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45章 逃(1 / 1)吖啤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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扣押着赋光的卫兵见她轻易就伤到宇文椽,便将她扣得更紧,问宇文椽:“大人,这妖女如何处置?”

“自是好好看顾着。”无论什么时候,他宇文椽对美人总是怜惜的,又怎会亏待了眼前的这位。

赋光不屑:“你以为你关得住我?”

宇文椽道:“关不关得住我都会好好爱待姑娘的,万一日后我自己落到姑娘手上,还得求你高抬贵手呢。”

“如果你还不收手,一再触犯底线,我们很可能会对你下死手。”

“真让人害怕!”

宇文椽说着害怕,脸上却不见一丝惧意,甚至朝她又走近了些,却被谨慎的卫兵拦住:“大人,此女诡计多端,大人还是离她远些,谨防她再伤了大人。”

宇文椽不乐意:“可要是不能离她近些,本公子又怎么看清美人的真容......”

他话没说完,卫兵队伍的后方突然传来嘈声,多是卫兵们的惨叫声。

“不好!后方有人偷袭!”

“所有人注意!整队防守!把大人护好!”

侍卫头领一声令下,队伍瞬间被调动起来,方向一致对外,将宇文椽护在人群的最中间。

待一切镇定下来,众人发现外围的几个卫兵被打伤在地,偷袭的人已经不知所踪。

“不好!那妖女逃了!”

赋光趁着所有人都松懈的机会挣脱抓着她的人,已经极速逃遁了。

“看来是有人故意制造纷乱掩护她逃走,好个调虎离山之计。”好不容易才抓着的人逃了,宇文椽却不急着追人。

他扫视一圈,此处地界空旷,若是有人要潜入队伍中伤人绝对会被发现,那人来得神不知鬼不觉,显然是没有“来过”,想必那偷袭的人就在这些人当中,果然,他宇文椽大张旗鼓地查办太子案已经触了那些人的逆鳞。

......

月川被外面的嘈杂声吵醒,看见外面灯火通明,便披了件薄衫起床打算去看看发生了什么。

此时还早,天还没亮,蔻娘也还没有来,月川不想打搅她,自己摸黑点亮小夜灯的灯烛,提着灯往门口走。

到门口刚要开门,她手上的动作却突然停了,习医之人不仅要对药材敏感,对血腥味更甚。

房间黑暗角落里传来的浓郁血腥味告诉她,此刻她房间里有个人,还是个在流血的人。

兴许外面的遭乱就是这个人引起的。

月川脚步换了方向,斗胆向黑暗中走去。

还没走到,倏地从里面闪出一个黑影,瞬间到了月川面前擒住她的颈。

月川戒备地将手附在腰间放的短刀处,却被那人看出端倪。

那人给她点了定穴才放开她,两指捻一根极细银针扎进她的侧颈处:“再动小心自己的命。”

从声音听出对方是个女子,而且从气息来听,虽然对方极力掩饰,月川耳朵灵敏,还是听出此人吐息不稳,定是受了伤。

她感觉到被针扎的地方血液极速流过,断定此刻她侧颈处的是根有毒的细针。

“今夜宫中骚乱,想必就是你。”月川心里盘算这人的身份,然后笃定,“......为荐家卖命的人。”

宫门外人头攒动,卫兵分队全皇宫搜寻找贼人,这队搜到平望宫,宫门口守了一夜的小太监被忽然出现的一群人吓了一跳,了解情况后便领着他们进去。

小太监见月川寝宫里闪着微光,以为她醒了,前去扣响门:“公主殿下可是醒了?”

月川应道:“什么事?”

外面的人不知道里面的情形,此刻月川不能动,转着眼珠子尴尬地对眼前人使眼色。

那人知外面的人要避开,便对月川威胁道:“支开那些人,你就能得到解药,否则就只有死路一条。”

“看来是个很诱人的条件。”

门外的人等了片刻没有回应,等得不耐烦,不禁担心里面出了状况,几个胆子大的上前准备破门而入,正要举起兵器往锁扣上砸时,门忽然就开了……

“怎么?本公主的门都想砸?”月川打开门没好气地说,她一个人站在门口,身后便是一片黑泱泱的屋子,看不见任何东西。

“公主恕罪,今夜宫中出了贼人,伤了宇文大人,大人下令一定要抓住此人,于此才多有叨扰了公主。”

月川自是明白怎么一回事,可现下她脖子上扎着跟毒针,也不敢明目张胆地告诉这些人那贼人就在她的屋子里,只道:“这里没人。”

说话的侍卫首领早预料到公主会这么说,但该搜查清楚的一个都不能疏忽,斗胆道:“公主,可否容属下进屋搜查清楚?”

“说了没人就是没人,还不信本公主了?”月川更没好语气了,暗自觉得自己纨劣公主的人设挺好用,除了名声差点,遇事多数是省心的。

侍卫首领在这位置多年,领教过不少次平望公主的无礼,更见识过太后娘娘是怎样偏袒公主的,于此首领便找了个话头:“公主的寝殿属下自是不能擅自查的,可是到时候大人怪罪下来......”

月川顺着他的话说下去:“你们便说已经仔细搜查清楚了,没有发现什么,倒是你们宇文大人,擅自派人扰本公主清梦,甚至打搅到了整个皇宫的人休息,惹急了本公主,明天就去皇上那告他一罪。”

“属下不敢。”

“你们要真是不敢就快点离开!”月川毫不客气地撵人。

众人也不敢再说什么,整队离开了,月川这才关了门回屋。

“平望公主办事果真不一样。”

那人说的第一句就是侃她,这话在月川听来倒觉嘲意满满,明摆着就是说她脾气怪嘛,默默问候了对方全家,可转念一想,像这种为荐寄锡卖命的死士都从小是孤儿来着,全家早就入土了,话到嘴边徒然变成——“你叫什么名字?”

