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清游抿嘴笑了笑，而秦羽双根本不搭理他不说，连看都没看他一眼，很是专注的盯着湖中的画面，听他们在说些什么。

“腾爷爷，您说这书房里是有什么重要的东西啊，怎的派那么多人把守，一道道关卡，还非得是您这样的老人才能进入，我跟着您来过这么多次，也见到有什么稀罕宝贝啊！”少年说道。

腾爷爷道：“收起你的好奇心，不该问的就别问，好好把活干好就行了，旁的知道多了，对你没有好处。”

少年委屈道：“我就是问问，问问也不行吗？”

腾爷爷道：“最好问也别问。”

少年碰了一鼻子灰，挠了挠脑袋，转身又是一个笑脸迎去道：“那我问点别的，腾爷爷您在族里这么多年，见识过几任大族长，您说说看，这每一任的大族长选拔是不是十分壮观啊？”

腾爷爷手的活儿顿了顿，轻轻叹了口气道：“壮观啊，怎会不壮观呢。”

少年兴奋道：“那您快给我讲讲，我可想听了！”

腾爷爷看了看少年一脸欣喜的模样，就好像看到了当年自己第一次参加试炼大会时的场景，虽然像他们这样的下人只能侍奉在外围，没有资格靠近，但当时的景象对他来说确实终生难忘。

“当年，我也就跟你差不多的岁数，我还记得，那是我第一次参加试炼大会。”腾爷爷说道，思绪跟着他口中的话回到回去，嘴角不由浮起丝丝笑意，那已经是两万年前的事了。

“那时候还是第三代大族长在位的时候，而我不过是一个天资低下，修为浅薄的庸碌之辈，承蒙大族长不弃，让我大鹏族里领了个洒扫的活计，虽然在同族看来也不是什么好事儿，但我却觉得那是我长这么大过得最自在最安心的时刻。”腾爷爷感激的说道：“虽然是奴婢，但大鹏族人每一个人都对我很好，他们不会对下人吆五喝六，更不会像对待牲口一样对我们打打罚罚。在那里我吃得饱，睡得暖，再也不必担心睡到半夜会被人闯进屋子一顿毒打，那个时候真好啊，真好...”

“后来大族长的试炼开始，原本我是没有资格去到内场伺候的，但大族长说我年纪轻就应该多见识见识，说不定有朝一日也能大作为。”腾爷爷眼中带泪的说道：“可惜我辜负了他老人家的期望，眼瞅着都快要入土的人了，也还是这般庸庸碌碌，一事无成。”

少年看着老人家的伤心模样，不免惭愧道：“腾爷爷，我不是想惹您伤心的。”

腾爷爷笑道：“人老了，不中用了，想起之前的事情难免感触。虽然我这一辈子也就这样了，但是我可是亲眼见证了第四代大族长的辉煌。那是人群中最醒目，最让人移不开眼睛的一位，第三代大族长亲自教导长大的亲侄儿-玄清岚。”

“因为第三代大族长年少时曾跟随西方的一位佛祖修行，至那以后就对佛法佛理十分痴迷，一心扑在造福族人面，对男女之情毫不动心，故而没有成家，膝下更是无儿无女。”

“但是因为大族长十分喜欢小孩儿，而且为了神鸟族下一任的继承人着想，所以便将他亲姐的孩子养在自己身边，既是徒弟，亦是下一任大族长的人选。”腾爷爷继续说道：“从小玄公子就是各家少爷中最聪明最有天赋的那一位，小的时候我还远远地见过他几面，当时便觉得天底下最美丽的容貌也莫过于此了。虽然他是男儿，可他的样貌丝毫不会输给凤凰一支的神女，甚至过之而无不及。”

“玄公子的一身功法修为皆是由第三代大族长亲授，而他也着实是最具有天赋也最刻苦的那一位，所以在青山试炼，他毫无悬念的取得了优胜，成为了第四代大族长。”

少年越听越兴奋道：“早就听说第四代大族长是历任族长中样貌最出众的，看来果真如此啊！”

“我生平见过最美貌的人可是凤凰族的芜云大人，您说第四任大族长是不是比芜云大人还美，那该美成什么样啊？”少年略显可惜的说道，要不是第四任大族长在万年前就过世了，他还真想一睹他老人家的风采。

腾爷爷笑笑道：“美貌固然不假，但玄公子的本事可不止这样。”

“是吗！那您快说，您快说！”少年激动道，这些故事他们在别处可是听都听不到的，他们作为神鸟族最底层的一群人，没有资格念书那是常态，最关键的是也没有人愿意跟他们交朋友，给他们讲故事听那是更加不可能。年纪稍长的前辈不欺负他们就不错了，能像这样心平气和与他们说话的，整个神鸟族中恐怕也就只有腾爷爷了。

