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已深。
浓重的黑暗笼罩了南海郡。
除了烟花之地依然欢声笑语,其余各处都陆续陷入了沉睡。
但,郑家大宅却依然灯火通明。
家主郑启源的嫡幼子,今日十岁生辰。
无数宾客前来贺喜吃席,此时才三三两两的散去。
送走最后一位宾客,郑启源带着几分酒意,愉悦的走向后院,穿过一片竹林,在一扇紧锁的月亮门前停住了脚步。
他没察觉到,有一个身影,在他身后闪进竹林中,隐蔽了起来。
郑启源哼着小曲,从肥胖的腰间拿出一把钥匙,打开大门,向内走去。
他走远之后,赵云从竹林中出来,赵云看着月亮门的三个大字,不禁愣了。
“……群芳苑?!”
郑启源这货,难道是在自己家开了个青楼?
正如探子传回的情报所言。
这园子中,共有六座楼阁,精巧华美非同寻常。
而每座楼阁中,都隐隐传出女子压抑着的悲泣声。
赵云凑到窗边,向内看了一眼,顿时闭眼咬牙骂了一句:
“杂碎!”
探明情况后,赵云再不多耽搁时间,快速来到后门,从身后将值夜的仆役放倒,悄然无声地打开门。
沈飞带着贾诩和百名精兵,鱼贯而入。
“主公,郑启源在那所园子里,确认过了,里面应该都是被囚禁的女子。”赵云快速说道。
沈飞点头,冷声指挥道:
“贾诩,带着一队、二队去将郑家人捆了,一百四十三人,一个不准少!”
“子龙,你带三队到九队,去找郑家养着的部曲,就地格杀,不用废话!”
“十队跟我去后园!”
“半个时辰后,郑家前厅集合!”
“吾等领命!”
众人压低声音,齐齐作答之后,便隐入夜色,迅速散开。
沈飞站在原地侧耳静听。
片刻后,无数短促的惊呼声,从四处响了起来。
“呃!”
“啊!”
“你们……”
起初,几乎没有人能发出完整的句子,就已发出沉闷的倒地声。
随着惊呼声越来越多,四处逐渐亮起了火把,郑家蓄养的部曲提着刀冲出来,与赵子龙领着的队伍短兵相接。
赵子龙训练的成果得到了检验。
兵士们各个英勇非凡,配合娴熟,与郑家的部曲战在一处,高下立现!
每个人在杀敌的同时,都时刻关注着同伴。
没有人担心自己背后遇袭,全都奋力砍杀着面前的敌人!
只要有兵士受伤,马便有同袍挥着刀顶在他的前面!
见状,沈飞放下心来,带着一队十人,潜入后园。
后园与郑宅战场相隔甚远,交战之声几乎传不过来,因此,此处还是一片静谧。
沈飞带着兵士,来到第一座楼阁,抬手敲了敲,便推门而入。
刚一进门,他便看见一个穿着纱衣的女子坐在桌前,脸满是泪痕。
纱衣薄薄一层,看似穿得严严实实,却并没什么实际的用处。
穿成这样,很明显,她是被当做玩物对待的。
女子看见沈飞,先是一愣,随即眼神流露出绝望,涩声道:
“你也是郑家主的客人么?”
“……”
沈飞闻言,只觉心底一酸,随即便是怒火喷涌而出!
短短一句话,透露的信息实在太多了!
郑启源,该死!
郑家,该死!
“不,我是来杀郑启源的。”沈飞言简意赅,“去换衣服,通知其余被困的女子,你们自由了。”
说完,沈飞挪开目光,退出门外。
下一秒,屋内传出女子撕心裂肺的嚎啕哭声。
沈飞点出六个兵士,吩咐道:
“你们六个,留在这里把守园门,不要让任何人出入,其余人,跟我继续走。”
“是!”
沈飞紧握腰间佩刀,大步流星的向园子最深处的楼阁走去。
刚走到门口,就听到屋里一个男人醉醺醺的道:
“浣娘,你怎么就这么不开窍呢,王爷看你,那是你的福气……世绝色女子那么多,你还真当没你就不行了?”
“浣娘没这个福气,丈夫身陷囹吾,我尚有公婆要服侍,请郑家主放我离开。”女子细弱坚定的声音传了出来。
郑家主似乎忽然丧失了耐心,声音中都带了几分狰狞:
“呵,离开,做什么白日梦?进了我这群芳苑,就算死了也得当花肥!识相的话,就给我老老实实伺候王爷,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
“你就算不考虑自己,难道不希望肚子里的孩子活着?”
郑家主哼了一声,讥讽道:
“王爷喜欢这个调调,愿意让你留着身子,我可没这个癖好。若是你执意不肯伺候王爷,我只好叫人喂你喝了药,干干净净的当新娘!”
“你……!”
屋里人影一动,女子猛地向墙撞去。
还没撞,却被郑家主一把揪住头发,抵在墙狠声道:
“不识抬举的东西!你若死了,你的丈夫和公婆马跟着你死!”
女子绝望大哭。
咣当!!
沈飞怒发冲冠,一脚将门踹开,大步闯入。
“动手!”
一声令下。
四个兵士猛地冲进屋内,噌的拔出佩刀,顶着郑家主的脖子将他制住。
郑家主瞬间醒酒,脸色飒白,慌乱的大声道:
“汝等何人……大胆!可知我是谁么!我乃南海郑家的家主,汝等贼子,还不速速退去!”
“找的就是你!”
沈飞重重一脚踹在郑家主的肚子。
“呕!!”
郑家主顿时蜷缩成虾米,胆汁都呕了出来。
“畜牲!看着我!”
沈飞居高临下,厌恶地看着他:
“记住了,我是送你下地狱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