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子李靖康面色不善,径直回了离宫。
周婼满心忐忑,只得几步追上去。
一时间猎场里,众人走的走,散的散,没有了一点人气。
左沐昔送走了李靖康,刚折转身,戈山上前,低声禀道:
“主子,在那些刺客间,发现了一具大安侍卫的尸体!”
大安侍卫?!
那个侍卫领着那些刺客过去,反被杀了灭口?
还只是,那个侍卫碰巧撞到了刺客,被他们直接杀了?
奇怪的是,里面猎场,不经允许,他一个侍卫进去干什么?
下一瞬想到陷在其的贺其施和冯子英,左沐昔面色一冷,“尽快查出那侍卫的身份,要快!”
戈山领命而去,左沐昔望着风清苑的方向,满眼冷凝,但愿只是他多想了!
贺其施回了风清苑,匆匆梳洗一番,换了身干净衣衫,便急急出了院子,正赶上左沐昔行来。
他冲她一笑,牵了她的,“施儿,准备去哪里?”
“我去看看冯姐姐!”
左沐昔一把拉住了她,“我刚从那边过来,冯小姐只是一些皮外伤,无碍!”
贺其施一听,方停下了步子,左沐昔将她拉到了一处小亭子里,避过了寒风,正色道:
“方才一直没有顾上询问,施儿方才怎么去了猎场?”
贺其施于是将此前的一切告知了左沐昔。
左沐昔沉吟片刻,冷凝出声,“也就是说,你赶过去时,除了冯小姐,你没有看见任何人!”
贺其施冲他点了点头。
左沐昔心下一凛,方才戈晏来报,那侍卫死了快两个时辰,差不多和贺其施一前一后抵达了陷阱附近。
这只能说明,那侍卫追着贺其施而去,却被意外杀害。
看来,有人的确想要加害她!
反而被早先埋伏在那里的那批刺客直接杀掉了!
此次随行的官员不少,护卫的侍卫更不在少数,一个个查下来,要费一番功夫。
找到凶前,他能做的,便是尽可能和她在一起,保护她的安全!
贺其施转眼想起吴用,满眼焦急,“吴用是不是受伤了?”
左沐昔点了点头,“方才殿下遭到伏击,仓皇间,吴用帮他当了一箭,伤了腰,如今还没有苏醒!”
贺其施心下一凛,不由自主为冯子英担心起来。
她如今也受了伤,一旦知道吴用重伤,依照她的火爆脾气,还不定会怎么着,无论如何,都要先瞒着她。
贺其施心里恨极,跺着脚,“这些个暗杀者,对天子和最有希望登上皇位的的皇子下,显然,不想让大安安然度过这一劫难!”
左沐昔一惊,“施儿也认为不是二皇子?”
贺其施点了点头,“他如今没有那么大的能耐!”
她刚说完,遥遥看见春兰赶了过来,“小姐,冯小姐派人请您过去!”
“好,我就来!”贺其施出了亭子,左沐昔自然跟在了后头。
贺其施一笑,止了他的步子,“那群刺客还没有查出来身份,左大人不忙吗?”
“可你……”
“第一箭射向我,皆因为我站在陛下的正前方,只是误伤而已,放心,我的命在你这里值钱,在别人那里,可是一都不值!”
左沐昔潜意识,总觉得刺客射来的那支箭针对的是贺其施。
奈何他琐事缠身,内心还有很多疑团,需要一件件去彻查。
便唤来了戈晏,叮嘱贺其施,“再也不能支开戈晏,知不知道?”
贺其施点了点头,目送左沐昔离开,便急急忙忙朝冯子英所在的月明苑赶去。
冯子英看见贺其施进来,作势就要下床塌。
贺其施紧走两步,阻止了她的动作,“冯姐姐,什么事儿这么着急?”
冯子英一把拉住了贺其施的,“我总感觉吴用出了事,不然,我受伤了,他再忙都会前来看我!”
贺其施压下了内心的震惊,女人的直觉向来都很敏锐!
她风轻云淡道:“你也知道,殿下也遭到了伏击,吴用又是出了名的聪慧,便被留在现场查看。
他以为你还在看台上观看呢,谁成想你却和邢依诺打赌,去了密林,这倒好,伤了自己的腿,还要求吴大人来看你,他如今被委以重任,可不能分心,你也看见了,今日个天子大怒……”
冯子英一听,瞬间郑重道:
“是是是,妹妹说的对,这个时候不能打扰他,如果他没有找到凶,被陛下责罚,就得不偿失了!”
贺其施顺坡下驴,“所以,你这会子不但不能去找他,姐姐还要窝在床榻上,乖乖养伤!”
冯子英点头如捣蒜,练练称是。
贺其施劝慰了冯子英,又陪她用了膳,抬首一瞧,天儿已经黑透了。
寒风一阵紧似一阵,越发冷了。
戈晏走了进来,“小姐,天晚了,属下送您回去!”
冯子英后知后觉,急忙催促贺其施赶紧回去。
贺其施出了月明苑,迎着寒风,冷得直打哆嗦,一时睁不开眼睛。
戈晏下意识站在了风口,贺其施这才裹紧了身上了观音兜,发觉天上不知何时飘起了雪花。
月明苑在西,风清苑在东,间隔了好几个院落。
一会儿上坡,一会子拐弯,要绕不少远路。
贺其施径直向一旁的小径行去,那是一条近道,只需上个斜坡,再走几步,便能看见风清苑。
不远处的一座阁楼上,一个男子邪倚在窗棂上,正在牛饮,一旁扔了好几个空了的酒罐。
下人站在不远处,皆不敢上前劝说!
他眼一扫,看见不远处一个熟悉的影子向前行去,身后跟了一个侍卫。
他醉眼半眯,半举起,放在了眼前,刚好落在了丽人的腰间。
好似正拥着她,行那男女间的好事儿,顿时心痒难耐。
他李璋,可不是任由欺负的主儿。
猎场上,莫名其妙就被父皇迁怒,降了爵。
直到玉嫔提醒了他,他才恍然大悟。
敢情他们合谋起来,假装被袭击,却将屎盆子扣在了他的头上,让父皇瞬间狠上了自己。
嗬,敢陷害他,就要做好付出代价的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