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纭珊接过阿秀手中的鲫鱼,道了谢,便起身将鱼放在盘中,往锅中倒油,烧火加热。
等油热了,将鱼煎好后,郑纭珊将鱼放入干净的盘中,将锅洗净,开始烧水。
郑纭珊无聊四处看着,只在门边看到一个从未见过的木箱,便跑过去打开,“这是什么?”
阿秀走过来,“听昨日那个厨子说,是从蜀地高寒处带回来的松茸。”
阿秀见她取出几个松茸,从上到下捏了一遍,有些惊异地望着她。
郑纭珊道,“为了保持松茸地完整性,有时采摘下来回再里面加些钉子、竹签之类。所以要多注意些。”
水烧开后,郑纭珊将鲫鱼和松茸放在锅中,用小火炖烧。
此时,她从未想过此举会给自己带来大祸。
快到辰时,锅中汤水泛白,郑纭珊将鱼汤倒在碗中,端去凌喜月处。
凌喜月此时已经梳洗完毕,走出屋中,香味扑鼻,高兴万分,“爹爹定然喜欢。”
郑纭珊看着凌喜月拿走自己地成果,走出院外,瘪瘪嘴坐在一旁秋千上,准备歇会再去厨房吃早餐。
正待她起身欲离开之时,只见一群人从员外蜂拥而入,将自己团团围住,中间一个嬷嬷在自己背上重重一推,“带走!”
郑纭珊被众人簇拥着往凌正仁的卧房带去,刚走到门口,便只见凌喜月从屋内走出,伸出食指,指着她的脸大喊道,“娘,都怪纭珊这丫鬟,今早的鱼汤就是她做的!”
郑纭珊一脸迷茫,还没弄清楚是怎么一回事,便被大步冲上来的大夫人扇了一巴掌。
响声震天,吓得远处走廊上两个婢女将手中的杯子直接摔碎在地上。
这一巴掌打得毫不留情,郑纭珊被打得昏天黑地,腹中热血上涌,嘴角顿时流出血迹。
她摔倒在地,两眼模糊,此时却只觉得腹部被人狠命一踢,身子无法控制地飞快往后翻滚,最后脊背撞在柱子上突出的钉子上,将衣服“嘶——”地一声划破一道口。
背后顿时传来一阵钻心刻骨的疼。
郑纭珊疼得闭上了双目,睫毛不自主的颤动,她刚想摸摸背后受伤之处,岂料刚伸出手,便被人将手踩在脚下,郑纭珊“啊——”地叫出了声。
她忍着痛抬头仰望,只见大夫人正瞪着圆目怒视自己,“是你想毒死老爷,是不是,是不是?这松茸拿回来还没叫食客尝过,你便将它放在鱼汤中,你这是存心要害老爷,要害我们凌家!臭丫头,你真是好大的胆子!如今老爷昏迷不醒,你是不是高兴了,得意了?”
郑纭珊想要解释,然而还没来得及开口,眼前之人便将脚重重踏在郑纭珊脸上,狠狠一踩,“你这丫头,死不足惜,今天我定要你的命!”
郑纭珊另一边侧脸贴在冰凉的地上,她被踩得斜嘴歪脸,嘴里无力叫着,“别打了,别打了……”
眼前之人却是怒火更旺,更是使出浑身力气,双脚交替狠命踢打着郑纭珊。
郑纭珊的胸口、腹部、腰间、腿部,无一处幸免,她只觉得自己连呻吟的力气都没了。
那一刻,郑纭珊只觉得自己真要死在这里了。
怕是没机会回学校了……
还有那些长安市集上的美味糕点,怕是再无机会品尝了……
郑纭珊闭上眼,只希望自己早点晕过去,便不再感觉到这难以承受的剧烈疼痛。
此时忽从不远处传来一声浑厚有力,而有清冷如泉的男音,“凌夫人——”
凌大夫人抬眼一看,终于将脚离开郑纭珊身上,笑着迎了上去,“太子殿下——”
凌喜月亦是迎了上前,“喜月不知太子殿下大驾光临,有失远迎,还望恕罪。”
郑纭珊趴在地上,用尽全力睁开双目,只见眼前出现一双黑色如墨的长筒卷云靴子。她忍着身上剧痛抬头一看,正是太子慕容长宫。
他今日穿了身深紫色衣袍,正用他一贯冷如寒冰的脸对着面前的凌家母女,“本宫听闻,凌家主母一向宽以待人,今日为何为了一个小小丫鬟大动肝火,若是气坏了身子,岂非得不偿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