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46章 荐息(1 / 1)吖啤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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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川悠闲地过了几天舒心日子,数日后逢上荐府荐将军夫人的生辰,总算有点奔头了,听说荐府为夫人庆生请了皇城许多的贵家大族。

清晨天才微微亮,府里就已经热闹开了。

月川作为最尊贵的客人被邀请来,一大早荐府就特地派了上好的马车来接人,驶车的夫子对她那是十分恭维,想来是听了那边上面人的吩咐,要好生招待这位小主。

月川最是不喜欢被人惦记的滋味,不仅是被荐家的人惦记,还被她那狗皮膏药般的挚友惦记。

一大早来的不仅有接她的马车,还有宇文椽。

“月川真是受欢迎啊,不像哥哥我,别说亲自派人来接,就连荐家的请帖都没收到。”

月川丝毫不给面子地翻他白眼:“请你?宇文公子的脸可太大了。”

“哥哥我也想去荐家吃顿好的。”

月川权当他胡扯,他这话说得好像自己在宇文家被亏待了一样,别说宇文家里长辈们从小对他的溺爱,月川还听说家里的老太太甚至在外面为他置办了不少资产。

这宇文家比不得刘家有权,也比不得荐家有兵,但人家有钱,整个大狄除了皇家,宇文家可是最富的一家。

月川越这么想,转头看宇文椽越觉得这家伙是“富贵儿”,通体泛着珠光宝气铜臭味。偏又找不着理由拒绝他,最后还是心软,带着这个富贵儿一同去了荐家。

在车上的时候二丫丫一直小声地哼着小曲,想来是近日发生了什么让人开心的事,月川便问起她来。

二丫丫嗖的蹿到月川跟前,偏头让月川看自己头上的小花,开心道:“昨天丫丫生日,公子送了我一个小花花,开心!”

月川抬手摸摸她头顶软发,也替她开心:“开心就好,丫丫可要一直开心下去哦。”

二丫丫用力点点头:“嗯!”

月川目光转到宇文椽那处,见那厮正好暇以整地打量车窗外的景致,心虚地回避她的眼神,于此月川眼神便更加犀利起来,道:“宇文公子真是大方,仅仅用这一陈年旧物就打发了自家的小丫头,出了门对市井街坊里的姑娘倒是出手阔绰。”

宇文椽嘴角僵硬地扯笑,讪讪道:“本想送点好的,偏这丫头看上了我这近段时日一直随身携带的发饰,其他的就都不喜欢了,只能送她这个了。”

“理由倒挺多。”

“……”宇文椽吃瘪,咳咳两声后才道:“……我们月川的嘴真是越来越毒了。”

他想着两人这样鬼扯还不如问问人二丫丫的意见,“丫丫喜欢我送的礼物吗?”

“喜欢!”

得到肯定的答复,宇文椽占了正理,一脸得意地看月川等着她说点什么。

“无聊。”月川悻悻道,心里暗骂他幼稚,然后从衣袖里拿出一把精致的匕首,递给二丫丫,“这是我一直带在身边用来防身的小刀,作为送给丫丫的礼物确是有些仓促了,不知丫丫会不会喜欢?”

“当然喜欢了!”二丫丫兴奋接过月川递过来的礼物,细致地将匕首通体看了个遍,拿到嘴边正准备舔舔,突然被旁边宇文椽弹来的小石制止了。

宇文椽收手,淡然道:“这东西可舔不得。”

丫丫疑惑,问他:“为什么?”

宇文椽了然盯着月川,回答:“咋们公主殿下的东西,可没一样不是带毒的,你要是敢舔就得小心烂舌头。”

一番话吓得二丫丫捂住了嘴,一想到自己差点被毒死就后怕,转眼可怜兮兮地看着月川。

月川解释道:“防身之物沾点毒确保万无一失,自己防身带着只要不被它割伤就不会有什么问题,况且,我这小玩意儿可是世间独一份的,独家淬毒技术,保证一扎进去神仙难救。”

