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花无艳一行到了那老臣说的府邸时,她们再一次被现实的情况弄得心里震撼万分。说是那老臣的府邸,其实也就是一座不是那么破旧的茅草屋,虽然占地面积还是很大,不过那怎么看,都怎么不像是一个四品官员应该住的地方。看到花无艳眼中的惊讶,那为首的老臣以为她是在嫌弃这个地方,于是抱拳道:“娘娘,莫要见怪,这已经是老臣能找到的最好的地方了。”
然后又说:“边疆本就战乱不断,还有那些游牧的少数民族经常来这里抢掠粮食,动不动就会捣毁房屋,所以为了不必要的损坏,边疆的住所都是修成茅屋。”
“这样一来,就算他们把这些茅屋捣毁了,也没有多大的损失,也就是一些稻谷杆子罢了,节省下来的钱,可以给边疆百姓重建家园!”那为首官员在回答的时候,语气十分正常,显然这件事情对于他们来说,就是家常小事,像吃饭睡觉一样简单。
可是就是这样一份简单随行的态度,让花无艳感到十分的震撼,她的脚迟迟抬不进去,不是她不想进去,而是不知道怎么去迈开这个脚。
她问道:“这一带经常受到其他民族的侵犯吗?”
“也不算是侵犯,他们就是需要粮食罢了。这一带易攻难守,所以他们会选择这里,也是正常的。”官员老实地回答。
花无艳又问:“朝廷里没有派人来处理此事吗?”
“处理了,可是时间过不了多久,在朝廷派下来的那些人松懈的时候,他们又来了。这样一来二去,朝廷也不相信我们的话,认为我们是在欺瞒圣上。派来的人也就越来越少,有时候干脆就不来了。”
“时间长了,我们也就习惯了,差不多到了一定时间,我们就把粮食藏起来,任凭他们抢掠,不过他们有一点,就是会烧房子毁土地,就是不杀人,一个人都不杀,我们对于这一点也是十分好奇。”
官员们一一给花无艳解释道,他们边说,花无艳就一直用余光去打量凤倾逸,想知道他听到这些是怎么个情况,果然他的神情也是十分地沉重,显然对于这些情况也是一如所知。花无艳看到这一情况,也只能在心里叹了一口气。官员分了阶层,这一层一层传下来,最下面的人,也就只有忍受一切的命运了。
现在花无艳也就只是希望,凤倾逸在知道这一切后,能够改变一下官员的体制,改变一下边疆的现状。说实在的,一个地方爆发了水灾后就遭受瘟疫,不是没有原因的。预言家会说这是上天的惩罚,而她可以说,这是这个地方的官员体制,做的工作还不够,一些安全措施根本就没有做好,导致瘟疫也是必然的事情不是吗?
“娘娘请进!”那官员见花无艳在晃神,不由出声提醒道。花无艳被他这一提醒,才想起自己现在在什么地方,遂赶紧抬起脚步迈进去。在那老臣的带领下,来到了自己居住的地方。比起其他的房间来说,这间房间确实是最好的,里面非常整齐,看来为了迎接她,这群实在的老臣还特意收拾过。
在接下来的了解交谈中,花无艳知道,这个老臣本命赵铁柱,原本是京都人,被圣上派遣到边疆来做事,这一来,就是四十年,从及冠之年,到如今,时间过去了这么久,已经让他对这里有了感情。所以当花无艳问他,是否想回到京都时,他摇头表示不会回去。因为他的妻子是外族人,所以留在这里是最好的选择。
在聊完了家常之后,赵铁柱告诉花无艳,那些饱受瘟疫的地区已经被他安排人手封禁了起来。为了防止瘟疫传播到其他地区,他们把人手全安排过去了,全城的大夫也被软磨硬泡逼到了那边去,所以花无艳进城时,才觉得这城非常的空,原来如此。
李连生道:“赵大人辛苦了!”
“不辛苦不辛苦,最辛苦的还是莫过于娘娘和李大人,要是让那些百姓知道娘娘亲自来给他们治病,一定会对现在的情况,充满了希望,希望娘娘不要辜负了老臣和那些受苦受难的百姓啊!”赵铁柱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哭诉道。
“当然不会。”这个时候,花无艳只好答应,“我会尽自己所能,治理边疆的瘟疫。”
“好,有你这句话,我赵铁柱也就放心了!不亏我守在这里四十余载,一切都是值得的!”赵铁柱说着眼泪又一次滚出眼眶,看来今日花无艳的出现,带给了他很大的希望。也看得出来,他对这边疆的百姓,是真的做好了一个父母官的角色。思及至此,李连生和花无艳对他的敬佩又上升到了另一个高度。
晚上的时候,吃过晚上后,花无艳将香鲤支开,一个人在院子中看月亮。边疆的月亮相比起玉临京都的月亮来说,竟然是出奇地明亮。不过比起碧云谷的月亮来说,却仍是少了那一份朦胧的美感。相比之下,花无艳还是比较习惯碧云谷的月亮,因为毕竟那一轮明月,守护了她十六年。
正当花无艳看月亮看得出神的时候,后背被一个温暖而又坚硬的胸膛抱住,不用回头她也知道是谁,挪了挪后背,将自己的身体更加切合的贴在对方胸膛上。花无艳问道:“赵大人今天说的话,你可听明白了?”
“当然明白,我又不是三岁孩童。”凤倾逸用下巴抵着花无艳的脑袋顶,回道。
“那你怎么看?”花无艳问出了一个她比较关心的问题,要改变这一切现状,关键还是在于凤倾逸,毕竟他是玉临皇上,这玉临江山,还是在他的决策之中。
“我不知道,下面的人会如此欺上瞒下!每一年我都会加派人马和财力来固守边疆的,现在,也不知道那些人马和钱财被那些蛀虫弄到什么地方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