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
屋内本就昏暗,只能借着月光看一眼,她只能感觉到是毛茸茸的东西。
动物?卫燃的大脑高速运转,当然了,手和脚都不停。
等卫燃被急促的拍门声叫起来的时候,她穿着宽松的亵衣,揉着睡眼惺忪的眼睛,假装才看到解风和身后的一群护卫。
“这深更半夜,不知解兄有何事?”卫燃打了个大大的哈欠。
“打扰卫兄休息,”解风沉着脸,“想问下卫兄可看见什么贼人?”
“贼人?”卫燃睁大眼睛,“我刚被你们叫醒,贼人倒是没看到。”说着,瞟了一眼解风,“难道这个贼人偷了什么东西?”
解风冷哼一声,“那倒没有,只是这贼人凶狠狡猾,我们担心会对卫兄造成伤害,所以,”他看了卫燃一眼,“还请卫兄让我们搜一下房间!”
卫燃面上的表情由惊讶转变为了然,心里暗想自己不做影后可惜了,嘴上却不停:“原来如此,请解兄搜查。”说着,大大方方站在一边,做了个“请”的手势。
解风也不多废话,直接一挥手,身后的护卫直接开始搜查,翻箱倒柜,还有摸到床上去的,卫燃只抬头看天,当做不知。
“没有。”
“没有。”
“没有。”
解风听着手下护卫的报告,意味深长的看了卫燃一眼,“没有就是最好,卫兄要注意保重好自己的安危。”说着,带手下退出了房间。
卫燃关上房门,她知道今晚对她的搜查已经结束了。幸好之前找小二拿了些汤婆子,毕竟,热烘烘的被窝比什么都有说服力。
至于衣服,她早就趁着溜出窗外的时间扔到房顶去了,现在,估计解风正在跟他家公子汇报,自己正好去瞧瞧。
她身轻如燕的从窗户弹出,借力跳到屋顶上,根据房间的方位,找到公子住的那间房,轻轻掀开房顶的瓦片,房内的灯光慢慢透到她的眼里,室内的摆设映入眼帘。
摆设倒是跟她的房间差不多,但桌上放的可不是店内的普通茶壶,而是鎏金珐琅茶壶,就连茶壶底下的托盘,都是带着金箔的。这些都是小意思,就哪怕那普通的桌椅板凳,上面都铺了柔软的貂皮,
解风正站在房间内给公子做汇报,卫燃的视角有限,只能看到公子的短筒靴。
“公子,查过那个人了,房间里什么都没有,被子也是热烘烘的。”解风看了公子一眼,“应该不是他。”
只听见公子冷冷的声音传来:“客栈内可有其他人?”
解风想了想,“没有。”
“没有?”公子缓缓走近解风。
卫燃看着慢慢映入眼帘的紫色云纹袍,心里默念“走近些!再走近些!”
“属下已经让护卫都去查了,但暂时还没有发现有其他人的踪迹。”解风抹了抹头上的汗。
公子此时已经停在解风的面前,卫燃看着映入眼帘的男人,呼吸一滞,胸口像被人打了一拳。
其实她并没有看到男人的脸,但她看到了那个男人的头发。
银白色的,像月光绸缎一样的银白色。
她之前也让阿江去打听过这个时代有哪些年轻男子都有银色头发,但阿江给回来的消息——没有。
卫燃当时还安慰自己,可能唯一一个被自己杀了,所以自然查不到。
但眼前的这个男人,为什么会有?
难道…
卫燃呼吸一乱,房间内的解风似是感应到了什么,大喝一声:
“什么人!”
卫燃回过神来,迅速的用轻功跳下屋顶,窜入远处的山林。
她知道,她不能再回去,继续若无其事的装做卫兄。一次自己算是逃过,两次可就是很有嫌疑了。况且自己就算是男装打扮,但脸蛋和身形并没有怎么修饰,如果那个男人还记得…
应该也不会记得吧?当时那种情况,自己脸上都是疤,再加上过了五年…
卫燃摇摇头,不再去想这些乱七八糟的。
她并不后悔没有去马厩拿马,一旦去了马厩,很有可能会被围困,出不来了。单人作战的话反而更方便快捷,出了大门,四个方位,他的大部分人要看守货物,能分出多少人来抓她。
就算出了这个状况,她还是要去屠嵩山,不要忘记她的名言——
既是挑战,也是机遇。
卫燃感觉到刚开始的确有两拨人在身后跟着,但被她随意的绕了几个弯,这些人就跟丢了。
屠嵩山,凝雨花,我来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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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客栈内气压很低,卫燃住过的房间里现在站着两个人,还有四个跪着的。
“属下办事不力,请公子责罚。”此时,四个被派去追人的跪在地上,言语中颇有些不甘的味道。
“你们四个是锦衣卫中的‘密’字辈中的暗卫,我说的对吧?”银发男子背对着他们,冷冷问道。
“是。”四个人答道。
“自己去黑牢领罚。”轻飘飘的话语从男子的薄唇中吐出,却让站在一旁的解风和地上四人脸色惨白。
解风忽略他们求救性的暗示眼神,皱着眉头让他们快点下去。这时候求情,是他不要命了还是他家大人南越“索命锦衣”的名号是开玩笑的?
五年前,也是这样的秋天,南越国发生兵变,三皇子挥兵造反,誓要取缔皇权,代而行之。他家大人楚颉当时还只是一个小小的下属锦衣卫,却凭借一己之力,誓死保护老皇帝发下的一道密旨和玉玺,最后交于当时被重伤的太子,并让手下奇人救了太子一命,让其登上大宝之位。新皇甚为重用他,让他当晚连夜屠杀三皇子府中亲眷奴仆,二百三十六口人,无一人幸免,他也因这件事,荣登锦衣卫之首。
自此,“索命锦衣”的名号就出来了,乡村妇人总讲故事,可止小儿夜哭。
“解风,你当时说他长得什么样子?”四人退下后,楚颉缓步走向床边。
“当时属下看着他的脸,总感觉在哪里见过。”说着不好意思的笑道,“但到现在没想起来。”
“你形容一下。”楚颉掀开了床上的被褥,伸手摸了摸温度,“等会找人把画像画出来。”
“是。”解风想了想:“皮肤白净光滑,有漂亮的丹凤眼,身形纤瘦,一看就是个春闺梦里郎。”
楚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