腾爷爷历经三代，早已是族中的老人了，并且他从第三代大族长在位时就负责伺候大族长的日常起居，第四代亦是。只不过到了方晋候这一代就变得不同了，虽然腾爷爷的本家也是秃头雕，但方晋候似乎并不认他这个长辈，大族长的事宜全部交由旁人打理，而腾爷爷也就落得个打扫打扫卫生，管管小孩子们。

说好不算好，说差也不可能再差了，毕竟年纪在这儿管着，哪怕是尊老爱幼也至于对他做什么，再加腾爷爷说话做事一向平稳，反而能有几分薄面。

这些孩子跟着他，日子倒也不会太难。

而小孩子的好处就在于年轻有活力，看着喜庆，再加这些鬼机灵知道腾爷爷心软，说几句好听的，他老人家基本都会有求必应。难得有空闲偷偷懒，还不缠着他多讲讲故事。

“玄公子的行事作风与第三代大族长十分相似，心软又善良不说，脾气更是好的没话说。就连下人犯了错，他也不会责备一句，久而久之，那些下人就胆大妄为，不仅说谎，还敢偷拿东西，被抓住了就一味求饶，有恃无恐的模样甚是气人。腾爷爷说道：“但最气人的还是玄公子，他啊，只要一听见人求饶就开始心软，心一软就什么都能原谅，那些个下人就是被他的好脾气惯得无法无天，到头来还是得我当恶人处罚这些下人，这样他们才能规规矩矩恪守本分。”

少年笑道：“腾爷爷，您这是在说他好话吗？我怎么听着不像呢？”

腾爷爷咳了咳道：“虽然玄公子有时候对下人好的有些没有原则，但玄公子对他的那两个徒弟还是很有原则的。”

少年惊声道：“徒弟？可是清风尘与穆阳？”

“哎呦~”

腾爷爷一个响栗打在少年脑袋，看着重，事迹没用什么力气。“怎么这么没大没小，要叫公子！”

“知道了，清风尘公子和穆阳公子。”少年故作委屈道。

“看你那样，两位公子跟你一般年纪的时候可是没少受罚，你这算什么？”腾爷爷说着，一脸幸福的回忆道：“不得不说，玄公子的眼光还真是毒辣，一眼就从那么多孩子中选中了风尘少爷和穆阳少爷，这二位的天赋那可叫一个绝，据他说，那可是神鸟族万年难得一见的好苗子啊！”

少年好奇道：“真的吗？我可听说风尘公子和穆阳公子在当时可是风靡一时，族里口口相传都是他们的事迹，不仅法力高强，长得更是如天的仙人一般，绝世无双呢！”

腾爷爷一脸疑惑的看着少年道：“你关心的...只是他们的长相？”

少年害羞道：“也...也不是，只是听说大鹏凤凰二支多出美人，所以好奇嘛~~~”

腾爷爷骄傲道：“二位少爷的样貌自然是出类拔萃的，风流倜傥，潇洒不羁，一时竟不知让多少人家的女儿心生爱慕呢...哈哈哈....”

听到这处，秦羽双不由隐隐笑了起来，要是当年那些痴迷阳大叔的姑娘能看见他此刻的模样，也不知道她们会不会哭啊~~~

洛清游听见笑声，略带责怪的瞥了他一眼，秦羽双立马忍住笑意，扭头看向阳大哥，那人正一动不动的盯着画面瞧，如果秦羽双观察仔细的话，他会发现阳大哥正直勾勾看着的是那位老者。

“说来那二位少爷在的时候，族里可真真是热闹。风尘少爷勤勉好学，待人和善，还乖巧懂事；而穆阳少爷，那叫一个闹啊，所有弟子加起来都没他一个人闹腾。”腾爷爷边说边笑道，可阳大哥的眼中却隐隐泛起泪花。

‘原来是腾叔啊，这么多年过去了，没想到再见，他都已经老成这个样子，自己差点都认不出他了。’

腾爷爷道：“虽说穆阳少爷顽皮，但他心眼好，好几次与旁人起争执还都是为了替人出头。他啊，就是性子急了些，不过说来也怪，这么一个急性子的人，偏偏跟风尘少爷这个慢性子的人玩的最好。他们二人走在一起的时候，那可真是好看，无论是一起练功还是一起受罚，都画面都是好看的，如果换作是我，恐怕都舍不得处罚这两个小子。但作为他们的师父，玄公子可是从来都不带手软的，说罚就必须罚，一下下数着，少打一下都不行。”

少年想想都觉得疼的说：“这么严厉的吗？”

“是啊，玄公子对他这两个关门弟子那是真的严厉，但同时也是真的心疼。每每等到夜深人静的时候，一个人偷偷跑到他们的房间，在枕边放最好的金疮药，都说一日为师终身为父，他可真是养了两个不让人省心的孩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