“......”回应月川的是那人的沉默。

见对方不说话,月川以为是自己的问题冒昧,这想开口解释一下,对方却问起:“你为什么愿意帮我?”

月川回答:“你不是给我下毒了么?不帮你就不能得到解药。”

“你最好是因为这个理由。”对方这样说,显然是半分不相信月川的话,却无心揭穿她,转头见窗外日白,算了下时辰已是清晨旭日东升的时刻。

“你快走吧,我不拦着你。”月川见她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猜到她此时的想法,“趁现在光线还不明晰就快走吧,不然等天色大亮,你一身黑衣就不好走了。”

月川这话对她受用,才一说完,霎时就被她掷来一颗黑丸,月川仓促接住,如果她没猜错,这颗药丸就是解药。

“你......”月川正打算说两句,抬头发现眼前一片空白,那人趁她晃神的片刻已经离开了,悄无声息,就算受了伤身手也还是不凡,月川叹气,想来宇文椽那家伙被这样的人盯上也是倒霉。

东方出了一线白,天快亮了,月川也不打算再窝回被窝里,自己将颈上的细针拔了出来。

月川回身去开门,脚步却忽然一顿,窗外初日东升,新的一天开始了,一大早平望宫就来了客人——

宇文椽那厮倚在院中大树下,头靠在树干上养神,不知等了多久。

“听说宇文大人昨夜在宗府院办公一宿,这一大早不回去休息,怎的有闲心来我这小殿?”月川边说着边朝他走近。

宇文椽深吸一口气,朦朦睁开眼,第一眼看见的是亭亭站在身前的月川,他随然笑开:“月川这话可就见外了。”

“我就算再见外,宇文公子不也是自来熟?”

他目光转到月川的寝殿内,随即又转回来看着她,轻声问道:“她已经走了?”

月川一脸茫然样:“谁啊?”

“赋,光......荐寄锡身边最受器重的一位,调查这么久总算查出这个当年杀死惠天的人,惠天死后,这么多年来她一直销声匿迹,这一次,本公子可是好不容易才将她引出来的。”

“真的?”月川听他说完立即摆出一副惊讶的样子,“不久前确实来了个女子,穿着一身黑衣,我见她受了伤觉着可怜,就稍微帮了帮她。”

宇文椽忽然直起身凑近她,伸手在她颈上探到一个小红点,了然笑了:“你对她好,对方看来不怎么领情。”

月川打下他的手,也不再装傻,直言道:“看来还是瞒不住你。没办法,你也看见了,不帮她躲过侍卫的追查,她是不会给我解药的。”

“我其实很好奇,月川是站在怎样一种立场?”

月川莫名其妙:“你这话什么意思?”

“外人只知平望公主医术高明,但鲜有人知的是,你作为一名毒医,早已是百毒不侵之身,完全不受制于任何毒,却还是选择帮她,我想,是因为荐家的缘故。”

“你想多了,荐家并没有什么需要我护着的地方,我这样做,只是不想再陷入到你们的游戏中......”月川打眼看他歪歪斜斜地倚靠在树边,全然没有平日里翩翩公子的姿态,便转了话头问起,“所以,你大清早不回去休息,跑我这来就是为了这个?”

“昨夜一宿没睡,我倒是想立刻回去休息,只是......”

宇文椽说着忽然一个恍惚,直直往月川身上倒去,她急忙接住,先前没发现,这厮说话时气息一直不稳,而且额上早已浸出一层细汗。

“只是若回去前不来请月川解一下毒,回去就没命了。”宇文椽觉得自己眼前一片模糊,费力说完便再没劲启唇了。

月川立刻为他把脉,脉象让她神色瞬间凝重,“你怎么......”

“本想调戏一下美人来着,谁知美人比预料得更狠些。”

月川听得一脸黑线,骂他:活该!

为宇文椽解了身上的毒,再叫人把他送回宇文家已经是两个时辰后的事了,那厮离开时意识恢复了些许,至少能开口说话,“过几日荐夫人寿日,荐家人定会请月川,哥哥我想跟月川一起去......”

月川见他说话都费劲,难得心软不驳他,答应了。

日光当头已经晌午了,等午膳的时候月川有些疲,躺软塌上养神。

门外人声嘈杂,蔻娘兴冲冲地跑进来——“公主公主,三殿下来了!”

月川闻言一下就来精神了,蹭的坐起来,近日所有的烦心事瞬间烟消云散。

他来的时候,肩上落了枯叶,颇有一种风尘仆仆的飘逸洒脱。

“听说昨晚宫中遭贼。”

“锦川消息倒是灵通……”月川将他肩上的枯叶悉数拂下,心知他是担心,才又说,“别担心,我这里还好。”

锦川一副担忧的样,却没再说什么。

月川拉着他在软椅上坐下,扯了上面的绒被披他身上,她的锦川必须在冬日里被裹得严严实实,为宽他心,她又说:“昨夜宫中遭贼,还跑我这平望宫来了,那贼人没伤着我什么,倒是宇文椽那家伙被施了毒针,强撑着来找我,亏得是中毒不深,现在已经被送回去歇着了。”

锦川点点头,然后搂紧她入怀,顿时两人都被裹进了温暖的羽被中,他的声音氲氲地从头顶传来:“你没事就好。”

他说这话时总带着诚挚,说给她听,说给天听,说给世道听,愿他的人能一直安然无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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