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九十章 “只要世妹想,就能赢我一辈子。”(1 / 1)繁朵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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敖鸾镜不知道自家这回前来盛府乃是为了赔罪,但她知道前些日子盛兰辞亲自赶去霖县,找她祖父密谈了半日,才匆匆告辞。

敖老太爷随后就让晚辈们收拾行李,算着日子动的身同时下了封口令,要求合家上下都忘记盛兰辞的登门,永永远远不许提起那时候敖鸾镜虽然一头雾水,但也没觉得跟自己有什么关系。

可方才盛睡鹤的频频注视,却让她想多了:“盛世伯去我家时,算算时间,那时候盛二叔还在牢狱之中!按说作为盛家的当家人,又是盛二叔的长兄,他是脱不开身的。却还是亲自走了这一趟……想来是有不得不亲自出马的缘故?”

比如说,盛兰辞唯一的男嗣,盛睡鹤的终身大事?

毕竟能压过亲弟弟的,也只有妻子儿女了。

再加上盛睡鹤方才“对她的窥探”,敖鸾镜越想越觉得自己猜到了内情:“因为姑姑的事情,我家已经十几年没来过盛府了。两家的疏远,错在盛家这边,盛家若有意将我……将我说给盛表哥,确实是需要盛世伯亲自登门,以表诚意的。”

而盛睡鹤之前在禁雪堂,陪盛惟德招呼敖家人时,表现的进退有度,落落大方那时候他可是目不斜视,不能说看都没看敖鸾镜一眼,但绝对端正庄重,毫无任何失礼之处。

何以一出禁雪堂,就盯着她看个没完?

要说他贪图自己的美色吧,凭这位盛表哥的长相、身份,想来也不会缺了美婢环绕。何况敖鸾镜尽管一直自负美貌,但也不得不承认,此刻挽着自己手臂的这位盛家世妹,论容貌的精致与肌肤的娇嫩白腻,均在自己之上。

盛睡鹤天天对着这么个画中人一样的亲妹妹,总不可能还没见识到见到个美人就失态吧?

想来,是因为盛兰辞私下给他透了口风,知道自己是他未婚妻的人选,这才觑机打量自己?

而自己祖父吩咐不许外传盛兰辞前往敖家拜访的事情,是怕这门亲事万一没能成就,到时候泄露消息,丢了敖家脸面?

敖鸾镜自以为恍然大悟,既羞涩又忐忑:“这位盛表哥实在好看,不过终身大事不可轻忽姑姑当年就是个鲜明的例子我可不能因为他长的好就什么都答应,总要了解下他的性情为人,学业如何,才知道他是否值得托付终身才是!”

这么着,尽管盛府的花园独具匠心,美轮美奂,内中豢养的珍禽异兽,也各有特色,引人入胜,但敖鸾镜此刻哪里还有什么游兴?不过走马观花的一看,心思却全部放在了跟盛惟乔套话,打探盛睡鹤的情况上面。

盛惟乔不知道这位敖姐姐早已是醉翁之意不在酒,不过她现在对盛睡鹤不说恨之入骨,也是厌恶非常了,实在是碍着客人们在跟前,不得不继续忍耐。

如此自然不会主动提到盛睡鹤。

敖鸾镜兜了几个圈子套了几次话,见她要么避而不谈,要么顾左右而言其他,倒是心虚起来,暗道:“我真是傻了!既然盛表哥都知道盛世伯有意将我说给他了,这位盛妹妹是他的嫡亲妹妹,哪里会不知道这点?我还妄想跟她了解些盛表哥的事情……这不是明摆着告诉她,我已经察觉到内情,而且对盛表哥……对盛表哥……”

想到这儿,她不禁面红耳赤,只觉得无地自容!

“敖姐姐可是热了?”一无所知的盛惟乔看她雪白的肌肤上蓦然腾起两抹血色,还以为是被太阳晒的,忙道,“前面有个水榭,要不咱们进去坐坐,叫人取些湃好的果子来消消暑?”

敖鸾镜这会也确实需要坐下来整理下思绪,闻言强自镇定道:“也好!”

女孩儿们要休息,盛睡鹤三人虽然还没觉得累,但也陪她们进了水榭。

这处水榭却不是从前盛惟乔给徐抱墨画荷花挑的翠陌水榭,而是与翠陌水榭遥遥相望的另一处临水建筑,名为倚月。

倚月水榭跟翠陌水榭一样,在岸上的部分专门隔了两间厢房出来,一间布置成书房,一间设了床榻作卧房。

之所以这么做,前者是考虑到游览花园时忽发雅兴,不必专门派人折回去找笔墨纸砚,可以直接在此处取用后者自然是供游园之人疲倦时休憩用的要是家里一下子来的客人多了,前头客院住不过来,也可以临时当成客房。

不过此刻一行人都只想在水榭架于湖上的厅堂里歇歇脚,吃点瓜果,跟着继续游览花园,所以压根没叫人去开那两间厢房。

但下人们呈上各色冰饮瓜果后,敖鸾镜因着心神不宁,边跟众人说话,边不知不觉连喝了几盏雪泡梅花酒,待觉脑中晕眩时才反应过来,暗叫“糟糕”,拉着尚未发觉的盛惟乔的手,苦笑道:“妹妹,我方才贪嘴,却有些不胜酒力了!”

