的了半步?”

听到这里,一众人脸上白一阵红一阵的,应夏壮着胆子指着叶棠儿道:“可你欠我们工钱,再说了,那契纸…”

“那契纸你们没找到对吧?”叶棠儿抢了话。上一世就让这群人找到契纸掏空家里跑了,她只得干坐在地上无力的哭。

“你们暂且在叶府安稳伺候着我娘亲和弟弟妹妹,若我满意了,奴契我还你们就是。但今儿若是谁抱着叶府的物什出去了,别怪的我叶棠儿翻脸不认人。”

说完迈出步子,一众人让开一条路来,叶棠儿大步走过去。艾草道:“还不放回去,该做什么做什么的。”

众人显然是被叶棠儿唬到了,一时不知所云,免不得心里犯嘀咕。平日里温良的只知放风筝赏花的大小姐,今日怎地看上去不好惹的样子。

叶海怒了句:“散了吧。”众人这才勉为其难把手里物什归回原位,慢慢打扫起他们弄乱的地方。

艾草叫人做了早饭,刚送到桌上,胡玉就醒了,叶棠儿扶着她的手慢慢走到饭桌上。

胡玉还是止不住的掩着帕哭道:“我们就不该随你父亲到这京城,棠儿,你说,我们在山野里做个小文官就挺好的,要是不到这京城,你父亲也不会下了狱,你父亲不下狱,我们也不会落的今日这般,你说现下我们可怎么办是好。”越说哭的越狠,一顿饭下来,胡玉也没吃几口就被叶棠儿送回屋休息了。

她实在不想听胡玉哭,她这母亲自小就是个没手段,没心机的。往日什么事都由父亲做主,她是只管绣花赏月的。所以叶棠儿他们姐弟三的性子也都随了胡玉。这也是叶青山一下狱,这些丫鬟奴才敢这样做的原因,他们是吃准了这母女四个是好欺负的。

服侍胡玉躺下,叶棠儿把艾草叫到一边吩咐道:“一会儿我要出门,你且盯着海伯和应夏,看他们还要拿了家里东西卖到何处。”

艾草道:“小姐,今日不是唬住他们了吗?怎的还要盯着?”

“今日出了这样的事,我始终放心不下,想必他们是不甘心的,盯着吧。”叶棠儿虽是这样回答,但心里清楚叶海和应夏可不是好对付的,眼下父亲入狱,他们娘几个还是要留住叶家的钱财才是。

更何况,她没找到这府宅的地契,估摸这时这宅子的地契已在他俩手上了。要是他们将这宅子卖了,别说替叶青山申冤,怕是她们都只的睡大街。

艾草听的叶棠儿这样说,在加上刚她震慑住一群贼人时的样子,心里崇敬着,立刻点头同意。叶棠儿回屋包了自己的首饰出门了。

果然,叶棠儿前脚刚出门,叶海后脚也出门了。

艾草悄悄跟在身后,正疑惑叶海出门为何不带东西。叶海就进了当铺,叶海进去后,她就一直等在外边。

叶棠儿约莫半个时辰后才回来,还带来个老头和一个老嬷嬷。三人将府里除了桌子,椅子,床,书桌和几盆花外,其他东西都估了价。

手里做事的丫鬟奴才们个个望的是生气眼红,叶棠儿只装作没看见。

商量好七天后来取货,两个老人就告辞了。这一折腾已是傍晚了,艾草这才回来拉着叶棠儿躲在屋里,悄悄说了叶海去了当铺的事。

马上的少年一身黑衣,虽是系了斗篷,旁人看不清什么模样。但叶棠儿清楚,上一世唐以文就是是这身黑衣。

叶棠儿立刻起身满眼期待的等着。

马上的少年显然有什么急事一般,神色慌张。马跑过的身后,黄尘四起,惊了许多路人。见的宫门口两个女子,瞳孔不由得紧缩,手里使劲拉了牵马绳,马受惊的突然扬起前脚长舒一声。

马刚停了脚,少年还是出于惊讶状态。叶棠儿就紧的赶忙充过去道:“太子,我是叶棠儿,记得我吗?”

“叶棠儿?新调来的文官叶大人之女?”