“好厉害!”二丫丫瞬间星星眼,眼神里是对月川的万分敬仰,低头又手里的匕首,才珍惜地将它放到自己的袖袋里。

到荐府正大门口时,管事的见月川像看着自家祖宗一样,直盯得她浑身难受。

随即管事就小跑着往这边来了,下一刻看见跟在月川身后下车的宇文椽和二丫丫两位,管事脚步一顿险些摔了。

好家伙,月川心里直呼,这家人巴不得她一直就留在荐家不回皇宫了,亏的是今天带着个宇文椽来了,不然今天她肯定被荐家的人粘糊得烦死。

“公主殿下,里边请。”管事到三人面前对着月川作了个礼,然后领着他们进门。

原先热情的劲稍有收敛,于此月川就自在多了。

荐家府邸布局甚大,一行人从正门口到宴席处还要走好一段路程,一路上认识的人倒不少,都是和宇文椽相熟的。

“明明是本公主带你进来的,怎的现在搞得你是主人似的?”月川喃喃。

宇文椽潇洒地一撩耳边碎发,得意道:“没办法,谁让本公子人缘好呢。”

“呃!”月川朝他作一个鬼脸。

将军夫人生辰日,宫中皇上太后皇后都不用亲自来,都是直接颁旨赏物,月川会被请来,完全是因为她和这家关系特殊。

越往里走,遇到的人就越是“自家”的人。

一路上遇到的这些人,见到她都像迎金佛一样迎她,行的都是最严谨的宫礼,走到哪里都是层层通报,弄得她浑身不自在,心里连连暗道不至于。

一路都是高调过场,意料之中的,在路上还是遇到了那个人

荐家的大公子就屹然站在前方石路旁,看他衣衫不甚齐整,连额上的几缕碎发都没有顺垂下来,颇有种风尘仆仆的意味,他应该是特地赶过来的。

管事的看见自家大公子忙上前去行礼打招呼:“大公子。”

荐息对管事点点头,随后目光便移到了这边看向几人,特别是在看到月川时他眉眼一颤,随后便抬步往这方来了。

月川掩在裙下的脚稍稍后撤了小半步,顿时心生起想撒腿就跑的冲动,随即她便镇定下来,面上气不喘眼不眨,连她自己也没想到明面上能做到这么泰然自若,端的就是“客气”。

荐息渐渐走近,对月川这样的身份来说,他是臣子,遇上皇家的公主,他自然是位置低的那位,于是便先向月川行礼,话里也是客气:“公主殿下到访,有失远迎,望殿下恕罪。”

月川尽量保持着“尊贵”身姿,微微点头,语气更是比他还客气:“无妨。”

旁边忽然传来刷的一声把月川吓一跳,她转头,宇文椽那厮已经将自己随身的折扇打开放在胸前扇风,旁观她怎样应对荐息,一副旁观者看好戏的作派。

这厮就这样明目张胆地站旁边看戏,这无所事事的姿态看得月川直想丢了风度,然后扯哭他的笑脸,朝他抛去一个“还不快帮本公主解围”的眼神。

宇文椽微微耸了耸肩,那样子就像在回应她“管我什么事?”

月川:“......”

“母亲听说公主要来,早早就起来为迎接公主做准备,现在母亲那边知道你来,定是等不及了。”

荐息一番话拉回月川的注意力,回他:“那我这就过去。”

“公主请随我来。”荐息尽地主之谊,热心地打算带路,说着便抬步走出一段距离。

“……不用了。”月川僵在原地,犹豫着开口,见荐息停下脚步回身看她,忙解释道,“今日是荐大人母亲生辰,想必府里客人不少,大人定是有很多客人需接待,我们这有管家招待着,大人不用操心,还是去忙你自己的事吧。”

月川一说完就心生悔意,想着自己这话把排斥之意表现得不要太明显,看看看,人大公子此刻分明是心伤的表情。

她正想着该如何圆场,亏得是她今日走运,不远处荐夫人被一群人簇拥着往这边来,那阵仗,直接把在场所有人的目光都吸引过去,全忘了方才尴尬。

“恭迎平望公主!”

