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筱敏气得暗暗咬牙。
她把辛可可拉到一边,悄悄问:“你不是说她是傻白甜么?”
辛可可皱眉道:“她确实是出了名的傻白甜,蠢得很。”
“那刚才那些话是怎么回事?”傻白甜能那么有心计?
“可能……当了湛家少奶奶,膨胀了。”辛可可和温妍接触得不多,关于她的一切,都是听说的。
解筱敏冷笑了一声。
就在这个时候,她接到了一个电话。
“什么?当真?”挂了电话,她眼睛一眯,气势凌人地走回客厅,看着其乐融融地聊天的温研和湛家老太太,嘲讽道:“老夫人,您还维护她呢?您都不知道,她干了什么天大的好事!”
“什么天大的好事?”湛家老夫人很不喜欢跑到他们湛家来摆出一副家长嘴脸颐指气使的解筱敏,但良好的修养让她压着心里的怒意。
“小彧,你今天是去哪儿接的温妍?你来说吧,她都干了什么好事。”解筱敏看着湛彧,“你可千万别包庇她。”
湛彧估摸着是画的事走漏了消息,毕竟当时市局外面有不少蹲守的媒体。
媒体的人,总是会有各种门路打听消息。
这件事也瞒不住。
“你是说关于画的事?”
“没错,就是画!”解筱敏对湛老夫人说道:“老夫人,我刚刚得到的消息,您千挑万选选的这个孙媳妇儿,偷了这家里的画,去给她哥哥还赌债呢!”
众人一惊,纷纷看向温研。
温研一脸淡定,没解释。
湛彧道:“《凤鸣山晨雾》确实被偷走了。”
“什么?!”湛老夫人难以置信地看着温研,捂着胸口,脸色很是难看。
刚才还乖巧地喊嫂子的湛晟也皱起了眉头。
家里的佣人看向温研的眼神里带着鄙夷。
只有管家脸上没什么表情。
“瞧瞧,我说什么来着?!”解筱敏哈哈大笑,“这种女人留在家里我都嫌她脏了家里的地板!”
“温妍,你怎么能做这种事呢?”辛可可道:“你已经是湛哥的妻子了,你缺钱你告诉湛哥,你怎么能偷家里的东西呢?”
温研依然没说话。
她知道湛彧在试探她。
她像在市局一样,垂下了眼帘,神情中带着几分无声的倔强。
湛彧从温研的脸上收回视线,“我还没说完,不是温妍偷的,偷画的,另有其人,还是今天凌晨从我的眼皮子底下偷走的。”
“什么?!”解筱敏大吃一惊,“从你的眼皮子底下把画偷走?这不可能!小彧,我知道你善良,但你不要因为温妍现在是你的妻子,你就包庇她。我们不能容忍这种偷盗的行为,这真是太丢脸了!”
湛彧摘下了墨镜。
“奶奶,我早晨对你们撒了谎,我的眼睛不是被虫子咬了过敏,是被偷画小贼撒了药粉,受了伤。”
众人面面相觑。
“这不可能!如果温妍没偷画,怎么会有她偷画的风声传出来?”解筱敏依然不依不饶。
“刚才在市局的时候已经说清楚了,这只是一场误会。”
湛彧面不改色地,把夏彤那些刁蛮的说辞说了一遍。
解筱敏立即找到了新的突破口:“天啦,这找的是什么上不得台面的亲家啊?湛家的脸都被他们家给丢光了!”
“丢脸的是我们湛家,不是解家,也不是辛家,姨妈大可不必感同身受。”这时,好一会儿没开口的湛晟突然说了一句。
语气没什么波澜,却很清晰地表达出了他心里的不满。
温研玩味地看了湛晟一眼,突然觉得这个柔弱的小少年倒是有点儿可爱。
解筱敏脸上挂不住,但她到底是不敢对湛晟怎样,这个小祖宗心脏弱,一个不当心就要犯心脏病。
她只缠着湛老夫人。
“老夫人,我可都是为了这个家好啊。我姐姐那是多优秀的人?是这嘉洲也找不出第二个来的人物,我不能眼睁睁看着我姐姐姐夫的一世英名,毁在了上不得台面的小人手里。”
“老夫人,您但凡是给小彧挑个门当户对的大家闺秀,今天也不至于出这种丢脸面的事。”
“姨妈,温妍是我挑的,不是我奶奶为我挑的。”湛彧打断解筱敏的絮叨。
解筱敏立即道:“你那是在你奶奶的影响下挑的!你这些年醉心学术,被你爸爸妈妈保护得太好,太单纯了,根本不知道该挑选什么样的女孩。”
温研:“……。”这姨妈似乎不太了解她侄子啊。
似乎是为了印证温研的想法,这一刻,湛彧的耐心用光了:
“我敬你、对你客气,因为你是我姨妈。但我听说你昨天就来过了,还惹得我奶奶身体不适、晟晟差点儿犯病。他们要是当真有什么闪失,你担得起这个责任?”
他没有把墨镜戴上,他神情冷厉,眼睛周围因为过敏而红肿,眉骨尾翼上那道白痕在一片红肿的包围下,愈发明显,平时被他刻意压制住的戾气毫无隔阂地展露在众人面前。
湛老夫人和湛晟脸上没有一丝一毫的惊讶。
温研依然淡定。
倒是解筱敏和辛可可两脸错愕。
她们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湛彧。
她们眼中的湛彧,向来都是文质彬彬的、谦谦有礼的,戴着一副细框眼镜,文化气质浓郁,话不多,却更显矜贵无比。
“湛家已经全部由我接手,我不是小孩子,我的事,姨妈还是少掺和的好。”湛彧又说道。
这番话,当真是一点儿情面都不给了。
“我都是为你好!”解筱敏的脸色顿时变得很难看。
老实说,此时的湛彧,让她有点儿心悸,明明只是个二十六七的年轻人,身上的气势,却像是在黑暗中淬炼过许久似的,骇人。
此时,她甚至不敢直视这个侄子。
“我谢谢你的好意,但我不需要。”湛彧神情冷漠,言辞间就差直接下逐客令了。
不只是解筱敏脸色难看,辛可可脸色也难看,站在一旁,低着头,做出手足无措的模样,眼眶都红了。
“好心当成驴肝肺!”解筱敏忿忿道:“忠言逆耳,你总有一天,会知道我今天说的话是有道理的!可可,我们走!”
临走之前,她还恨恨地瞪了眼温研,在她身上稍微找回了点儿优越感。
等她们离开之后,湛彧重新戴上墨镜,收敛起身上释放出来的戾气,整个人瞬间温和了下来。
夜深人静,温研坐在湛彧卧室的沙发上,看着KINGSIZE的床陷入了沉思:
怎么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