叶棠儿睁着双大眼睛使劲点头。唐以文并未摘下帽子,只看的嘴角斜了下冷道:“多日未见,叶小姐可安好。”上一世他们在叶青山刚到的京城就认识了,唐以文是出名的不理睬女人,却是和她聊的甚欢。

唐以文虽是问好,声音依稀能听出在颤抖。叶棠儿道:“安好的,只是有些事想请太子帮忙。”

唐以文别过头道:“叶小姐不必多言语。”言罢抬手甩了下牵马绳要走。叶棠儿突然拽住唐以文的脚努着嘴道:“太子,你就帮帮我应吗?不然我叶家上下几口子人今晚怕是要露宿街头了。”

艾草见的叶棠儿这般和前几日心里崇敬的小姐判若两人,只当叶棠儿犯病。自己默默的侧过身子装作望天。

唐以文明显愣了下,一个翻身下了马。摘下帽子道:“叶小姐尽管说就是了。”

原本不摘帽子时就看出脸棱角分明,现下摘了帽子,只见的这人眼睛好看的紧,肤色白皙,嘴唇似女孩子染了口脂一般。

叶棠儿道:“我父亲下狱后,我家的管家和弟弟的书童计划卖了我叶家的大宅,想来是我计谋不如那管家深,抓了两次都未能抓住,如若再拖下去,我家的宅子可就真的不保了,所以才来求太子帮忙。”

唐以文道:“嗯。”

叶棠儿等着他再说些什么,空气却凝固了。只好道:“嗯。”

唐以文将马交给侍卫,自己大踏步进了皇宫。叶棠儿看着他就这么走了,不由的歪头咧嘴道:“你说他这是答应了还是没答应?”

艾草挠了挠脖子道:“兴许是答应了吧。”

“答应了吗?”

“那就是没答应?”

“不管了,回家。”

时间一晃三天过去了,三天里,叶棠儿经常以各种理由叫叶海帮忙修修桌子,修修椅子。又让叶羽一直缠着应夏,不让两人出门。

这三天对于她来说如坐针毡,生怕睡醒了叶府大宅就被人卖了,晚上都要守在府门口。

这天晚饭过后,唐以文登门叶府。胡玉乐的跟朵牡丹花似的,让不知道的旁人以为是叶青山出狱了。拿出家里最好的茶泡了伺候唐以文。

“三水。”唐以文抿了口茶悠悠的道。

只见的一着蓝袍的人推了应夏进来,胡玉一时不明就里,开口问道:“太子这是?”

唐以文道:“叶小姐托我办的事。”

胡玉听的云里雾里,反身想问叶棠儿。叶棠儿却让艾草扶了她回房道:“母亲,你先回避一下,女儿有事要和太子商量。”

打发走了胡玉,三水正了身朝叶棠儿抱拳行礼道:“叶小姐,此人是你府上叶小公子的书童,但他到的叶府全然是阴谋。”

应夏慌里慌张的道:“小姐,我怎么到的叶府,你比谁都清楚的。”

三水压根不理会继续道:“此人明面上姓梁,实则姓叶…”三水话未说完,应夏就张口破骂道:“你奶奶的,胡说八道些什么,杖着是太子的狗腿子就血口喷人,你他娘的没教过你吗?还是说你压根没娘生!”

腌臜话进了三水的耳朵,他却跟个没事儿人一样面不改色,仿佛这骂的不是他。唐以文咽下嘴里的茶道:“好茶,不过就是狗叫声不好听。”言闭将茶碗朝应夏扔的飞过去,正好打在他额头,茶水烫的他呜哇乱叫。

三水朝他手脚各处踢了一脚,又让叶棠儿拿了绳子给他,将应夏捆了起来。捆起来的应夏依旧破口大骂,唐以文微皱眉,叶棠儿直接掏出手帕给他胡乱塞进嘴里。

三水继续道:“此人姓叶,乃是叶海和一青楼女子所生,打小的泼皮无赖。他母亲病亡后他就找上叶海,每月都要好些银钱,叶海出于无奈只的安排他先进京演了这么一出戏,为的是利用叶大人悲天悯人的心让他进府有个差事。这二人这些年在叶府可是谋了好些银钱了,香白城有间宅子,有的叶府一般大。此宅归名于叶海。以叶海的月钱,是买不起的。”

应夏被人拆穿真面目,急的站起来往外跳着想逃跑。三水一个箭步闪过去,用手肘捶了他的背。应夏大叫一声倒地不起。

叶棠儿走到他身旁蹲下道:“那我家的地契房契呢?”

应夏只发出呜呜的声音,拼命摇头。唐以文道:“在叶海手上。”

“完了完了,叶海知道应夏被我们抓了,莫不会跑路了吧。”

三水摇头道:“并没有,叶小姐,我是说,叶海并不知道他被我们抓了。”

叶棠儿这才舒心:“那就好,那就好。”

唐以文微抬眼给了三水一个眼神,三水蹲在应夏身边一把拽了他的衣领道:“这个想办法下在你爹水里。”说话时就从袖口拿出一个牛纸皮包的东西。

叶棠儿道:“这是什么?”

