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子龙和贾诩奉命去探查老夫妇的冤情。
此时军队已经有六七百人,且大多是保安县及周边人士,消息很是灵通。
数百人分头打探消息,效率极高。
傍晚时分,赵子龙的亲兵就前来回话,说是打探清楚了,一切都是南海郑家在幕后指使。
“南海郑家?”
赵子龙重复了一遍亲兵报来的名字,疑惑道:“很有名吗?”
亲兵道:“正是,南海郑家是太原郑氏的分支,也属于五姓七望之列,普通百姓平时根本接触不到。南海郡的每条街都有他们的铺子,郑家有钱有势,连官府都不敢得罪,要赶着交好。”
说着,亲兵露出愤愤之色道:“那郑氏在南海郡欺压百姓,作恶已久,这对老人家已经不是第一个受害者了,这种事情每年都会发生几件,只是被他们瞒得严实,寻常人根本打听不到!”
“畜牲!”赵子龙闻言,额头青筋暴出,狠狠一拳砸在桌。
这对老夫妇的遭遇何其之惨!
而这种事情,竟然每年都会发生几件?!
这些畜牲毁了多少个美满幸福的家庭啊!
天理难容!
“你去选几队机灵的弟兄,去南海郡盯住他们,每个时辰汇报一次,事无巨细!”
“是!”
亲兵领命退下。
赵子龙愤愤难平,黑着脸道:
“什么南海郑家,太原郑家,你可曾听明白了?还有那五姓七望,怎么到处都有他们?到底是个什么玩意儿?”
“子龙,我等跟主公举事,自然需知道,那李唐只是表面的敌人,五姓七望方是真正的对手。”
贾诩捻着胡须,缓声道:
“五姓七望,是所谓‘血统纯正的贵族’,他们这些人不事生产,靠着封地和小民供养生活,权势极大,能垄断仕途,左右朝政,代代如此,生来便是贵族,便称为望族。”
“天生贵族?竟如此荒唐?!”赵子龙诧异道,“秦末之时,陈胜吴广便能喊出‘王侯将相宁有种乎’,现在反不如从前?”
“不错。”贾诩无奈道:“曹魏之后,司马家立国号晋,这‘士族制度’便始于此。”
“此类望族,目前共有七支,分别是博陵崔氏,清河崔氏,范阳卢氏,陇西李氏,赵郡李氏,荥阳郑氏,太原王氏,若连各系旁支也算,更是不计其数,整个天下几乎无处不在,再加七望之间相互通婚,早已成了一块铁板,难以撼动。”
“怪不得主公对这五姓七望恨之入骨,这毒瘤不除,何谈天下安乐!”赵子龙恨声道。
“正是。”贾诩点头道,“事情既然查清,先向主公禀清才是,具体如何做,自有主公定夺。”
“理应如此。”
赵子龙与贾诩匆匆找到沈飞,将情况一一禀明。
沈飞听闻之后,顿时暴怒!
“南海郑家……很好,很好!”
“天下龌龊恶毒之事,十件有九件都跟五姓七望有关,积恶难改!”
沈飞眼神阴寒,冷声道:
“点兵!吾要让那南海郑家,没有一人能看到明日的太阳!”
“主公!”贾诩一惊,连忙道,“那郑家固然可恶,却不可轻率攻打南海郡,南海郡乃是岭南首府,兵力充沛,若不做好万全之策,恐怕会损失惨重啊!”
按照原计划,攻打南海郡在七日之后。
在攻打南海郡之前,兵士们须得反复训练,才能在作战中配合默契。
今夜强攻的话,实在是太勉强了。
赵子龙对郑家恨之入骨,恨不能马冲杀一番,但心里知道贾诩所言有理,万分纠结之下,不得不道:
“主公,正是如此,如今我军共有近七百兵士,但其中二百余人是前日才招进军中……此时攻城,非明智之举。”
“区区一个郑家,何须攻城?”
沈飞冷声道:“百名精兵足矣,吾定叫他郑家下,寸草不生!”
……
沈飞亲自从军中点选了百名精壮的兵士。
备好清水、干粮,随时待命。
军**有战马六十二匹,赵子龙叫马夫挑了五十匹体格健壮的,喂饱草料。
暮色降临之时,便叫兵士们两人一骑,向南海郡赶去。
一路,探子不断回报着南海郡传来的消息。
“报——郑家今日大宴宾客!”
“报——郑家大宅内共有一百四十四人,部曲百人!”
“报——郑家后院有一处隐蔽园林,内有楼阁六座,有若干女子囚居在内!”
“报——发现一处地牢,无法进入!”
“报——”……
无数消息传回,郑家宅邸的图纸也被画出,面一一标明。
兵士们相互传递消息,传阅图纸。
在到达南海郡之前,便已将郑家情况摸了个清楚。
郑家目前的家主,是长房郑启源,正当知天命之年。
为人长袖善舞,与当地官员交好,经常在家宴请。
若是当地有了天灾人祸时,经常带头为官府筹集善款,颇有乐善好施之名。
“……乐善好施?善人?”
赵子龙不可思议的瞪大眼睛,只觉得自己三观全毁了。
欺压百姓、作恶多端的郑家家主,怎么会是个善人呢?
贾诩叹息一声,眼神复杂的看着赵子龙。
能在乱世之中保持如此单纯的秉性,真不知道是该羡慕还是该同情……
天擦黑的时候,众人到了南海郡城外。
南海郡作为岭南首府,比其他郡县昌盛得多,客商云集,来来往往络绎不绝。
沈飞吩咐一声,众人便化整为零,三三两两的进城,没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到了城里,纷纷来到早已选好的落脚地聚集。
随后造饭、喂马、休息。
静静等待着夜晚的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