确实,这里挣钱最多、商务最多的只有江启尤,虽然他因为丑闻停了一部分活动,但毕竟没有伤他的流量根本。
陈辰看着江启尤,崇拜地说:“慈离姐真够幸福的,启尤哥这么能挣钱。”
慈离终于听不下去了,闭了闭眼,指着远处山顶上的房子,说:“来来!你来跟他住那个房子!”
陈辰笑着退开,众人也以为慈离这句是在开玩笑,逗得哈哈大笑。
可只有慈离本人才知道,她虽然面上笑着,可心在滴血。
不过也无所谓了,她从一开始就不应该参加这个节目……不!从一开始就不应该受齐衡哄骗回国!
众人修整完后,明月已经挂上树梢,慈离和江启尤踩着苍白的月光,静静地走在乡间小路上。
他们两个人的房子离其他几组房子很远,远在山顶,像一座灯塔,迷你小巧的石头屋,不远处有一条山泉流经,树丛密布。
拨开挡路的枝叶,远处两座亮着昏黄的灯光的小屋出现在眼前。
慈离微微叹了口气,心想,好在有两间小屋,总比之前预想到的一间要强……
跟拍摄像一路跟着他们,编导提醒两个人:“慈离姐你们说点什么吧。”
编导是个小姑娘,看上去年纪不大,染了一头红发,皮肤雪白,一双乌黑的大眼下挂着一道乌黑的阴影。
慈离看着她这幅可怜兮兮的模样,叹了口气,对江启尤干巴巴地说:“啊哈哈,这小房子还挺温……”
“馨”字还未吐出,只听“轰隆”一声,其中一间小石头屋应声而塌!
慈离:“……”
机器镜头赶紧切到远处的场景,小屋倒塌,灰尘升腾,黑暗中一股浓重的黑雾朝他们这边慢慢扩散而来。
江启尤看了“乌鸦嘴”一眼,呼出一口气,转头问编导:“现在……怎么办?”
“呃……”小编导也慌了,赶紧用对讲机呼叫导演。
夜色浓重,凉月被隐藏在了薄薄的云雾中,草丛虫鸣叠声窃窃,倒塌的石房子偶尔有三三两两的石子落下,“乓乓乓”滚落到泥地里。
见导演急急忙忙赶了过来,江启尤指着刚塌的石头屋,问:“就这危房,我敢住么?!别今天住下了,明天人走了!”
“不……不能。”导演打着哈哈,急忙联系搭建前来处理。
等导演在远处叉腰骂完搭建,而后又颠颠儿跑回来,向江启尤他们赔罪:“对不住啊,你俩可能要在另一座小屋里挤挤了。”
“什么?!”慈离和江启尤异口同声。
“搭建那边说了,好的这座小屋早就重新加盖过了,塌的这座是因为没来得及加固搭建,加上前两天又下了一场大雨,所以屋子才塌了。不过你们放一百个心,好的这座小屋百分百没有任何问题!”
江启尤气得直冒火,问:“怎么挤?我们可是两个成年人!又不是来这儿玩儿爸爸去哪儿!俩成年人,还是一男一女,怎么挤一间屋子?你这不是扯淡么!”
导演却面露难色:“这不没办法么,我们当初只收拾出这么几间屋子,再说了既然是来参加变形……哦不,扶贫综艺,我们自然是要还原最真实的情况了。你们这房子好在只塌了一间,在农村里还有很多人半夜房子塌了,他们怎么办呢?”
“……”
慈离看着这俩人你来我往,料定江启尤不是导演的对手。这不,导演开始打道德牌了,江启尤要是再杠,那就是不关心非洲小朋友的吃饭问题,不关心穷苦百姓的生计问题,再严重点儿就是“何不食肉糜”的大少爷作风!
她闭了闭眼,长舒一口气,而后拉起行李箱就往还亮着灯的小屋走去。
江启尤见此,在她身后问:“喂,你干嘛?”
“来吧,我无所谓,就当来参加《超人妈妈》了。”
“……”
夏夜无风,薄云遮月,慈离身上都闷出一层薄汗,刚进屋便迫不及待的将T恤脱掉,露出了里面的宽肩吊带。
江启尤一进屋就看到了她脱衣服的一幕,吓得险些退出房间,他紧闭双眼,结结巴巴道:“你……你这也太豪放了吧……咱们可认识没几个小时呢,再说……还有摄像头呢……”
慈离转过身来,揪住自己的吊带,不耐烦道:“麻烦睁开你那24k金灿灿大眼好好看看,我里面还穿了一件!”
这宽肩带吊带是她在泰国上飞机时穿的。没想到回国下飞机后,机场温度太凉,所以她便在外面又套了一件T恤。
今天这期综艺下来,她里面这件吊带早就湿透了。
江启尤慢慢睁开眼睛,见她身上果然穿着一件白色的可外穿的吊带,撇了撇嘴,干笑道:“啊,误会了,误会。”
慈离挑了挑眉,嘴角挂上一抹冷笑,指了指这不大的小屋,问:“怎么办?今天怎么睡?”