盛惟乔闻言忙放下手里喝到一半的缩脾饮:“姐姐不必担心,旁边就有厢房,我这就扶姐姐进去小憩,不过三两盏酒,想来姐姐躺会就好了!”

说着赶紧叫绿锦带人去打扫那间卧房。

好在冯氏规定过园子里的亭台楼阁,即使长年累月没人住的屋子,也必须三日一开、五日一扫。所以这厢房尽管这两年都没人住过,但内中倒也没多少灰尘,从屏风后的箱子里翻出被褥,都是干干净净清清爽爽,新近晒过太阳,也就有些樟脑味道。

这时候敖鸾镜越发觉得头晕目眩,在座位上都不大坐得住了,自然也不会挑剔这些,由盛惟乔跟丫鬟们扶着躺下后,盛惟乔才顺手给她掖好被角,就见这位敖姐姐已经呼吸匀净,分明陷入睡梦之中了。

她有点啼笑皆非:“真没想到这敖姐姐酒量这样差。”

盛惟乔也不是什么海量,但雪泡梅花酒原不是烈酒,她喝个三五盏也是不当回事的,哪知敖鸾镜这么容易就倒下了?

回到水榭的厅中,盛睡鹤等人问明敖鸾镜已经安置好了,也有点想笑,敖鸾箫则半是无奈半是不解道:“小镜她不擅饮酒,平常在家里从来不沾的,也不知道今天那么多冰饮搁她面前,她怎么就偏偏取了雪泡梅花酒?”

“想是想换换口味?”敖鸾镜的胞兄都猜不到她乃是借酒浇愁,盛惟乔就更只能随口猜测了,又道,“我要在这儿等敖姐姐醒来,不知道你们是坐会就走,还是一起等?”

盛睡鹤跟徐抱墨闻言都看敖鸾箫,敖鸾箫不假思索的表示一起等。

只不过这么一来,厅中就剩了盛惟乔一个女孩儿,没人一块说话,显得很是无趣了。

暗喜的徐抱墨所以建议:“不如取两副棋来解解闷?”

他想的是自己在盛府虽然住了段时间了,毕竟跟敖家兄妹一样,也是客人。

要下棋的话,肯定是盛睡鹤去陪敖鸾箫,那么正好轮到自己跟盛惟乔一对趁准大舅子跟敖鸾箫全神贯注于楸坪之际,自己正好与大乔眉来眼去,啊呸,是你侬我侬!

想到这儿,徐抱墨非常紧张的看着其他人,生怕他们不同意。

敖鸾箫见盛睡鹤没有立刻回答,迟疑道:“只恐我弈道不精,扫了诸位的兴致!”

“消遣罢了。”徐抱墨忙道,“不知恒殊弟、世妹可有兴趣?”

盛惟乔谨记差使,见敖鸾箫似已被说服,也就点了头。

而盛睡鹤虽然也在随后附议,但他似笑非笑的目光,让徐抱墨感到没来由的心虚:“难道恒殊弟看出本世子的心思了?”

但转念想到,自己在苍梧郡时虽然没少花天酒地,但从到南风郡以来,各种表现都担当得起“如意郎君”四个字的好吗?

尤其是在盛惟乔所能接触到的异性里头,谁能比他更出色?

如此盛睡鹤即使舍不得妹妹,也不至于反对他这个妹夫人选吧?

毕竟女孩儿家总是要嫁人的嘛!

这么想着,徐抱墨方松了口气。

棋只要从旁边的书房里拿就行,所以很快就送了过来。

四人分作两对对弈,果然一如徐抱墨所料,盛睡鹤率先招呼敖鸾箫一起,他暗暗感谢准大舅子的知情识趣,按捺住欣喜,走到盛惟乔跟前:“还请世妹多多指教!”

“世兄琴棋书画无一不精,说这话是埋汰我了!”盛惟乔早就不把他当外人了,这次在祠堂里关了好几天,骤见到“同父同母嫡亲哥哥一样的”徐抱墨,重点是这个“同父同母嫡亲哥哥”可不像盛睡鹤那么讨厌,难免感到更加亲切,态度也就更随意了,此刻徉嗔的白了他一眼,笑道,“待会可别把我杀的落花流水才好!”

徐抱墨被这一眼看的心头一荡,暗暗开心:“古人说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大乔今儿个对我这么亲切,看来之前冯伯母一直将她拘在祠堂里,不许我靠近,倒也未必是件坏事。”

他定了定神,才把楸坪跟棋笥放到两人之间的几案上,含笑道:“这可不一定!坊间有俗话说卤水点豆腐,一物降一物,说不定世妹的棋路恰恰好克制住我,反过来将我杀的落花流水,甘拜下风呢?”

这番话其实暗含暧昧,只可惜盛惟乔这种感情上一张白纸的人根本听不出来,闻言反倒兴致勃勃的完了挽袖子,期盼道:“那我可要用心!如果当真能将世兄你杀的落花流水,说出去可有面子啦!”

“只要世妹想,就能赢我一辈子。”徐抱墨见状,目光闪动,刻意将嗓音又放温柔了几分,注目她面上,笑意盈盈里满含深意,“世妹信不信?”

察觉到他似乎话里有话,盛惟乔笑容稍顿,似有思索之意徐抱墨面不改色,却已悄悄屏息凝神,只待她会如何作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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