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已经做好了足够多的心理建设,这回花知暖注意力不仅仅是在最表浅的触感上,还分了心神去体会苏沉体内气流的涌动。
果不其然,闭了眼花知暖甚至觉得苏沉整个人就像是个巨大的旋涡,源源不断卷着周围的天地灵气。
花知暖的腰被苏沉搂住了,原本还想要还想进一步研究一下这旋涡的走向来历,便顺手拍一拍苏沉的后背安抚他:“等一下啊。”
说话的时候花知暖离了苏沉的唇,但是苏沉和花知暖靠得极近,一张脸不可避免地落入对方的眼帘。
苏沉在月光下面似冠玉,被蒙了眼睛,剑眉不安地蹙起,素来波澜不惊的一张脸偷偷从耳根红了起来。
让花知暖顿时心生怜爱。
“别怕别怕,我绝对不会害你。那个,你略微张个嘴,稍微张开一些。”
花知暖这句话刚说出来,两人的位置就立时掉了个个儿。
花知暖被苏沉死死抵在了树干上,下巴被捏起,嘴被迫张开甚至都没看清这一切究竟是怎么回事,苏沉就已经结结实实地吻了上来。
花知暖像个溺水的人一样仰着头,伸手揪住了苏沉的衣袍,头一次知道他一口气能这么长。
“以后记得换气。”
苏沉终于松开了下一秒就要活活把自己憋死的花知暖,花知暖身子一软,好悬就要往地上瘫,苏沉一手拢了自己的衣袍一手接住花知暖,等苏沉站稳,取下眼前蒙着的衣带,白光一闪,满天的梨花瓣落下。
像是下了一场月光雨。
花知暖刚刚还在探着苏沉体内的灵气呢,被他这一口灌下去,作用过于明显了些。
不过花知暖能感觉到自己的耳朵倏一下消失了,尾巴也在一点点变短。
花知暖心情复杂地看向苏沉。苏沉目光深邃地看着花知暖。
“暖暖~”
花知暖伸手止住他的话,表情凝重:“你是不是此前也意识到了?也难怪这次这么配合我,你这个体质着实是特殊,万人里面难得见到一个,吸周围灵气吸得这么迅猛更是奇特。”
苏沉的表情瞬间有些许的凝滞。
花知暖只当他是在吸收消化,给他大致把这是怎么一回事讲了一遍,当然,突出了一下自己的见多识广心思细腻,和他强调了一下这种事情万一被不怀好意的人发觉的巨大危害。
末了花知暖拍拍苏沉的肩,我怕苏沉再一次心事满怀,出言安慰他:“不打紧,不打紧,还有我呢,总归想个办法出来,把你身上这个事情藏好了。”
梨花雨停了下来,月亮钻进了云层,苏沉站在那边,看不清表情,只听得一个兴致不高的
“嗯。”
这回花知暖可真是上了心,比自己化形的事情上心百倍,就着书架上的那堆书回顾自己的记忆,试图搞明白这个事情发生在人身上有什么危害,要怎么才能避人耳目。
试图搞明白这个事情发生在人身上有什么危害要怎么才能避人耳目。
满心都是这档子事,已经足以让花知暖完全忘了几天前在寺庙里恨不得立时逃出去的人是谁。
苏沉也对花知暖前两天翻墙逃跑不幸被抓的事情缄口不言,这实在是太出乎的意料了。
花知暖总觉得以苏沉这个脸冷手欠的德行,不薅着花知暖的尾巴数落一通,再嘲笑个几顿饭的,顺手画个画来纪念一下都对不起此前的哑口无言。
再一想,苏沉大概是被自己那天晚上说的事情引了心神,任谁知道自己是个随时可能成为修行人器皿的命运都会不太开心。
苏沉这人总是这样,心事都喜欢往肚子里咽,除了把自己憋得早早没了头发,有什么好处。
花知暖兜了下午在厨房里压出来的梨花形状糕点去找苏沉。
虽说他苏沉现在还是个和尚,尚且留有一头青丝,但是若是自己这一席话吓到,未来长出的头发都想要剪掉,到底不美,花知暖觉得自己得去宽慰两句。
花知暖在苏沉面前坐下来,把糕点摆好,暗中发誓这次就算苏沉说我做的是小狗大狗野狗家狗,狗尾巴花,桃花,都要微笑。
“这梨花糕做得不错。”苏沉倒了茶递给花知暖,取了白瓷碟子给我放糕点。
“可不是,我看着小沙弥做....我是说,在我的指导下,小沙弥做出来的。你这些天是不是,心情不太好?”
苏沉看了花知暖一眼,说不出是什么情绪,以花知暖这些天的了解,这就是个默认了。
“是不是还在想着那天的事?其实也没有那么吓人,毕竟世上修行的还是少数,你也不是全然没有自保能力,我说的那个只是做最坏的打算.....”
“你那天,那样行径,只是为了确认?”苏沉像是终于问出了一个缠扰很久的疑问,一问出来就立马移开了目光。
花知暖自认现在心下了然,到底是苏沉年纪小抹不开面子,觉得这种行径非佛门净地应为。
这时自己一定要突出这个行为的正当性和心无旁骛,端正了坐姿:“是的,我那时这么勘探着实是着急了一些,但也是最快捷的方法,这个,佛家不都是讲注重起心动念吗,我这个不管是起心还是动念都天地可鉴的一腔纯粹。”
苏沉把手上梨花给掰断了。
“那你,万一,我是说万一,遇到的是其他人疑似这种体质呢?”
花知暖心想其他人哪里就轮得到我吧唧一声掉下来再亲上去啊,我这回能发现你的体质也是完全的巧合。
当然,话要说得专业一些,花知暖于是回答:“这个事情吧,归根到底还是看一个缘分,你我屡次有缘,我才能发现你身上这个端倪;也是你我本来有缘,我才会着急想护着你。当然,我现在护你可能略微有一勉强,但你放下心来,也不是人人都能发现...”
苏沉打断了花知暖的话,手上的糕点被掰得七零八落,也不知道是不是想泡粥吃。
“那你,除了这个,没有别的想法?从没有过别的念头?”
花知暖立刻竖起三个手指对天发誓:“我那时吸了你两口灵气是意外,我绝对没有把你当个器皿的念头,虽说我也没这个能力,但重点是我完全没这个念头,我花知暖在此发誓,若有此念,天降雷谴。”
花知暖觉得从目光到语气,自己都真诚得一塌糊涂。
苏沉手上的糕点哗啦一下化为粉末,飘洒下来。
“花知暖。”苏沉唤道:“留你在这里是因着那时情况,现在你已经完全显出人形,我不日也要回京,我们,就此别过吧。”
花知暖当场愣住。
而苏沉低下头研究什么文书,不再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