“……”江启尤挠了挠鬓角,这才转头扫了一眼小屋。
小屋很小,一堵石墙将不大的屋子分割成了两部分,一个小的灶台间,一个稍大一点的卧房。卧房只有一张东西贯通的土炕,炕上有一张小木桌,这是这个小屋全部的家当了。
慈离看着灶台上那一口大锅,生无可恋地问江启尤:“你会烧火吗?”
江启尤回她一个“你觉得呢”的表情。
“好的,好的。”
她转头看向窗外,薄云散去,露出圆月,两个人打了水简单的洗漱了一下后,便分坐在小木桌两侧,正式见面会谈,土炕对面的墙上,在两人之间,一个活动的镜头正对着他们,记录下了这一刻。
慈离先伸手自我介绍:“你好,我叫汪慈离,作家、编剧,26岁,S省人。”
江启尤一挑眉,“啊”了一声,不疾不徐地说:“果然……我就说你这气质很像S省的。”
“什么意思?土啊?”
“……霸气啊!”
慈离的气质确实有些霸道,一开始像一株清灵灵的百合,人畜无害,幽香都似有似无。可是一旦靠近了才会发现,她周身都是刺,仿佛在告诉世人,我就是我,我只站在这里,不接受任何妄加的标签和赞美。
江启尤也握了握她的手,自我介绍道:“江启尤,26,歌手、演员。”
慈离点了点头,说:“我们以后就要生活在一个屋檐下了,咱们把彼此的底线和雷区说一下吧,先小人后君子。”
江启尤惊讶地看了她一眼,说:“你不会是第一次上真人秀吧?”
慈离一愣,诚实地点了点头。
“你……不会从来没跟别人同居过吧?”
慈离眨了眨眼:“大学住宿舍算同居吗?”
江启尤无奈:“你说呢?”
“那没有。”
“哦——难怪了。”
“什么意思?”
江启尤将身体往后一撤,后背抵在墙壁上,老神在在地说:“难怪你以为真人秀就是搭档生活,大家会按照彼此的规矩来办。”
慈离不懂,蹙眉问:“你什么意思啊?”
江启尤摸摸鼻子,说:“这么说吧,你谈过恋爱吧?”
慈离垂眸,眼珠往旁边一瞥,点了点头。
江启尤好笑地看着她,说:“那你应该就明白了啊,两个亲密恋人都不会因为彼此的底线做退让呢,更何况咱俩只是搭档。照我的意思来看啊,咱俩也甭互相碰什么底线和规矩了,就顺其自然。”
慈离看了一眼摄影机,摄影机上的红点还在闪烁,说:“那万一咱俩互踩底线了怎么办?”
“打一架呗!”
“……”
慈离觉得跟这人谈话就是对牛弹琴,二人从一开始就是误会重重,何谈能和平共处?
她眉头一挑,也学着他刚才的模样,往后一撤,好整以暇道:“你确定?”
江启尤点点头,笃定道:“确定。”
慈离“嗯”了一声,吹了吹指甲,慵懒地说道:“那也成,但是为了避免以后出事了你说我欺负你,我先告诉你一下我的基本情况,我呢在泰国写剧写了两年,平时没什么朋友聚会交流,最喜欢干的事就是去泰拳馆……”
江启尤愣愣地问:“干嘛?看泰拳?”
慈离笑眯眯地盯着他,一字一顿道:“打,泰,拳。”
“……”
见江启尤倒吸一口气,她微笑着接着说道:“不仅如此,我从小学散打和武术的。”
“咳咳咳……没想到……没想到你看起来挺瘦的,原来还是一身腱子肉呢。”
慈离故作温和地点点头,又添了把柴,说:“不然怎么一把抱起磨盘的?从小底子打得好。”
江启尤干笑两声,而后迅速将胳膊往木桌上一摊,严肃道:“咱们还是谈谈彼此的底线和雷区吧。”
慈离得意地眉头一挑。
她父亲是省武术队的,得过全国武术冠军。
所以她从小便被父亲丢进武术队里摔打,不说其他的,她这武术功底确实少有几人能比得上。更何况她本人还比较喜欢这些,从小到大,武术、散打,包括后来的泰拳都是她自己主动去学的。
本来她父亲是有意把她往武术冠军这条路上指导的,进武术队,打比赛,退役后当教练。
女教练,多威风啊!
可奈何她像了她母亲,十分擅长写作,顺理成章的考进了文学院后,又一不小心顺理成章的当了作家,后来改编成电影又成功晋级成编剧。
虽然她老父亲听闻女儿当了作家后躲在被窝里哭了好几斤眼泪,可是拦不住自己女儿出书的势头啊!
夜已深沉,两人隔着小木桌躺下休息,共同面对第二天节目组的刁难。
今天只是进行了分房仪式,明天就是这个周的任务抢夺环节,他们两个人继分房失败后,还能不能延续“失败”两连败,就要看明天了。
四周墙壁破败,窗框斑驳,窗户上甚至可怜的连块窗帘都没有,慈离看着身上撒下的一片冰冷的月光,叹了口气,耳边是江启尤沉沉地呼吸声。
原来好看的人也是会呼吸的……
嗯?多奇怪的想法?
她撇了撇嘴,转身也沉沉地睡了过去,只是在她看不见的地方,江启尤那双黝黑的眼眸,在月光中泛着星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