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桃花收起银针,走出楚遇的房间,倍感心累,楚遇居然在何老爷面前把她卖出去了!
这楚遇,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姜桃花琢磨不明白,既然楚遇需要她来医治双腿,就不会轻易地把她卖给别人,罢了,不要担心太多,也许他就是随便说说。
论户籍来说,姜桃花一家人的户籍还在长寿村。楚遇是没有这个权力把她卖出去的。
姜桃花从病房外面走向了自家院子里。
这会儿,娘亲余氏正在忙着整理被姜金花和姜银花弄乱的药材。
余氏的眉头紧锁,大约是那两个女孩是大哥大嫂的孩子,她这么把这两个女孩赶回去,又有点儿不忍心。
姜桃花上前去帮助余氏把剩下的药材整理好,全都放在竹架子上风干。
“娘,大伯的病我已经知道一二,最近开了七日的药,明天娘亲可以给大伯和大伯娘带过去。”
余氏的手悬在半空,旋即反应了过来,说道:“好,娘明日就带你送过去。把金花银花两个孩子赶回去,的确是我们冲动了。你爹听了这事儿正在生气呢。”
余氏指着屋子里的正在一个人喝茶的姜正恩低声对姜桃花说话,姜桃花抬头瞥见姜正恩的确阴沉着一张脸。
想当初老太爷还在信件中嘱咐姜正恩多照顾大伯一家人,姜桃花想到此时爹爹姜正恩,他的心里必定有些愧疚。
姜桃花说道:“这样,我们明日拿药,再拿一些银子给他们送过去。”
余氏又点头表示同意,旋即说道:“你奶奶盯着那两个孩子长大,金花银花肯定被她教导出了一些讨人厌的毛病,也不怪这两个孩子,你看看那个姜月娘,是你奶奶的亲女儿,不还是做事手脚不干净吗?”
当初姜月娘就在姜桃花一家人临时住进老姜家宅子的时候,顺走了姜桃花和余氏不少金银珠宝首饰,戴在身上就说是她买的。
姜桃花虽然讨厌,但她也略施小惩过了,当初那个疹子差点儿就要了月娘的命,也算报了仇。
就是可惜金花银花两个姐姐,也学得像王氏一样,有这般毛病,她又可怜大伯和大伯娘两人,一个吐血,一个晕倒的,她就没有对金花银花两人下手。
商量好了这件事,全家人一整天都在沉默之中度过,姜桃花的医馆今天也卖出了不少药剂药膏,到了傍晚时分,姜桃花锁了医馆大门就去睡觉了。
次日清晨,姜桃花和余氏早早地起来,长寿村的人作息时间都比较早,更是要趁着早晨的时间去种田。
姜桃花拿了七大包的药,又拿了三十两银子出来。
余氏穿好衣服,梳洗好了走出来。
这会儿,姜桃花就到门外邻居那里用十文钱租来了一辆驴车,带着她们二人去老姜家。
老姜家这会儿已经起来了。
姜桃花和余氏刚刚到了老姜家的门前,就听见了王氏的声音从里面传来。
“两个赔钱货色,你们还有脸回来?从小到大,你们到底吃了我家多少米面粮食?我给你们找了个好地方去,还坑了人家!滚,都滚出去!”
王氏的声音极为尖刻,就像是踩了鸡脖子的鸡叫声音。
“啪、啪!”
打脸的响声从里面传来。
姜桃花这时才微微推开了老姜家的大门。
却看到她大伯娘柳氏从里屋冲了过来,跪在了地上。
柳氏的脸上还有大清早到厨房烧柴火的黑色印迹,身上的粗布衣服比老姜家的下人还不如,添了许多补丁。
双膝的部位肿起一大块儿,是姜桃花上次给柳氏受伤的膝盖包扎上了。
这会儿,刘氏不顾肿痛的膝盖还是跪在了地上,给王氏磕头求饶。
“娘,娘,我求求你,不要把这两个孩子卖给何家,只要不是何家,是个好人家我一定不会阻拦的。”
柳氏可怜兮兮地向王氏祈求。
在虞国,家中的长辈卖女卖儿都是合法的。
卖掉之后有利于减少贫穷的情况,所以这种人口买卖的事情虞国一直都没禁止。
吱呀——
院子里,大门被姜桃花和余氏推开。
王氏抬起头来:“丧门扫把星,你们又来我们姜家做什么?”
姜桃花一脸惊讶地说道:“我来找大伯和大伯娘,奶奶,你这么激动做什么?”
姜桃花立刻站在院子里环顾四周,抬眼就没找到柳氏刚刚是从哪个屋子里出来的,这四周都是姜家的老宅房子,木质结构的屋子。
西厢房住着姜月娘和姜正信,东厢房是给王氏和姜全贵住的。
中间的正堂是吃饭待客的地方,可大伯娘他们的屋子呢?
王氏见姜桃花四处张望,还以为她是贪图这家中的物品财产,便指着姜桃花的鼻子骂道:“你看什么?我告诉你,这地方是老姜家,和你们没关系,最好赶紧滚出去。”
王氏气势凶悍无比,姜全贵这会儿也没起床呢。
大清早地就起来处理姜金花和姜银花,实际大伯姜正礼带着两个儿子姜有威和姜有武每日耕田,供着姜家每年收入粮食吃食。
这帮子人才能显得没事干,整日待在家中琢磨姜正礼一家人。
姜桃花说道:“我在找大伯住在哪个屋子!我大伯是姜家的嫡长子,怎么我见这院子里东西厢房这种好地方,居然都没他们的踪影?”
“奶奶,你不会是把大伯和大伯娘他们赶到了后院的那座破茅屋住了吧?那破茅屋漏风漏雨的,坏了许久。我记得上次在姜家的时候,大伯他们一家还住在东厢房呢。”
姜桃花张扬地说了出来。
这事分明是王氏办得不合理,大伯一家人分明就是姜家的直系后人,若是从前姜全贵的正妻生的孩子都住在了破茅屋里,这事传出去,整个村子的人都要说王氏是个小肚鸡肠的女人。
王氏被姜桃花气得嘴角抽搐起来,她的整张脸都因为怒气变得狰狞可怕,老肉纵横:
“死丫头,别胡说八道。你大伯分明就是孝敬我们二老,让我们二老住在东厢房,自己搬到后院去了!”
姜桃花冷笑:“怪不得我大伯累到吐血,白日里在田地里跟老牛一样劳作,夜里受风寒又要受雨淋,不生病才怪。”
“你你,给我住嘴。你再说,我就撕烂你的嘴!”
王氏听不得别人在她面前说她的不是,恨不得冲上来打杀姜桃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