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七章 酒会风波(1 / 1)欢穹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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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遥光到机场时陈立刚好下飞机,手机一开机叶遥光的电话就过来了。

刚接起,抬头望去,就见叶遥光站在接机的人群中一手拿着电话,一手在空中挥舞,陈立笑着走了过去。

“陈立哥,你回来也不告诉我一声,要不是陈叔临时有事,我还不知道呢!”一见着陈立,叶遥光便一脸傲娇地控诉他,但言语里透露出她的欢喜。

陈立笑着接下这个指控,伸手揉揉她的头发,“回来给你做后盾,还不开心吗?”

叶遥光眼里一喜,忙着点头,“开心!开心!终于有人给我撑腰了!”

“遥光,其实,”陈立略一思索,终究还是告诉她,“是叶伯父叫我回来的。”

“嗯?”叶遥光内心一顿,心底不确定,但还是隐隐约约感觉到了。

“他说你不听劝,非要去翻陈年旧案,怕你一个人力量小不说还容易遭人暗算,让我回来帮着你。”陈立深知他们父女俩矛盾甚深,但彼此却又不放心对方。

“那这么多年他为什么就袖手旁观呢?”叶遥光撇开眼,不愿放下心里的执着是真,心里的感动也是真。

“遥光,他要是袖手旁观你现在能安稳地坐在这儿吗?”顿了顿,陈立说出了一个叶遥光逃避的事实,“叶伯父,他老了。”

叶遥光一个忍不住,掉了几滴泪下来。

见状,陈立也慌了,他有些悔恨一见面就跟她讲这些。

“遥光,咱不哭,就算是叶伯父不说我也打算回来给你撑腰的,我那边的工作早就在去年就开始进行收尾了。”陈立安抚。

“谁哭了,这是你回来了我高兴的好吗?”叶遥光收回眼泪,朝他一瞪眼,眼底还闪着隐约的泪光。

这么些年,叶遥光一个人在这个看不到尽头的世界里厮杀冲撞,她一直以为就她一个人负重前行,现在才明白,她错了,在她看不见的背后,她的家人正用尽全力护她前行,只为了她的一个执着,还她母亲一个公道,还事实一个真相。

陈立回来,最高兴的莫过于陈姨了,整天变着花样给家里这俩孩子做好吃的。

这么多年,叶父与陈叔早就把彼此当做一家人了,老板与员工的关系这里完全不存在。饭也是一个餐桌上吃的,人多了,也热闹了些,陈立与遥光偶尔斗斗嘴,遥光义气,陈立回来也跟着在家多住了两三天。

陈立刚回来因着倒时差在家休息了两天,就匆忙赶去叶氏集团接手工作了。

与陈立平时的斯文大相径庭,在商场上的陈立威风凛凛。不到一个月的时间,陈立的名字就为人所熟知,人人都想引见这位叶氏集团新上任的商场新贵陈总。在经历一轮新旧高层的换血之后,疲于运转的叶氏集团顿时强大起来。

关于陈立的身份则是众说纷纭,有人说他是叶志明的私生子,也有人说他是叶志明领养的儿子,更有人说他是叶志明看中的女婿,云里雾里,猜测纷纷。但有人调查发现,原来陈立这位商场新贵是英国剑桥大学商务管理博士生毕业,并且在校期间就已被伦敦一家知名上市公司聘请为总经理,在他经手下收购了好几家公司,令人钦佩,前段时间突然消失,原来是空降到叶氏集团了。无论如何,这位新任陈总,不容小觑。

叶遥光在家舒服地享受了几日就回她自己的小窝了,报社的事情突然多了起来,陈立也早出晚归,两人都无暇顾及叙旧了。

近几日,叶遥光从熟人处得来一张商业酒会的邀约申请,她一直盯着的德迅科技总裁袁峰也在邀约之列,此消息让她尤为心情舒畅,一直盯着的猎物终于露出狐狸尾巴了。叶遥光照着蛛丝马迹摸寻了好久才发现他,德迅科技总裁袁峰尤为谨慎,极少出席这些酒会活动,平日里无足轻重的一些公开露面酒会都是派公司的女副总艾莉出席,通常有什么大事需要定夺,他才会出现,叶遥光想借着该酒会接近他,以记者的身份兴许还能打探出一些消息。

