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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疏芜,好久不见呀,我有钱了,走带你去吃好吃的。”
许白听笑着伸出手掌。
看着那只白嫩的手掌,许疏芜顿了顿,许白听以前老是喜欢牵着她的手,每次要在牵她手之前,她都会伸出手掌。
现在也不例外,是有好久没见了,两年了,许白听好强,父母去世后都是她在抚养许疏芜,那时她也才十六岁,不甘被别人指指点点和同情,硬是自己要扛起担子。
许疏芜能看到她的时刻,她都是笑着的,并没有别人所想象的那样悲观,那样颓废,她……很积极很阳光。
虽然许疏芜已经长大了,不是小孩了,但还是忍不住把自己的手放上去:“能叫上我的朋友吗?”
这么多天以来都是沈秋野和魏拓还有夏望在照顾她,她能做的实在不多。
许白听咧开嘴笑,嘴角陷出一个小小的梨涡,过路人入目都觉得是沐浴在春风中:“为什么不能。”
她掏出自己的手机递到许疏芜面前,傲娇地撇撇嘴,“拿去。”
许疏芜记性很好,很多东西看一遍就能记住,电话号码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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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锅店内,雾气腾腾。
“许疏芜终于交到朋友了,我还以为她一辈子都要跟我这个姐姐过呢。”
从开饭到现在,话最多的就是许白听和魏拓,虽然许白听无论从气质还是外表都是属于温柔型的,但她却是个很妥的逗比。
许白听说一句,魏拓又答一句:“有你这么漂亮的姐姐过一辈子也不亏啊。”
许白听倒不把他的话当真,只是浅浅一笑:“魏弟弟,我活了二十三年,说我漂亮的可不止你一个哦。”
“可以想象,你的漂亮是个人都能看出来。”
魏拓往嘴里塞了一口肉,看到坐在对面的许疏芜已经被这锅火锅给辣的嘴唇都肿了,不禁蹙眉,这火锅也不辣啊,吃不了辣锅不是还有清汤锅吗?
他用胳膊肘捅了捅沈秋野的肩,沈秋野没有理他,而是起身拿了一个干净的碗过来,换掉了许疏芜的面前装着几块肉的碗。
把那个碗放到自己面前,淡淡说了句:“不能吃辣就不要逞强。”
就自顾自吃了起来。
说着,他又放下手里的筷子,给她在清汤锅里烫了几块牛肉放到她碗里。
许疏芜:“……”
她她她她还能说什么,许疏芜摸了摸脸,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锅里冒着热气,还是太辣,脸颊滚烫着。
她赶忙拿起椰奶往嘴里灌了一口掩饰尴尬。
“什么情况啊,许疏芜你是不是和小秋野谈恋爱了,实话实说,不准说谎。”
许白听隐隐然笑了几声。
“没有。”夏望眨巴着水灵灵的大眼睛,“她们就只是单纯的关系好。”
“哦?”魏拓本没有别的想法,但听到夏望这个小认真的话瞬间就打起兴趣了。
小认真居然能主动开口说话了!
“没。”
“没有。”
许疏芜和沈秋野同时回答,听到对方的回答,两个人的目光骤然聚集在一起。
吃完饭各自散去,许疏芜今天暂时不回夏家,而是跟着许白听到了郊区的民宿去住。
就快走进这家民宿,浓浓的木香混合着森冷的空气扑入鼻息。
远远看去,这家民宿灯火通明,许疏芜想,如果有一天筋疲力尽的人们路过这儿,一定会把它当作神明,当作灯塔,灯塔是指引航海的人们,这家民宿则是指引过路的疲人。
她是有被惊艳到,因为这是在黑色背景里,唯一的光芒。
这间民宿里目前只住了许白听,今晚多了一个就是许疏芜。
两个长相相似的姐妹,并排站在放满绿植的木阳台上。
一个已经穿上了冬季的睡意,看上去厚厚重重的,一个则还穿着侨英夏季的校服,披着冬季校服的外套,与日本幼稚园的学生穿着形式太像,还有点卡哇伊。
“许疏芜,你看那一排在路边高高晃荡着的芦苇。”
许白听双手插在兜里,与许疏芜的动作十分相似。
许疏芜:“我看到了。”
它们在风中摇曳。
“你有没有想过一个问题,为什么我们见到的芦苇总是成群结队的?”
许疏芜:“因为芦苇天生生长速度快,长势好,而且耐寒耐旱,长这么多并不是难事啊。”
“嗯?”许白听的手已经换成了双手包胸,细长的食指在另一只胳膊肘上轻轻敲打着,“芦苇耐寒耐旱,指的是你吗,你看看你,现在还露着大腿,其实我觉得芦苇形容你很恰当。
你之前总是我行我素,独来独往,你很厉害,你姐我真心的说,但人是不能孤独一生的,就像芦苇一样,它生命力很强大,但周围还是有不少芦苇,它们互相作伴。
你有没有想过,如果我哪天不在了你要怎么办,你这是什么表情,我知道现在就算没有我你也活得下去。
其实我这次来很开心啊,你终于交到朋友了,而且都对你很好。”
许疏芜不语。
“别质疑我,你姐可是纵横商场的老手了,就你们小屁孩那点小心思和眼神我还看不出来吗,我这次来也算值了,非常满意。”
——
夜深,许白听悄悄走到许疏芜床前,她睡得很乖,没有踢被子也没有歪七扭八的睡姿,规规矩矩的,她小时候不是这样的,只是从那一年开始。
许白听回到自己的房间,蜷缩在床角,大颗的泪珠从她脸上落下来,恰好折射出外面透过来很淡很淡的月光,晶莹剔透。
翌日。
沈秋野很早就起来,出了早餐店,手上已经提着了一盒丰盛的早餐。
早上六点四十分,他来到空荡荡没有一人的教室,虽然和许疏芜关系越来越不错了,但他想请她吃早餐这件事,他还是很忐忑的,冥冥之中好像,他请她吃早餐并不是出自于朋友的关心。
他推门而入,把装着早餐的便当盒塞进许疏芜抽屉里,又返回去,把教室门锁上,找地方去溜达了。
七点,班级里已经零零散散坐了一半人了,别班的人很早就会来班级学习,这个点已经在早读了,除了十一班例外。
七点二十九分,离上课还只剩一分钟,沈秋野走进教室,看到许疏芜的位置上还是空着的,愣了一下。
她从来不迟到的。
他走到座位前,慢悠悠坐了下来,打铃声一响起,老师就抱着几本书走进了教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