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肆!”
李长安这两句话,可算是触到了福康安的逆鳞。
龙有逆鳞,触者必死,人同样有。
而福康安的逆鳞就是,他刚进宫时,不知道何时流传出来的一句流言蜚语,百官在私下里称“福康安为乾隆爷的私生子”,涉及到他的家事出身。
对骄横惯了的福康安来说,简直是奇耻大辱!
但凡他听到有人在背后如此说,必亲自门,害了那人的全家性命!
从此,京城百官士绅,对这句话忌讳莫深,不敢再提。
也就成了福康安的逆鳞!
就别说福康安了,换个普通人来,被人指着鼻子骂是旁人的私生子,怕也是难以忍受。
轿帘一掀,一个高大的身影冲出轿来,怒视李长安。
只见他一身锦衣华服,高而瘦削,浓眉大眼,额骨高凸,梳着大辫子露出脑门。
一派富贵之气!其双目如鹰视狼顾,极具威严,显是杀伐果断之人!
“左右,拿下!”福康安瞪眼一喝,声如洪钟。
“喳!”
……
手底下的亲兵一齐应声,拔出佩刀,策马前。
二十几个黄马褂亲兵,瞬间将李长安给团团围住,严阵以待。
“也罢!”
李长安勾起嘴角,冷冷笑道:“今日,便铲除尔等满清鞑子!”
“杀!”福康安一挥手。
“驾驾驾!”
二十几个亲兵立马挥舞着大刀,冲将过来。
“来得好!”
锋!
李长安手中剑出鞘,身形一动,欺近马匹,一剑斜刺里刺出。
登时一个亲兵身子一软,翻下马来,捂着肚皮,昏死过去。
李长安身形又一晃,在半空之中,如鬼魅穿行,只留下道道残影。
噗!噗!噗……
长剑划破衣料的声音不断传来,李长安落回地,收剑入鞘。
砰!砰!砰……
顷刻之间,二十几个亲兵的身子一一栽倒在地,登时气绝。
“好快的剑!”福康安的眼神一寒,却不见一丝害怕。
必也是一个武林高手!
他缓缓的解下双肩的袄子大衣,扔给旁边的轿夫,赤手空拳的走向了李长安。
“你的剑呢?”李长安问道,一对一捉单,用剑打赢了空手的人,也算不得光彩之事。
而且满清鞑子,向来器小,输了不认账也是常有的事。
说不定,还会就此留下话柄。
福康安挽起袖子,单掌在腰带一拍,一柄细长而窄的软剑霎时弹了出来。
握着长剑,福康安神态气定神闲。
种种作态,好似不是跟人打斗,而是他单方面的揍人!
当真是狂妄至极!
“这一招叫‘通幽’!”
李长安哪里容得他嚣张,挺剑前,施展地煞七十二剑式。
呛!
两柄长剑在空中一碰,迸发一声脆响,一道火花乍现。
福康安不知使得哪路剑招,也颇为精妙。
“这一招名‘驱神’!”
李长安再攻,长剑自下而,朝福康安小腹刺去,角度刁钻,速度极快。
呛!
福康安身子一侧,竖剑一格,接着身子旋转,绕到了李长安身后。
而李长安后脑勺好似长眼一般。
“这一招叫‘担山’!”
毫不间断的,李长安既不转身,也不回头,手腕一背,长剑已如银蛇一般,往后蹿出蛇头!
“好险!”
福康安一惊,横剑格挡,连连后退,胸前袍子出现了一道寸许长的口子。
“还有更险的,这一招叫‘禁水’!”
李长安腰马一抖,身躯一震,陡然转身,飞身在空,一剑从身下递出。
宛如茫茫浓雾之中,一条毒蛇突的钻了出来。
“汰!”
福康安双手持剑一挡,身子一跨,一个后滚往后退去。
眼中泛起阵阵骇然之色。
“想不到你小小年纪,竟有如此剑法。”
倒地之后,福康安重又站起,拍了拍衣袖雪渍,剑尖对着李长安,缓缓绕步,紧守中线。
“想不到你备受恩宠,竟是乾隆私生子!”
李长安出言相讥,同样不把福康安放在眼里。
“你!好毒的嘴!”
福康安脸色铁青,寻常听闻这话,他早就调用亲卫,杀人全家了!
可眼下,并未带有御林军前来。而他一时半会也奈何不得李长安。
“毒吗?你满清鞑子夺我汉人王朝!手沾了多少无辜百姓的鲜血!毒也不毒!?”
山海关外,那累累白骨,此时浮现在李长安脑海里。
若不是满人当政,泱泱中华,岂会如此贫瘠!
“成王败寇罢了!我看你是个栋梁之材,若你向我赔个不是,我保举你为御前侍卫!”
福康安缓缓说道,见识了李长安的武艺,心中已没了必胜的把握。
李长安冷冷一笑,蔑视道:
“自古满汉不两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