邢府小姐和刘府公子偷情,被宾客当众撞破,眨眼间成了长安城最大的笑谈。
“走,赏梅去!”
一句平平无奇的邀请,如今也裹上了一层暧昧和偷掖,变成了一句调侃之语。
谢老夫人亲眼目睹一场风流,直言世风日下,次日一封谏言递到了吴皇后手里。
户部侍郎刘世秀带着刘伶并聘礼,上了邢府的门,邢嫣和刘伶的婚事就这样定了下来。
邢嫣将自己锁在阁楼上,日日以泪洗面,心里的仇恨宛如蛀虫,每分每秒都在啃噬她的心志!
左沐昔可是她自小就放在心里的人儿,怎么可以为了那样一个贱人,这般糟践她!
那刘伶风流成性,如今不能人道,她嫁过去,没有子嗣,只能孤苦一生。
左沐昔此举,直接毁了她的一生!
璋王府嫡子百日宴,放在以往,她绝对不会拒绝。
这一次,丫鬟红珠将请柬呈到她面前,她想也不想便撕了个粉碎。
往日被众人捧在手心里的贵女,如今却成了京城的笑柄。
这样大的落差,她怎么也接受不了!
到了璋王府嫡子百日宴这日,整个长安城的亲贵都来了,如今的李璋是太子之位最有可能的人选。
雪中送炭,不见得人人都会做,锦上添花谁都乐意为之!
贺其施被封为永宁县主,也在邀请名单之列。
她走进璋王府,目之所及,名木珍草随处可见,亭台楼阁掩映其中,小桥流水诗意巧致,殿宇高大庄严,点点滴滴都彰显着皇室的尊贵和别具匠心。
贺其施随女侍进入暖厅,厅里早已挤满了女宾,莺莺燕燕,好不热闹。
贺其瑾、忠勇侯夫人刘氏也在其中。
今日的贺其瑾一身素雅,妆容浅淡,坐在那里,宛若晚荷静静绽放,只觉得恬静,怡人。
她笑盈盈听着刘氏和别家夫人闲聊,满眼兴致,不少少女又羡又妒。
却又在心里暗自庆幸,幸亏贺其瑾已经嫁做人妇,不然,那些个少年公子,一个个都会被她勾去魂魄!
贺其施在贺其瑾的正对面入座,恭贺主位上的璋王妃获得麟儿,这才看向对面的贺其瑾,只俯身一礼,没有言语。
那璋王妃笑盈盈出声,“人人称赞贺府姐妹,姿容无双,今日算是见到了!”
那贺其瑾立即起身,向璋王妃俯身行礼,“愧不敢当,王妃谬矣!”
此时的她手持巾帕,轻拂唇角,眸光如水,说不出的谦和、委婉!
座中的一个美艳夫人接话道:
“王妃说的是,连我都眼红不已。只是啊,有些人看不清自己的位置,凭着几分姿色,到处偷吃,就不知道藏着怎样的祸心?”
说话的正是李璋的侧妃,李璋没有勾搭上贺其瑾之前,她最为受宠。
座中宾客一听,目光全部聚到了贺其瑾、贺其施姐妹俩身上。
贺其施依旧一副冷淡,端着手里的琥珀杯浅酌慢饮,不为所动。
贺其瑾面上的笑容越发甜美,抬眼定定瞅着说话的三皇子侧妃,没有言语。
一侧的刘氏面上有些挂不住,自己的儿媳和璋王暗中勾搭,她虽然没有抓住,但近日来,俞传俞烈,今日被三皇子侧妃公然警告,整个忠勇侯府的面子里子都丢尽了!
一个女子突然道:“忠勇侯家的少夫人,你发髻上的芙蓉簪,怎与侧妃姐姐的一模一样?那可是璋王前几日赠予姐姐的!”
众人细细一瞧,才发现,今日贺其瑾头上的簪子和三皇子侧妃发髻上的一模一样,样式别致、精美,难得的好物!
贺其瑾心里恨极,璋王想要一亲芳泽时,极尽好话,什么这芙蓉簪世上独一份,专门为她所制,等等。
呵,转眼就在别人头上看见了一模一样的簪子!
贺其瑾抬首,淡淡一笑,“竟然和侧妃佩戴一样的簪子,妾身罪过,请侧妃勿怪,怪就怪男人说话不走心,什么独一份,这不,让女子白欢喜一场!”
贺其瑾说完,众人皆变了脸色。
就连璋王妃都定定瞅着下首的贺其瑾,攥紧了手里的杯子。
贺其瑾不但默认了和璋王有染,还公然指责璋王花言巧语,沾花惹草。
那刘氏死死盯着贺其瑾,恨不得一耳光扇过去。
自己费尽心思,让她从兴善寺脱了身,甚至瞒着自己的儿子,助她嫁入侯府。
除了夫君的未来,也因为贺其瑾痛哭流涕,称贺老夫人宴会上,被赵廷啸所救,心里就有了赵世子。
奈何天不遂人愿,生生错过!
她不惜跪在地上,祈求刘氏成全她。
毕竟贺其瑾已为人妇,嫁入忠勇侯府,实在委屈了自己的儿子,刘氏心里膈应的紧。
很是踌躇,刘氏悉数告知了忠勇侯赵忠廉,赵忠廉一听,却极力赞成。
藏在贺其瑾手里的塞北布防图,可是忠勇侯府搭上二皇子李璋的最大的筹码。
李璋一旦坐上太子之位,忠勇侯府也会一跃成为大将军府。
一个女人而已,得到布防图之后,要杀要剐,随便处置。
刘氏这才撇开心里的膈应,暗地里谋划。
如今才发现,自己哪里为儿子娶了个美娇娘,明明招惹了一只白眼狼。
她早已将忠勇侯府的恩情忘在了脑后,和璋王偷腥,不惜给自己的夫君戴绿帽。
如今被抓,竟然一脸的淡定!这脸皮,可不是一般的厚颜无耻!
“其瑾,慎言,别污了贵人的耳朵!”刘氏忍不住告诫道。
贺其瑾淡淡一笑,“夫人放心,其瑾绝不会给府里招来祸灾!毕竟,妾身和侯府是一体的!”
话末,她冲刘氏盈盈一笑,说不出的柔美。
刘氏恨得咬牙切齿,贺其施明里暗里警告她,忠勇侯府如果过河拆桥,贺其瑾就会把忠勇侯府和二皇子李璋暗中往来捅出来。
贺其瑾在众人的各色目光中,盈盈起身,朝主位上的璋王妃福身一礼,率先出了暖厅。
她贺其瑾一忍再忍,到头来,舅舅死在狱中,母亲被禁,自己被逐出府,太子病逝,就连赵廷啸,都可以将她禁在府里,任其自生自灭。
二皇子李璋更是将她当成了玩物,召之即来挥之即去。
还有小小的贺其施,处处掣肘,如今还弄来清儿,时时膈应她。
她贺其瑾,倾国倾城,为何要仰人鼻息,过得那么凄惨。
只要她想要,只需一个手指,自有男人乖乖送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