栀夏这一番动作那是一点不温柔。
苏天芳一时不受控制的叫了出来。
“喂你干什么啊?有毛病啊,这样子扛!快放我下来!”
然而栀夏可不敢把她放下来,起码把她扛到隔壁屋的床之前,不能把她放下来,要不然下一个被师父吼的人就是自己了。
“得罪了。”栀夏再次开口道歉。
“小老头,你赶紧让他把我放下来!男女授受不亲懂不懂?还有就不能绅士一点吗?就直接扛麻袋一样把我扔到边几个意思啊!能不能不要这么混蛋!”
伯冬元自然屏蔽了苏天芳讲的所有话。
栀夏看到苏天芳在自己肩膀这么使劲的挣扎,只能尽量用力的把她给抱稳,防止她一不小心掉下来,但是小手又有点太过安分了些,所以显得有些错乱,因为都不知道手抓哪里比较合适。
“姑娘,回到屋里我自然把你放下来,你别动,再动就要摔了,再伤到姑娘了就不好了。”
苏天芳挣扎期间,栀夏就已经把她扛到那边去了,小心翼翼的将苏天芳放到了床,动作很轻很温柔,相比前面粗鲁的把自己扔到肩膀之,这一下倒是让苏天芳给惊艳到了,苏天芳感受着两个人之间的肢体触碰,一时间没有说话,而被放下的过程中,苏天放也怕自己摔倒,然后不由自主的就把手抱向了栀夏的脖子。
栀夏将苏天方好好的放到床之后,他赶忙后退了两步,抱拳接着深深的一个鞠躬。
“姑娘,刚多有冒犯,望见谅。”
这一遍又一遍的道歉之后,栀夏就急急忙忙的离开了。
“那个……栀夏?喂!你别走啊!回来!”
门帘落下的那一刻,屋里屋外仿佛已经是两个空间世界一般,任凭苏天芳叫唤,无人理会。
苏天芳气急败坏的只能拿床出气了,砸了一锤,不过也没有很用力,毕竟用力过度疼的还是自己。
本来她是想要去向那小老头道个谢的,毕竟人家有心为自己重新布置了一番这床,而且还放了这香味,挺不错的干草,虽然和原本这屋内所有的味道融合在一起,终究还是会有一点点怪怪的感觉,但毕竟这是人家一片好心。
但是苏天芳万万没有想到的是,等待她的居然是另一重惊喜。
而且苏天芳也没有想到的是,自己整天牵肠挂肚,正在担心念着的人,居然就在隔壁屋里面,倘若自己早些过去找那小老头聊聊天,也就早些发现了,不用担心这么久。
看到司徒纤云一动不动的躺在那里,但是还活着的时候,苏天芳原本还是有些担心的心也放下了,起码这人还是在自己身边,现在活着也就说明了没有继续被追杀。
看看情况想必也是跟自己一样,都是掉下这悬崖之后幸运的捡回来了一条命,看着躺在那床,似乎并没有很糟糕,明面没有受很重的外伤,就是他就一动不动的,而且有口不能言,不知道他受的内伤如何。
自己走过去坐下来的时候,本想要悄悄的替他把一个脉,看看情况如何,没想到那小老头就不知道抽了什么风,居然莫名其妙的把那栀夏给喊起来,把自己给扛走。
苏天芳自从醒了之后也没有好好的和伯冬元聊过天,而且一开始问过一次伯冬元叫什么名字,但是伯冬元没有回应苏天芳,然后苏天芳索性就不再问了,只管叫他小老头,于是叫着叫着就顺口了,没有再改过来,也不在意他的名字是什么了。
眼下这司徒纤云就在这里,恐怕其他的问题也要出现了,既然那些天那一群人都是冲着他来的,如果看着他跌落这悬崖当中,会不会安排人来这里寻找,如果他们到了崖底的位置寻找了一番,还是没有看到司徒纤云的尸身的话,铁定不会善罢甘休。
而自己被救回来的这里,也不知道这里离那崖底到底是有多远,他们如果在崖底没有看到司徒纤云的尸体,不用说,一定会沿着那附近继续寻找,如果这离得近的话,一路走过来,想必很快就会被发现了。