当年叶氏集团遭到舆论攻击,股价狂跌之时,德迅科技则在此一飞升天,双收名利,叶遥光发现叶氏集团与德迅科技那时有一项关于黄金度假村的业务合作,其中恰巧涉及到叶氏集团儿童慈善事业的根据地。而在舆论事件爆发之后,叶氏集团就被迫将该黄金度假村的业务全权转交给德迅科技连同该地的儿童慈善事业,就此,叶氏集团差点一蹶不振,而叶氏夫人丢失了她最为重视的儿童慈善事业,同时,舆论就如同一颗颗炸弹炸到了她的心尖上,她付出心力最多的事业,最后竟被世人污蔑诟病,叶氏夫人不堪其扰,难承重压,跳楼自杀了,而此事被封杀了。

为此酒会,叶遥光准备充分,将迷你的隐形录音设备塞进戒指的空砖石里,戴在手上,栗子色的头发微微卷起,一席米白色的长款礼服将她的身形衬托得恰到好处,镂空的背脊被微垂的头发隐约遮住,带了些许纯真却又不失性感,裙摆翩翩,微微扬起的嘴角让她的笑容也恰到好处。

一走进酒会厅堂,就吸引了不少来宾的注意,在厅旁正与他人交谈的一男子从她一进来时就感到些许惊讶,转而又改为看戏,他轻轻地摇着手里的红酒,眼睛却放在不远处的女子身上,一旁的人打趣问道:“霍总,这是认识还是看上了?”

霍诚微微地抿了一口红酒,淡淡地看了一眼出声的人,优哉游哉地吐出三个字,“我嫂子。”

一旁的人惊讶,忙道歉,“霍总请见谅,是我眼拙了。”

霍诚走到角落的一旁,漫不经心地拿起手机拨通电话:“老二,在干嘛呢?”

“有事快说。”那头的许江南正在叶遥光家楼下发呆,烟雾弥漫在车里,从未吸烟的他现在觉得烟真是个好东西。

“邀请你来参加个酒会,来不来?”霍诚戏谑道,他知道许江南会拒绝,但就是想吊吊他胃口。

“要不要给你预约下精神科医生?我有熟人。”许江南冷漠道,这人好端端邀请他一个医生去参加酒会,不是脑子有病吗?

“不着急,精神科医生还是要预约的,不过得预约给你,”霍诚顿了会,向叶遥光方向看去,立即收起玩笑的心思,“我见着叶遥光去接近德迅科技总裁袁峰了,那可是可狠角色,阴狠毒辣,手段龌龊。”

叶遥光一进来就随意扫视了一眼便直奔德迅科技总裁袁峰,以记者身份尝试与其攀谈。

“地址。”许江南心里一紧,将车头一调转。

“金帝酒店会堂,我一会让助理到大门给你张邀请函。”霍诚挂了电话收起手机,就朝袁峰方向走去。

这边陈立刚到达,也见着了正在与袁峰攀谈的叶遥光,心里一紧,袁峰这人老毒辣,若惊扰了他,怕是要吃苦头。淡淡扫了眼后,也朝其走了过去。

叶遥光提整裙摆,扬起一个适当的微笑,步伐稳健地朝德迅科技总裁走去,在离他两步之遥的地方停住,叫了一声,“袁总。”

袁峰闻声转头看向她,见是年轻的陌生女人面孔,眉毛一皱,眼里带着审视。

他身旁的助理上前一步向他悄悄说了一句什么,只见他因皱眉而狰狞在一起的面孔瞬间舒展开来,只是脸上的皱纹像纸张揉搓无法抚平,他朝叶遥光点点头道:“叶记者,有何贵干?”

叶遥光扯出一个笑容,略显真诚道:“袁总乃是商业成功人士,找您自然是想获取您的独家采访了。”

袁峰看一眼手上金光闪闪的表,脸上的褶皱堆在一起凝成笑容:“美女记者采访,袁某自然乐见其成,叶记者随意问吧。”

叶遥光嘴角一勾,问了个极其普通的问题:“袁总,德迅科技在您领导下,近几年发展迅猛,可有什么诀窍?”

袁峰奸邪一笑,笑容更深,反问:“叶记者您在新闻界也是名声在外,可有什么诀窍?”

“记者的诀窍简单,自然是行的正坐得直,为真相为广大人民群众说话了。”叶遥光忍受着他那寒碜的笑容,不卑不亢地笑着回答。

“袁某的诀窍自然也和叶记者一样,行的正坐得直,为广大人民而服务了。”袁峰自当幽默,不动声色地将问题给带了过去。

“是吗?”叶遥光佯装疑问,随机话机一转,“袁总听说你前两天刚收拾了一家公司,是用什么手段收拾的呢?”