“蒙汗药。”唐以文回道。

应夏听的蒙汗药三字,直挣扎着发出呜呜声。叶棠儿有些无语,掐着手帕一角拽出来嫌弃的扔远。

“放你娘的狗屁,那是我爹,世上哪有儿子害老子的理。”

“叶海的原配妻子可是屠夫出身,身形可比程咬金,娘家可没有一个娇弱之人。你确定让她知道了你和叶海的事,他们能放过你?”

叶海妻子的事,叶棠儿是知道的,三水说的一字不错。也附和着唬道:“想来芙蓉阿姨也许久未见海伯了,我这就写信将她叫来京城好好玩玩。”故意起身往外走。

应夏脑袋里不知在想些什么,眼里全是害怕,一哆嗦道:“我…”

唐以文理了理衣袖道:“你将此药给叶海喝了,我也不治你什子罪。你若不从,本太子就亲自接了叶海妻子来京城,到时候留你半条命直送大理寺。”

应夏被唬的瘫软在地没有力气张口言语,只费力抬手接过三水递给他的东西。

“没想到这般容易,不愧是太子。”叶棠儿此时的语气软的紧。唐以文有些不自在的转动眼睛,腿也抖了几下道:“我会派些侍卫协助你,剩下的事你就自己做吧。”

“太子,我送你。”

“咳咳,不用,你留步,留步。”

看着唐以文走了,叶棠儿不免有些奇怪。上一世唐以文可不是这般样子,调戏起女子来是有一套的,亦没多想了。

唐以文主仆二人走了,叶棠儿瞬间换了副嘴脸道:“今晚你可把事儿办好了,砸了你就去奈何桥等着叶海了。”

应夏脸色煞白,额头上豆大的汗水一颗颗滚下来,重重的打在地上。灰头土脸的爬起来畏畏缩缩的行了礼下去了。

晚上,叶棠儿带着两个侍卫和艾草躲在应夏房里,其他侍卫都安排在房顶趴着。

“你叫我做什么?”

应夏愣了几秒迟钝的回道:“啊,喔,爹,我是想问你什么时候动手。”

叶海坐下倒了口茶道:“这几日那妞盯的紧,而且今日太子也来了。她可是这京城唯一能跟太子说上话的女子,估计是要对付我们或者想办法救的叶青山出来。目前还是小心按兵不动。”

应夏僵着脸,眼睛不停的眨着道:“啊,这样吗?”

叶海毫无反应又喝了口茶咂嘴道:“好茶,你那里来的?”

应夏此时冷汗已经打湿了后背道:“啊,小姐给我的啊。”

也是一刹那,叶棠儿从角落里跳出来道:“拿下!”

叶海丝毫不知的发生了什么,就被两个侍卫押住,房顶上又跳下来好些侍卫。看的穿着全是处自皇宫。

“妈的,暗算老子,放……呜呜”话未说完叶海嘴里就发不出声音。叶棠儿小声拍手乐道:“这太子的东西就是厉害啊,才这一会儿就起效了。”

艾草也小声拍手回应道:“确实。”

应夏早就被吓的不轻,此刻有些不敢相信的问道:“不是说蒙汗药吗?为何我爹说不出话了。”

叶棠儿一个华丽的转身坐下把玩起茶杯道:“喔,骗你的。”

“你们这群无耻之徒!”他才刚一激动,就被几个侍卫押住。

叶棠儿抬手朝艾草示意着,艾草解开荷包递给她。叶棠儿一边吃着干果一边道:“海伯,我问你点头就行。”

“香白城那套宅子的钱你是哪来的?”

叶海白眼不回答,两个侍卫直扶着他的头帮他点头。

“我家这宅子的地契房契是你偷的吧,打算卖吗?”

叶海依旧白眼不回答,两个侍卫直扶着他的头帮他点头。

“还给我吧。”

两个侍卫见的他还不应答,直接掰开他的嘴朝里面倒了些白色粉末。等他咳嗽一会儿,竟能发出嘶哑的声音了。

“小姐说的什么,老奴不知。”

叶棠儿将手里没掰开的干果递给艾草,心想,都抓的现行了还不承认。提了裙边朝叶海微笑着蹲下道:“海伯啊,这世上有识相的和不识相的。”

叶海将眼神放在房梁上,叶棠儿右手慢慢握紧,又是给了叶海一个笑容道:“海伯,敬酒不吃吃罚酒。”话音刚落,一声脆响划过整个房间。

所有人明显吃惊的定了一会儿,谁都想不到这样一个清秀温柔的姑娘竟然只甩了一个巴掌给人家。

应夏先反应过来道:“你为何打我爹。”而叶海明显是被打懵圈了。他知的叶棠儿自叶青山下狱后变了个人,可没想到竟然动用起皇宫侍卫来,还打了他一巴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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