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出了西城门,行了一炷香功夫,摇地刘伶昏昏欲睡。
突然,马车外响起了打斗声,他睁开睡眼朦胧的双眼,掀开帘子一瞧。
好家伙,两拨人正在火拼,不少人见了血,道旁还躺了几个。
眼看着朝马车移动过来,周氏的马车在前面,最危险,刘伶急忙唤管家调转马头。
可为时已晚,只见一个瘦子被一脚踹飞,径直摔在车辕上,砸得马车上的车夫只哎哟。
那壮汉飞身而来,一刀劈下去,没有打中瘦子,却劈在了马背上。
马匹嘶鸣一声,朝前狂奔而去。
一道的侍卫愣在原地,还不知道发生了何事。
“给老子追马车,不然小心你们的狗命!”刘伶的脑袋探在马车外,咆哮出声。
地下的侍卫这才回过神,急忙朝周氏的马车追去。
两拨人一看惹了官司,立即歇了架,朝道外的山头上四散而去,眨眼间便没了身影。
侍卫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拉住马车。
刘伶连爬带滚下得马车,奔上前,急忙掀开周氏的车帘。
只见周氏和丫鬟已经吓晕了过去。
回城报信的报信,寻郎中的寻郎中,起灶烧水的烧水,整个道上顿时乌烟瘴气,忙得人仰马翻。
好在此处距离镇子不远,侍卫抓了一个郎中赶回来,为周氏把了脉,扎了几针,周氏方悠悠睁开了眸子。
看见面前的刘伶,顿时嚎啕大哭,满是劫后重生的后怕。
邢嫣下了马车,假意问候了几句,便回到了马车上,再也没有出来。
前面的周氏一看见她,差点儿气个半死,她死里逃生,邢嫣却一脸的可惜。
恨不得她这个婆母刚才甩出马车,撞死了才好。
手指着邢嫣远去的背影,浑身直哆嗦,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刘伶安慰着周氏,“娘别生气,就权当没这个人好了,歇一会子,让管家送您回府,寺庙就在前面山上,我一个人拜拜就好!”
周氏好不容易到了山脚下,转身回去,生怕菩萨怪罪,说什么也要亲自上去进香。
歇了半天,众人又继续赶路,终于赶在午时入了寺庙。
方丈亲自迎了出来,将周氏请到了正殿。
周氏进了香,捐了香油钱,这才抽了一支签,双手呈给了方丈。
方丈一瞧,面色沉重,瞅了一眼身侧的邢嫣,欲言又止。
周氏瞬间明了,吩咐身侧的小丫鬟领着邢嫣先去客房休息。
待跟前没有多余人,周氏瞅着面前的方丈,满眼着急,“大师,不妨直言!”
“施主府里恐有大事要发生,三日后,紧闭府门,切记惹祸上身!”
周氏满心不以为意,虽然邢嫣那贱人闹得她不得清净,但府里还算顺遂,也没有什么仇家,怎么会有惹祸上身一说?
念至此处,周氏冷冷一笑,质疑出声,“大师,出家人不可口出狂言!”
“阿弥陀佛,贫僧一直谨记在心!”方丈一手成掌竖在胸口,一手拿起手边的小木,敲了下木鱼。
“施主,贵府招惹了一个横人,致使府里整日里小灾不断,诸事不顺,但都不算什么,切记,三日后,一定要闭府不出!”
方丈几句话说得周氏心头一个激灵。
可不就是小灾不断!前些日子,进宫向吴皇后请了安,出了椒房殿老远,还被吴皇后身边的嬷嬷叫住,敲打了一番。
话里话外,要她们恪守本分,不要起什么歪心思,别偷鸡不成蚀把米!
周氏只觉得莫名其妙,无缘无故受了一个宫人的气,憋了一肚子的火,正无处发泄。
应邀去左府参加寿宴,次日就有人找上门来,警告周氏,看好自己的儿媳妇。
这半年来,府里相继死了好几个下人,还有一个侍妾。
起初周氏并没有在意,如今仔细一琢磨,桩桩件件都和邢嫣那贱人脱不了干系。
她是不是就是方丈口里的“横人”?
周氏突然想起最为关心的事儿,冲方丈躬身一礼,“大师,请帮我儿算算,他命里有没有子嗣!”
那方丈掐指算了起来,过了半响,方睁开眸子,“贵公子命里是有子嗣的!但因为那横人作怪,怕也留不住!”
周氏一听,瞬间瘫在了蒲团上,满眼死寂。
突然,一个下人连爬带滚进了大殿,跪在了周氏面前,“夫人不好了,少爷坠马了!”
周氏瞬间一个激灵,从蒲团上惊跳起来,急忙追问,“怎么会坠马,伤的重不重?都有谁跟着?”
“启禀夫人,少夫人和少爷一起,行了没几步,马匹受惊,朝前奔去,少爷被惊马摔下马背,伤了腿!管家和寺庙里的郎中都去了!”
方才,刘伶偷偷溜出寺庙,想去寻尼姑庵,却不想邢嫣走了出来,两人相看两相厌,啐了对方一口,转身向相反方向行去。
刘伶转眼间就将这档子糟心事儿忘到了脑后,急忙赶路。
遥遥看见了尼姑庵,他满眼兴奋,一鞭子抽在马背上,突然马匹嘶鸣一声,将刘伶摔到了地上,飞奔而去。
小厮怕周氏责怪,省略了后面部分,胡乱说了一通。
听在周氏耳里,便是邢嫣让他儿子受了伤。
她满眼怒火,恨意丛生,当机立断,为了儿子和刘府,这个贱人,留不得了!
回府后,周氏说服了刘世秀,以邢嫣过府近一年,无所出为由,一纸休书将邢嫣赶出了刘府,扣了她的嫁妆。
邢仁义得知后,怒不可竭,匆匆赶来,便看见邢嫣和丫鬟倒在刘府门外,妆容凌乱,掩面而泣,好不可怜!
邢仁义的满腔怒火倏地冲上头顶,他一把扯下腰间的大刀,撞开了刘府的大门。
见人就剁,一时间,只见刘府血流成河,惨叫声四起,惨不忍睹。
他一路畅行无阻,径直入了三院,便看见刘伶裹着伤腿,和两个丫鬟正在颠鸾倒凤,逍遥的很。
“敢侮辱老子的女儿,老子让你丫一辈子不知道女人是何滋味!”
邢仁义手起刀落,剁在了刘伶裆部
刘伶瞬间滚到了地上,痛得只打滚,两个丫鬟衣衫不整,早已吓晕了过去。
等到刘世秀和周氏踉踉跄跄赶到三院,入了内室,便看见刘伶在地上打滚,裆下一片血红。
一团血糊糊的东西滚在不远处。
刘世秀眼里冒着烟,不顾邢仁义手里的刀,瞬间扑了上去,“老子跟你拼了!”
邢仁义手一扬,刘世秀圆滚滚的身子栽在地上,半天爬不起来。
他一个文官,哪里是一个武官的对手。
“儿啊,你下半生可怎么办啊?”周氏嚎了一嗓子,一口气提不上来,瞬间向后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