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的望江楼下,人声攒动,脚挨着脚,肩并着肩,戈山费了半天功夫,才挤出了一条道。
贺其施一行挤到南湖湖畔,府尹刘子兆已经讲完话,众人让开了地方,参与角逐的两对人,站在了冰面上,里拿着两尺长的球杆。
随着一声锣响,两对人马瞬间挤在了一起,争抢优先权。
场外的百姓扯着嗓子吆喝,场面热烈,贺其韵被左沐昔抱在了怀里,兴奋得舞足蹈。
就连左青青也是一脸痴迷,为场喜欢的那队摇旗呐喊!
不一会儿前面聚满了人,挡住了贺其韵的视线,他满脸不高兴,瞬间蔫了下来。
戈河本来就是个爱玩闹的性子,立即接过了贺其韵,往前面挤去,戈山护在了左青青身侧。
跟在后面的贺其施,直接被左沐昔搂在了怀里,防止被他人撞到。
他们还是第一次在人前这么亲密,贺其施内心生出不一样的甜蜜。
方才在望江楼上心里的一点点不快也随之烟消云散。
主动回握住了左沐昔。才子佳人,亲密无间,引得众人频频瞩目。
另一侧的酒楼上,一扇窗口后面站了一个男子,盯着楼下的左沐昔和贺其施,满眼戾气。
“土乞,你在看什么?”
一道略显造作的柔声在身后响起。
耶律圪立即掩下了心的仇恨,转过身,回给邢依诺一个深情的笑意。
他一伸,一把将邢依诺拥在了怀里,落下一吻在她的额头,指着楼下的左沐昔和贺其施,道:
“我好羡慕他们,可以在大众之下亲密无间,唉,西戎一日没有和大安结盟,我们一日就不能光明正大在一起……”
邢依诺顺着目光看去,只见左沐昔和贺其施依偎在一处,说不出的甜蜜。
她本来就对他们看不惯,此时又勾起了他的心事,邢依诺眸子一横,“我们不和他们比!”
耶律圪转眼一笑,一把将邢依诺拥在怀里,落下一吻在邢依诺的唇间。
耶律圪可是情场老,遇到的女人并不在少数,直接吻得邢依诺满身燥热,瘫在了耶律圪的怀里。
耶律圪直接将邢依诺抱在了腿上,探进她的衣裙,撩拨起来。
邢依诺一个闺阁女子,第一次和男子私下幽会,哪里接触过这些。
被耶律圪几下撩拨,邢依诺早已忍受不了,依在他的怀里“乞郎”“乞郎”地叫着,满眼迷离,魅惑极了。
此时的耶律圪眼里哪里有一丝的情欲,盯着楼下不远处的他们,满眼狠厉。
待邢依诺彻底瘫在了他的怀里,耶律圪才住了动作。
他抱着她,下巴抵在她的头顶,状似无意,“听说今年西戎和大安雁门关一战,你们大安的左世子也去了,就不知道我今日能不能见到他?”
邢依诺抱紧了耶律圪,喃喃出声,“乞郎方才看见的男子便是他!”
“竟然是他!”耶律圪瞬间站起了身,邢依诺吓了一大跳,不由自主望向他的脸色。
只见他满眼狠厉,双紧握成拳。
邢依诺心里大惊,这样的土乞,满身萧杀之气,她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他。
她忍不住呼唤道:“土乞……”
耶律圪瞬间转回身,一把抱住了邢依诺,“诺儿,你知道吗,他杀了我的爹爹,还挑唆我的哥哥,将我赶出了家,我没有家、没有亲人,现在,他还害得我们不能光明正大在一起!”
邢依诺感觉到颈脖间的湿腻,满眼心疼。
一向温和、乐观的他,竟然有这样痛苦的过往,而这一切,都是拜左沐昔所赐。
她回抱着耶律圪,眸子冷凝,“乞郎放心,你的仇,我替你报!”
“诺儿!”耶律圪瞬间起身,满眼欣喜,转而眼里布满担忧,“不,我不能连累你!”
“怎么会呢,放心,乞郎,你瞧着,我现在就让他们先还你一部分利息!”
贺其韵终于挤到前面,站在了冰面上,挣扎着从戈河身上溜了下来。
看着面前的角逐,乐得足舞蹈。
一场终于结束,选下场休息,一些卖吃食杂耍的小贩立即上前,兜售起来。
贺其韵看见不远处的冰糖葫芦,眼里闪着光,穿过人群,直接朝小贩追了过去。
贺其施发现贺其韵跑远了,急忙追上去。
奈何面前人挤人,瞬间挡住了她的路,只见贺其韵候着腰身,从大人的腿下钻了过去。
待戈山、戈河拨开了人群,他们赶过去,冰糖葫芦的小贩跟前,哪里还有贺其韵的影子。
那小贩一问更是不知。
贺其施惊骇莫名,贺其韵丢了!
他们立即在人群里寻找起来,瞬间惊动了楼上雅间的众人,就连左老夫人、贺老夫人都赶了下来。
谢氏瘫在地上,早已哭成了泪人。
贺其玮没了,谢氏所有的指望都寄托在了贺其韵身上。
贺其韵如果找不着,谢氏就彻底被打垮了!
左沐昔直接找到了皇城司,控制住了所有人,挨个儿搜查。
贺其施站在湖畔,目光不断搜寻着四周,希望能第一时间找到贺其韵。
贺其韵可是贺府、老夫人、二伯父、二伯母的希望,万不能有失!
冰上的嬉戏也被迫停了下来,搜查已经过半,依旧没有任何消息。
此时的贺其施宁愿希望是人贩子抱走了他,最起码他是安全的。
就怕是某个仇家挑衅,他们抓走韵哥儿,为了报仇泄愤。如此,贺其韵生还的希望,实在渺茫!
突然,一个孩子的哭声遥遥传来了过来。
贺其施心下一震,循着声音望过去,只见南湖心的冰面上插了一根旗杆,贺其韵脚被缚,绑在了旗杆上。
一个黑面汉子正半蹲在地上,一下一下凿着贺其韵身下的冰块。
几条裂纹瞬间传出去老远,冰面上的众人这才反应过来,吓得四散而逃。
一时间,哭喊声、呼救声、痛呼声四起,好不惨烈!
就连皇城司都怔在了原地,一旦这么多人掉进南湖,天寒地冻,几乎没有生还的可能。
左沐昔奔上前,吩咐戈河疏散民众。
刚转过身,便看见贺其施满眼凌厉,一步步向冰面上行去。
他心里大骇,疾步上前,一把拉住了贺其施。
贺其施死死盯着远处的黑面男子,声音冷凝,“你到底是谁?想要什么都可以商量,先放了孩子!”
谢氏连爬到滚奔到了河畔,冲着远处“韵哥儿”“韵哥儿”一叠声地哭喊着。
对面的贺其韵早已哭哑了嗓子,“姐姐,救我!”
听得贺其施揪紧了心,再次冲那黑脸男子喊道,“我再说一遍,放了我弟弟,有什么事儿都可以商量!”
“要左沐昔走过来!”
黑脸男子粗哑的声音突然响起,惊得岸边的左老夫人一个站不稳,差点栽倒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