袁峰不动声色地审视着眼前这个年纪轻轻就大名在外的女记者,眼里闪过一丝狠厉,却还是笑着,“收拾?”似乎听到了一个笑话,大笑了一声,转而正色道:“叶记者,你这话可不能这么说,商场如战场,物竞天择,适者生存,不适者淘汰,这公司经营不下去了,我收购那是拯救了它,让这家公司得以延续。”

霍诚走过来,恰巧听到了这对话,抢先一步自然地鼓起了掌:“袁总真不愧是大慈善家,这担责任怀天下的收购让霍某着实佩服!”

叶遥光被他那审视的目光给整得浑身不自在也未露半丝怯,此时一见霍诚心里却一惊,但面上却是假装疏离地叫了声,“霍总。”

袁峰在两人之间扫了一眼,仰起那老脸向霍诚笑道:“霍总,要说责任担当,袁某哪能比得过你,年纪轻轻就扛起整个霍氏。”

霍诚乃是霍氏集团的继承人,年岁尚不足三十,老霍总就将他踢到公司历练,自己却退居后位,他虽年轻却也实力不凡,一上任,就让霍氏集团越居国家企业实力强榜,这霍氏集团著名老企业实力乃是德迅科技这种新企业所无法企及的。

霍诚轻微勾起嘴角毫不在乎笑了笑,举杯向袁峰碰了杯:“袁总见识广经验多,小辈正要多学习,这不,叶记者也来学习了吗?”说完,笑着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叶遥光。

她知道霍师兄在帮她解围。

闻言,陈立已经跨步过来了,向霍诚点点头,也举着杯向袁峰笑道,“袁总确实见识广深,吾辈乃需要多多学习。”

袁峰见陈总也过来凑一份热闹,摸不清这几人是何意思,皮笑肉不笑地说了句,“舞台始终是你们新生代的,袁某有事就先失陪了,你们先聊。”说完还递给叶遥光一张名片,假装诚意道:“叶记者,今日袁某有公事在身,倘若需要采访,另择他日,袁某定言无不尽。”

袁峰带着助理撇下几人,朝大堂门口走去,转角处,笑容尽失,面色狠厉,沉着声音对助理说道:“这叶遥光不简单,给我查查她是何来路,到底想干什么,若是来者不善,直接清除掉。”说完还脸色阴沉地回头看了一眼那个年轻的女记者。

刚好路过的许江南闻言有片刻僵硬,身形顿了顿,微微侧头从头到脚扫视了那人一眼,旋即想到了霍诚电话里说的狠角色,心里有了数,大概就是这人了。

许江南进来的时候,叶遥光正和霍诚在谈些什么,往日的柔和不复存在,脸上尽是淡漠,眼底毫无情绪,平静地像一潭死水,陈立在一旁神情严肃。

“叶师妹采访袁峰,”霍诚顿了顿,看了略带严肃的陈立一眼,斟酌小会道,“这是报社的意思还是叶氏集团的意思?”

“这是我个人的意思。”陈立快速答道,随即向霍诚表示歉意,“霍总失陪了,我们有点私事要处理。”说完就拉着叶遥光准备离开。

霍诚只是淡漠地扫了他们一眼,看向后方来人后,冲着叶遥光点点头,示意后方来人。

叶遥光一回头,只见许江南正站在她身后不远处,周遭人随意走动,但此刻他的眼里只有她,她心微动。

周遭的人都带着各种目的,或寻人攀谈,或打探消息,或洽谈合作,或在等待时机,唯有他,纤尘不染,在此格格不入,却又熠熠生辉,瞬间照亮她的世界。

许江南微微勾起唇角,走了过来,双手随意地插在裤兜里,就好像他出现在这里,也是恰巧路过一样,西服在他身上穿出了他特有的味道,有些许慵懒有些许恣意。

他朝霍诚点头打了个招呼,若有似无地扫过陈立,视线停在她手上的戒指几秒,然后对上她的眼,随意地问道,“叶记者病好了?”

