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的种种好似走马灯一般在张怀安眼前闪过,一些被他所忽略了的疑点一一解答。
他虽然在黄沙集小有名气,然而只是在黄沙集而已。对方刚一入集便直奔据点,不由分说便将自己掠走。
此前只以为对方潜伏多日,早已摸清楚了自己的底细,才会趁着只有自己一人的时候对自己动手。
现在一想,若是早有准备,自然会知晓自己还有三名帮手。又怎么可能会在得手之后还留在这个破庙之中,等着自己等人找上门来呢?
自己是狼王手下这件事,在黄沙集之中算是人尽皆知。然而出了黄沙集,就连同是狼王手下之人,也未必知道。这是由于沙漠绿洲之间道路阻隔,信息传递不通畅导致的。
对方能毫不犹豫对自己下手,必然早就知道自己的身份。再加上今天上午时那件让三名族弟同时离开的事情来得蹊跷,自己被放走之后满心怒火,没来得及询问首尾便领着三人前来抓他。
现在想来,恐怕张怀钰早已与他勾结,今早乃是故意调走另外两人,让自己被他掳走。然后事成之后他不杀了自己,故意放自己走,也是为了引两名族弟一同前来,好一锅端掉!
两名族弟虽然并非张怀钰这样的多智之辈,却也并非傻子。今早之事怕是有些蹊跷,时间一长,两名族弟定能想到蹊跷之处,顺藤摸瓜查清真相,届时他就危险了!
若是不趁着此时灭口,日后便在没有不占嫌疑的灭口机会了!
一念通达念念通达,张怀安此时终于想通了事情的首尾,可惜却已经心脉断绝,十死无生!
只剩下那最后一双凄厉的眼睛,狠狠地瞪着张怀钰,好似在诅咒他不得好死一般!
“哼!”
张怀钰敢下此毒手,自然不会再留下任何祸患。他手起剑落,两道剑光闪过,两枚人头顿时滚落,正是他的两名同族的项上人头!
“现在,轮到你了!”
张怀钰目光如电,看向了怀抱斩马剑在一旁看戏的王羽。他可不会忘记,对方遭受万般折磨,都坚持不肯寻思的那份坚毅。
此等人物,虽然不知道他探究狼王手下踪迹为何,但只要他能从狼王手下逃出生天,日后必成了不得的大人物。
只是自家却被对方掌控了隐秘,无论他与狼王是敌是友,若他不死,我心难安!
这么想着,张怀钰毫不犹豫地挥出手中长剑!
这里是狭小的破庙,巨大的斩马剑绝对不如自己手中的三尺青锋好用!
更何况,对方早已在之前的折磨之中遍体鳞伤了!
这一击,势在必得!
“当啷!”
“怎……怎么回事!?”
眼见剑尖飞快逼近对方,而对方毫无反应,张怀钰心中大定。只觉得对方肯定没有想到自己竟然骤然出手,这一次,稳了!
然而就在他心中泛起喜意之时,手上的力气却好似流水一般飞快流走,还没等剑尖刺破敌人的喉咙,颤抖的双手便已经握不住这三尺青锋了!
“那药!”
张怀钰睚呲欲裂,一双眼睛之中,怒火烧得好似要喷涌而出一般。他终于想通了首尾,只是却和张怀安一般,都太迟了!
“呵!”
王羽大喝一声,斩马剑闪电般出鞘,再度回鞘时,剑刃之上多了一抹血光。
“你能背叛自己的族兄,我又怎么可能不防备着你背叛我呢?”
王羽蹲了下去,对着那可死不瞑目的人头,淡漠地说道。
“不过费了我一瓶七窍离魂散,你也算是死得不冤了!”
七窍离魂散,乃是天下顶尖的迷药。哪怕是内功护体的武者,稍有不慎吸入少许,都会在半刻之后力气散尽,任人宰割。
此药使用之前,需要封闭口鼻。因为哪怕只有非常微小的剂量,也足以让壮牛乏力倒地。此药乃是王羽之前斩杀这四枚手掌大小掷剑主人的战利品之一,那家伙武功力气都稀松平常,却擅长此等鬼蜮伎俩。
似这七窍离魂散,乃是从南蛮所得,其效用哪怕是号称天下之中的中原济国也没几个知道。更别说是这偏远黄沙集的小小马贼了。
王羽三天前便来到此处,恰遇张怀钰偷听张怀安与狼王密使之间的谈话,之后悄然联系张怀钰,心知他早已存有反叛之心,便将此药给他却不说明具体用法。
刚才张怀钰凑近张怀安耳边之时,便是为了悄然释放此药。他对王羽自然不可能完全放心,用出此药的瞬间便屏住了呼吸。只是药粉却早已在他释放的瞬间,进入了他的体内。
虽然剂量太小,以至于张怀安药效发作多时之后,他的药效才刚刚发作。
但一切都不算太迟!
更何况王羽也并非那种将一切希望寄托于药物之上的人,如果药物没有作用,早已洞察了张怀钰心思的他又怎么可能没有防备的手段呢?
只是到了那个时候,自己要多花点力气罢了!
“哈!”
王羽大喝一声,犹如旱地神雷,顿时感觉四肢百骸充满了力量。目光如电,一眼便看出了图戈招式的痕迹。双手握着斩马剑向上一提,刚刚好挡在了图戈大剑攻来之处。
“铛!”
两剑相撞,顿时发出金铁碰撞之音。
“啧!”
王羽踉跄着后退了两步,暗自咋舌。自己持着这把不下于二十公斤的斩马剑在这戈壁沙漠之中走了两个多月,臂力早已锻炼到非常惊人的程度。
再加上这把剑自身的重量,通常与敌人短兵相接,都是敌人力气不敌败退,只得用技巧来缠斗。
这还是他第一次遇到力量不逊于自己,甚至还犹有过之的敌人!
“呼!”
王羽眼中战意大涨,他从来不怕敌人比自己更强!
“呀!”
望着前方同样面露惊色的图戈,王羽大喊一声,双手举剑主动冲了上去!
“小贼!竟敢先攻!?”
图戈被王羽突然的叫喊吓了一跳,本就震惊于对方力气竟然不下于自己,此刻看到对方毫不顾忌坦然先攻,顿时如同受了莫大的侮辱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