荐府比不上在平望宫的自在,规矩太多,一群人就这样在月川面前乌泱泱跪了一地,直逼得她想即刻转身回宫。

“你们……都起来吧。”

“谢公主。”

月川赶紧借着这绝好的机会给自己解围,对荐息说道:“这一下子来了这么多人接迎,我倒有些不好意思了,那么我便跟着大家进去了,大人还是去忙别的事吧。”

“……那好。”荐息迟疑地看了看她,终是点头,依她的话离开了,走之前还不忘说一句,“公主有什么事随时可以来找我。”

“好。”

宇文椽一直没搭腔,见荐息离开了才说话,在月川听来却不像是好话:“你俩可真是客气,刚才那一面,倒像是从不认识的人一样。”

月川嫌他多管闲事,摊手道:“本就不怎么熟。”

宇文椽淡笑着无奈摇头,一副不信她的样,复又开始用扇子往脸上扇风,月川看着碍眼:“这天气还扇?宇文公子不冷吗?”

宇文椽嘿嘿笑,应她:“这不燥得慌嘛。”

月川一行人到的时候已经是午时饭点,一来没什么事什么人需要应酬,找到席位就直接落座了。

“话说你带的那丫头跑哪去了?一进府就不见她人。”月川边说着边四处张望。

从他们踏进荐府大门开始二丫丫就好奇地东张西望,这瞧瞧那摸摸,不一会儿就没了人影,在这府里宇文椽不怕她人丢走,任由她去,不知她跑哪去玩了,直到这会儿还不见人。

宇文椽此时也有些担心,便拉了个路过身边的仆人,托他找人:“我家丫头丢了,能帮我找一下吗?”

这句话在如今的情景下宇文椽倒没生出什么怅然伤怀,偏偏连他自己也没有想到,以后很长的一段岁月里,他竟对此念念不忘。

客人的要求主人家的下人自是要安排妥当的,那人答应去找了。

等着二丫丫回来的时候宇文椽不客气地自己倒酒喝,两人在边上的位置,一眼就看见人群中的荐息在各种应酬。

荐息入仕多年,对待客人他总是有最适宜的笑颜,最舒心的话语,最体贴的动作,月川看着却觉得陌生,甚至碍眼,带了面具活着的人无论是谁,她都觉得碍眼。

宇文椽举着酒杯将杯沿抵在唇上,看着荐息若有所思:“官场险恶,荐息大公子仗着有个厉害的老爹做靠山,做事未免有些轻率,做人,又有些轻敌。”

“倒不像你说的那样不会为人处世,看那些客人的样子,不是都欢心得很?”

宇文椽将酒一饮而尽,道:“世间杯酒应酬多是虚情假意,那些人现在看着情深义重,若是他死了,想必也不会有半分伤感。”

月川心如明镜,自然是知道他话里有话,“你想动荐息?”

原以为宇文椽会稍有掩饰,没想到他说话比月川更坦率:“毕竟是他姓荐,算是跟你有血缘的哥哥,怎么?你舍不得了?”

月川翻翻白眼,冷然道:“没你想得那么亲,只是怕到时候荐寄锡不放过你。”

“荐寄锡确实是个难对付的人物。”

月川喃喃:“我倒觉得没什么难对付的。”

“那是因为是你,要是外人,谁敢说荐寄锡好应对……”宇文椽说得煞有介事,忽然想到一出,问起她,“你知道他那个从不离身的瓶子里装的是什么吗?”

月川从来不怎么跟荐寄锡打交道,只知道荐寄锡十年如一日的捧着个小瓷瓶,至于里面装的是什么,她没有半点兴趣去打听,只道:“那么小的瓶子能装什么?应该只是想把玩瓶子吧。”

宇文椽凑近她耳边,阴恻恻地说:“里面装的,是骨灰。”

月川微惊:“谁的?”

“你不会想知道那是谁的。”

“总不会是我的,也不会是你的,有什么不能知道的?”

“......”这下宇文椽倒闭嘴了。

他宇文椽在月川面前最欠揍的一点,就是总吊人胃口,直气得月川想伸脚踹他——“你要是再这样吊人胃口,小心我把你踹废!”

“你......已经踹了。”宇文椽吃痛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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