现在司徒纤云还没有恢复过来,自己也没有完全恢复好,一时间要走的话,肯定是走不了的了,而这小老头……这师徒二人虽然好心救了自己和司徒纤云,但是不代表自己接下来要逃命,人家也会帮忙一起逃,但是如果不帮忙一起跟着逃,自己也继续在这里呆着的话,被那些人找了,那肯定会连累他们二人。
苏天芳想着这些问题就有些烦恼,而苏天芳害怕的也还有另一个点,而这个点也一样和司徒纤云有关联。
当初司徒纤云因为他自己逃亡到那里偷生,而连累了那个村庄,所以这么多年来他一直耿耿于怀,倘若说这一次又连累了他们师徒二人的话,想必司徒纤云,内心中的自责会更深,这一辈子恐怕都心中难安了吧,在心里面的阴影一波未过一波又起。
苏天芳思来想去,当务之急还是需要自己先恢复好,就算司徒纤云恢复差一些,但是只要自己恢复好了,要先带他走,应当问题也不大。
苏天芳然后就躺回了床,好生休息去了。
屋的另一头,伯冬元看着一动不动的司徒纤云。
“臭小子一个人吃两家饭,你既然都已经拜我为师了,居然还拜她为师,还是一个十几岁的丫头片子,再怎么说你师父我也是一代药王医仙,你让我跟那小丫头片子同辈!你好好给我一个解释!”
司徒纤云这一下可是欲哭无泪,而且心里有苦也说不出来。
难道是他不想解释吗?当他听到苏天芳胡扯瞎掰第一句话扭曲了事实的时候,他就想站出来为自己明辨了,但是现如今的他就是泥菩萨有口不能言啊,也不知道自己这嗓子什么时候才能恢复好。
栀夏把苏天芳给放下之后,也就回到了这边屋了,就站在伯冬元的身边。
看着自家师父这怒气冲冲“咄咄逼大师兄”的模样,栀夏开口小声说了一句。
“师傅你这每天热汤给大师兄灌喉,他嗓子伤到了,现在说不出话,你别逼他了……”
伯冬元瞪了一眼栀夏。
“我知道我把他给弄哑巴了,不用你提醒我,你来这里做什么?还不赶紧去晒你的药!”
栀夏感觉到很无语,但是不敢再说话了,只怕自己再提一句的话就要被说是顶嘴了,他点了点头:“知道了师父,我这就去晒。”灰溜溜的出了屋。
伯冬元看着司徒纤云骂骂咧咧的又说了一句:“不争气的家伙!”
然后也出了屋去,一下在这屋里面就只剩下司徒纤云一个人了,明明前面还这么热闹。
苏府————
“苏御,芳儿到底是去了哪里了?她现在已经失踪好些日子了。”林莞质问苏御。
苏御摇摇头:“这个我属实是不知道,芳儿这次去哪里,她也没有跟我说,要说起来的话,大概在那天晚我与你一同见过她之后,我就再也没有见过她了,直到阿拉出现在我面前的时候,我才知道芳儿不在府中。”
阿拉因为是苏天芳的宠物,所以真正要说起来的话,苏天芳是它真正的主人,只要是苏天芳在府里面的话,阿拉一般都会陪伴在她旁边,而府的其他人,包括漠山,也都只是帮忙照料一下阿拉而已。
而这些年,倘若苏天芳不在府中的话,阿拉就会很自觉的来找苏御,其实就是这大胖子饿了,其他人又不会理它(其实是阿拉那么大块头府中的丫鬟家丁都害怕阿拉,所以无人敢提出照料它),所以就只能来找苏御讨吃食。
而且这段时间,是这些年以来苏天芳在府里面一直下来,待得最长的一段时间了,这一段时间里面,阿拉也就一直都由苏天芳亲自照顾着,所以这大胖子都不怎么出现在他面前。
但是前天突然就出现在了他的面前,而且嘴里面还直接叼着一个巨大的木盘(那是阿拉的饭碗),苏御就才知道,苏天芳已经很长时间没有再出现过在家里面了,所以也就把这大胖小子给饿到了。
“那你说她到底能去了哪里?难不成……”
“难不成什么?”