“承蒙许医生关心,好了。”叶遥光摸不清他在想什么,疏离地回答。

陈立只觉得他眼熟,直到他出声,才蓦然想起,这大概就是当年叶遥光大学时的初恋情人。

陈立与许江南也仅是一面之缘,他记得,曾经送叶遥光上学时,在离着校园对面一条街的地方他坐在车里见过这个男人,叶遥光冲着他跑过去,撞进他的怀里,他稳稳地接住她,抬头扫了车一眼,两人视线交汇,旋即他低头无奈地牵起她的手朝校园走去,那时的他还带着青春男孩特有的阳光与温暖,眼前的这个人褪去了当年的青涩,岁月未在他脸上留下痕迹,只是多份成熟与稳重,但依然清冽。可他能记得他不是因为那一面之缘,而是他的声音,当年叶遥光准备出国的前一天,她有事出去了,手机漏在了家里,铃声反复地响着,陈立迟疑了一会帮她接了,正是这个声音从听筒里传来,言语微怒,“叶遥光,你玩我呢?”见对方沉默,直接吼了出来,“叶遥光,我他妈的从来就没跟她有过一丁点瓜葛,你他妈就把罪名挂我身上跟我闹分手?”吼完,对方依旧沉默,许江南心灰意冷嘲讽了一句,“叶遥光,你真行,勾勾手指我就过来,挥挥手我就得滚。”许江南那时不清楚她家的变故,更不知道她的身份,而她也不知道他的,他们当时就仅仅是在谈恋爱,并且享受其中,无关其他。陈立静静地听完他说最后一句话,在他将要挂断之际,回了句,“她要出国了。”紧接着电话挂断,突兀的男性的声音让许江南一愣,他自嘲地笑了笑,从此再无联系。

俩人陷入沉默,气氛骤降,她不断地扯着手指,意识到手上有戒指时,她急忙用另一只手遮住,这无声的较量让叶遥光有些沉不住气,冲着许江南与霍诚说句有事失陪,转身离开。

陈立朝两人点点头,也预备跟上她的步伐。

刚走两步,四周骤然暗了下来,灯光打在了厅堂中央,许江南磁性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带着他特有的蛊惑,“一起跳支舞,敢吗?”

叶遥光身形一顿,鬼使神差地转回身,她无法拒绝他。

陈立与霍诚站在一旁,盯着灯光下的两人,随着音乐起舞,似在较量却又配合默契。

“你喜欢她?”霍诚睥睨了他一眼。

“她是我家人。”陈立几近不可察觉地叹了一口气,开口。他也一直以为他对她的感情是喜欢,直到多年前他见到恋爱中的她,巧笑嫣兮,他才发现不是,他习惯了对她的照顾,理所当然地以为是喜欢,其实不是。知道许江南存在的那一刻,他就醒悟了,他们只是兄妹之情,他无法做到许江南那种举手投足间的亲密之举,他只当她是妹妹,安静地守护着她,不忍她受欺负,而她也单纯地把他当哥哥,偶尔向他撒撒娇耍耍赖,他们早已在潜意识里把对方当做一家人。

“哦?那你是她?”霍诚饶有趣味。

陈立无视他话里的戏谑,看着舞台上的俩人天衣无缝,自然地吐出两个字,“她哥。”

“那你接近袁峰是?”霍诚突然话题一转。

陈立一愣,旋即想到刚才袁峰撤时那抹盯着叶遥光意味不明的眼神,脸色就沉了下来,“家事。”

意思是不方便外说,霍诚见状,也不多问。

叶遥光此时正紧紧地贴着许江南,像是故意戏弄她似的,舞步随着旋律忽缓忽急,若即若离,有好多次叶遥光都要担心他抱着她离地旋转的手会突然松开,她紧紧搂住他,气息全数呼在了他的脖子上,伴随着她身上淡淡的香味扑鼻而来,让他浑身一震。

他忍不住在她耳边流氓道:“搂得这么紧,叶小姐这是迫不及待了吗?”

叶遥光瞪了他一眼,较劲似的,渐渐跟上他的舞步。

感受到了她柔软的身体在那一瞬间有些变化,他不由讥讽:“叶小姐,几年不见,脾气涨了舞步也跟着涨了,跟谁练得,嗯?”

叶遥光在他的节奏下渐渐自如,那个尾音让她一阵酥麻,但她闻着他身上清冽的气息毫不在意地回讽道:“许医生的舞步也是长进了不少,怕没少跟丁医生练吧?”

“呵,是没少练。”许江南冷笑一声,毫不客气地回呛她。

其实他哪里谈得上有什么长进,他一直都跳的好。

叶遥光也是没料到许江南会直接承认,想起病房里丁馨质问的话,一时之间失了神,眼里闪过痛苦之色,她一个舞步不稳,差些摔了去,许江南眼疾手快稳稳拉住她,随着音乐的尾声,一个旋转抱回怀里,她手上的戒指被他悄然拿下,他的目光从上而下地盯着抱躺在他怀里的女人,眼眸深不可测,神情却有些淡漠。全场寂静,叶遥光听到自己心跳的声音,脸色泛红,片刻,四周掌声猛然热烈地响起,他把她拉回了现实,头也不回地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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