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芜露仙子与落墟小仆人说完话了没有?如今我还是不方便回吧。
哎,慢着。
我神思一转。何必不去听听壁角。看看落墟究竟能否移情别恋啊!
若是能够成功的移情别恋,那我定当举双手双脚,欢欣鼓舞。
如此一想,我的心情也不禁欢快起来。便走出司凤阁,沿着我冰蓝色的宫墙,踱了好些步。
沿着外墙的墙根走了一圈,终于选了个听得最清楚的地方。
几个小仆人从我旁边走过,不解的看着我,又走到我面前来,正要俯身与我行礼。
我连忙竖起一根食指。默默地嘘了一声,叫她们不要发出声音。
她们愣了一下,不过也不敢违逆,我摆了摆手,她们便放轻脚步默默离去。
“落墟你真的不愿意吗?”宫墙内的声音清晰地传到了我的耳中。
劲爆!芜露仙子竟然这么直接!落墟你傻呀?赶紧答应啊!
“落墟在陶曦宫就很好。”落墟略为嘶哑的声音彬彬有礼,“若是芜露仙子想将我调去花草司,也必得先问过嬅弋王母和冰珠上神,而不是来跟我说。”
啊?
原来刚才我去司凤阁转了一圈,此处芜露仙子竟然是想要将落墟要去他的花草司。原来是问这个愿不愿意啊。
这是赤裸裸的挖墙脚啊!
芜露仙子竟然不是表白,我心中失望。不过芜露仙子也是聪明,晓得近水楼台先得月的道理。
芜露仙子好像有些慌神,话语之间磕磕巴巴的。
“落墟说的不错。委实,令,令我茅塞顿开,豁然开朗。不过,我也只是,想,先来问问你的意见。若是你都不肯,我也就不必去求嬅弋王母与冰珠上神了。”
“我是没有什么肯不肯的。不过是个小仆人,冰珠上神愿意将我送走便送走,愿意叫我留下我便留下。”
这个落墟,面对一个貌美的女仙,竟然没有一句多话。
送走?这个方法听起来也不错。只是清潇女娃如今尚不知是死是活。眼下我手边也没有得力的帮手,能替我操持陶曦宫的事务。而且我的灵宠坐骑规赛……
可转念一想。还是芜露仙子的幸福重要啊!不如就将落墟送给芜露仙子好了!我再早早嫁去清月的银九天。陶曦宫留几个小仆人,平日里负责打扫厅堂,也够了。
如此一布置,竟是皆大欢喜!我不自觉翘起嘴角,得意得很,觉得自己特别的聪颖。
芜露仙子又与落墟说了几句客套话,便辞去了。
我无处可去,便落落大方的从外墙穿墙而入。
落墟依旧站在画缺池边,看起来与我离开时,并无两样。
我迈步从他身边走过,随口问道,“落墟你要不要参加灵宠坐骑规赛啊?”
落墟一双星目疑惑看我。
“我知道你一向不喜欢我把你驯成个坐骑。如今花草司要人,你便去吧!”
他眉间一蹙,微眯着眼望向我,“怎的?上神很希望我去?”
这厮压人一头的气势有些骇人,我赶忙解释道:“我这都是为了你好啊。”
他白皙的脸庞比锅底还黑,黑了又黑。端详了我半晌,嗤笑道:“为我好?冰珠上神可真是大爱啊!”
我心中扶额。落墟果然还是那个落墟。敏感得很,喜怒无常得很!
落墟比我高一个头,此刻站在我身前,微微俯视我。
我就觉得气势有些弱了下来。可是心里又不服输。
转头将空中五彩斑斓的流云看了许久,右手从背后捏着左手的手腕,手指轻轻弹敲着,沉沉缓缓的说,
“对啊!我这个上神就是大爱。我爱我脚下的大地。
我爱我头顶的流云。
我爱我呼吸着的空气。
我甚至爱着,夜晚梦魇中的魔鬼。
我爱着这样长长久久的安宁枯燥的日子。
我爱着不完美的我。
所以落墟你可千万别打扰了我的生活。”
我只给他一个背影。见他没有声音,落落转过脸,落墟一脸苍白的盯着我,嘴唇紧抿。
接着无奈感叹道,“落墟!木已成舟便要顺其自然!事情已经到了现在这样,唯一明智的办法是,如何妥善处理后面的事情,别让关系弄得更糟糕,你说是也不是?”
“冰珠说的很有道理!”
还没等到落墟说话,空中传来低沉悦耳的声音。
我循声抬眼一望,清月一身湛蓝色仙衣,自云端缓缓落下。
几日不见,的确分外想念。
默默盯着清月的俊颜,我已将落墟抛在了脑后。
“你怎么来了?”我的声音不再是与落墟说话时的冰冷。
清月揽着我,就近往一旁的青石上一坐。又顺势将我搂在怀中。
我神脸一红,竟不知清月何时成了这样。
“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冰珠好像也对我用了咒术。”
清月搂着我肩膀的手臂紧了紧,一脸的坦然。仿佛我才是罪魁祸首。
我落座在青石上,只觉屁股硌得慌。
落墟毫无存在感的站在旁边,低头沉思。
我偏头看向身边的清月,“不知清潇……”
清月指尖飞快的压在我的唇上,堵住了我接下来的话。
我感受到了嘴唇上传来的清凉,刚刚缓下去的脸色又变得通红!
清月居高临下沉沉盯着我,我眉眼盈盈怯生生看着他。
四目相对,空气突然变得旖旎。仿佛感觉我和清月的身周开始翻出阵阵桃红色的泡泡。
我忘了,有一个人,是一定会打破这桃红色的泡泡的。
果不其然,就在此时,电光火石之间,落墟突然横起一掌,空中劈裂,朝清月的头顶拍去。
那一掌,竟用了他十乘十的灵力!
我瞪大了眼睛。
清月的灵力一定还很虚弱,又是背对着落墟。我担心他能不能躲得过落墟凌厉的一掌。
而头顶上,落墟狠厉的表情,令我心中骇然。他心中一定存了刚才的气,如今正主来了,不撒气倒说不通了。
我担忧的看向清月,捏了捏清月的手。
清月清澈的眼眸如山泉般流淌,直淌入我的心。他似已知晓我意思,向我微微摆头,大约是叫我不用担心。
他如山般岿然不动,只是抬手轻轻一挥。
身后劈掌的落墟,便轻飘飘的飞起,然后重重的落到了畫缺池中,溅起了丈高的水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