“难不成她跟着师兄,偷偷的回了蝴蝶谷?”
苏御神情很是严肃,不过他也是摇了摇头。
“应该不会,此番都已经再三叮嘱过她了,不可跟着回去,芳儿向来还是很听话的,所以不会逆着我们的安排来。”
林莞的模样却是更加的认真。
“自从禹家出现了之后,芳儿叛逆我们的地方还少吗?”
“这………”
苏御无言,以前苏天芳很听话,这确实是真的,但是这段时间里面她变得叛逆了些许,也确实是真的。
两三次都是跟她说话,说着说着她就离开了,这禹家的事情都没能好好的跟她商量过。
而禹州庆,昨天也来找过他们夫妻俩了,而且也说了苏天芳那天晚深夜去他府中,做了什么出格的事情,还把苏天芳的拜帖交给了他们两个人看。
夫妻两个人看到拜帖的文肆意无礼的模样,属实是头疼了一番,这当初大家一直都劝她好好练字,可是苏天芳就是不听话,所以直到现在那字写出来依旧还是勉强能让人辨别得出来面的字连起来到底是什么内容,而且这文……处处都透露着无礼。
“不管怎么说,她终究还是一个孩子,我们当初就不应该许下这样的诺言,放得她那么宽,搞得现在没有半点她的踪迹,而他们我也去问过了,都没有查到芳儿的踪迹。”
林莞所指的他们,其实就是她那些师父在这边城里面名下的那些产业里面掌管生意的那些领头羊,当初带苏天芳都去一一认了一遍,就是让她去认人,也让底下的人认她。
苏天芳这一下莫名其妙的消失了这么多天,这让他们夫妻两个人也确实是想不通。
是有什么事情需要处理的话,苏天芳也不能仅凭一己之力就去完成啊,但是这城里面自己手下那么多帮手,她又一个都没有去找帮忙,现在想找她,完全没有办法。
“苏御……禹州庆……你别忘了,前天他来找我们之后,与我们所说的话,现有现如今芳儿也不在,但是禹州庆三天后就要开始了,我们就这样子吗?”
苏御笑了笑:“禹家的事情,芳儿现在在不在场,还重要吗?”
林莞一愣,还重要吗?好像是不怎么重要了,那天自己刚跟苏天芳说的,禹家的事情不必她操心了,现在自己又还在想一些什么呢?或者说还在希翼一些什么?
只是依旧还有让林莞自己想不明白的事情,既然苏天芳从头到尾因为禹家的事情就没有开心过,为什么那天自己明明都已经跟她说过了,这些事情不必她再操心插手,交由他们夫妻两个人来处理,但是苏天芳却还是当晚去找了禹州庆,而且她到底和禹州庆讲了些什么?以至于禹州庆突然间就说要在三天之后实行他的计划。
而前天见面之时,他们两个人问禹州庆,苏天芳到底对他说了些什么,禹州庆也不愿意将那天晚他们两个人的对话告知于他们夫妻二人。
“三天之后,不管芳儿回来没有回来,蝴蝶谷那边我们也不必叫人过来,就这城中,各位师父留下来的那些人,也就都够了。”
林莞虽然依旧还是有一些不放心,但她也还是配合着点了点头,想让苏御放心。
而苏御又怎么会看不出来林莞的不开心呢,只是这夫妻两人都是这样,都是为对方想着不想让对方难做,还有替自己担心什么的,很多情况下有什么不好的也选择自己憋着。
而苏天芳此时就在山谷那里安安静静的养着伤,她怎么都没有想到自己离开一段时间再回去之后,一切都已经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