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渐渐暗下,军营里开始生起篝火,以供取暖和驱兽。
而另一处马槽幡动热闹,是战马正在进食。将士把粮草摆放好后,就离开了。
在一跺粮草后方,一个小小的身影在缓步挪动,然后探出脑袋。
“......”
兆栗儿内心崩溃:怎么还没看到出口啊~?
果然,她又双叒叕迷路了,望着眼前个个长得一摸一样的营帐,她心累得有点想困觉,好不容易仗着身小隐藏避开耳目,结果败在了认路上。
(你当一个可容纳万名将士的军营占地是闹着玩儿呢?)
‘扑~’
兆栗儿失力倒在粮草上,仰天长叹:唉......算了,我还是躺着等人发现我吧。
夜间的风有点凉,找不到之前的账房,只能盖粮草了。萧风瑟瑟,此处有只可怜的小人儿等待认领。
与此同时,张义已经快疯了,抓耳挠腮,到处都找不到郡主,只能请出王爷。
也不能声张,万一让贞军的将士知道了,不得把这军营给掘地三尺?
两人已绕了将近一圈,到了最东边的马栏。
“军营外围没有传回消息,说明她还在军营里。”孤无颜在前,说给张义听,让他安心找寻,不要因心切漏了地方没检查。
张义猛点头回应:我的郡主姑奶奶诶~您可快些出来吧。
而垛里的兆栗儿正梦呓,扒拉了一下,’嘿嘿’笑着:“还是府里的床舒服~”
孤无颜耳尖微动,他听到了什么?!
于是往声源处走去,看着摞起的粮草垛:“……”
’嗯?这露出的浅色衣料……’
哦~~~
“呵。”
他稚唇微扬,伸手将粮草和粮草里面的小东西抱起。
张义四处找着,见孤无颜揽起一摞粮草:“王爷,您抱这粮草作甚?”
孤无颜眼里化开了幽深,显出沉溺的柔和,轻笑对着粮草:“这可是本王的宝贝。”
“?”
张义一想歪,原地化石:天哪?!王爷疯啦!把粮草当郡主!
然后看着孤无颜心情极好地抱着粮草远去。
营牢内
魏柒将军和兆相国一通解释、商谈半天,终于了解了金、历、贞三国现在的敌友关系。
兆相国坐在地上,看周围木栏围绕,懊恼着:是本相冲动了,被心气蒙了眼,才说出对孤无颜不敬的话,得尽快解除误会才行。
‘嗒~嗒~嗒~’
有脚步声在向营牢靠近。
然后见孤无颜抱着团粮草进来,护面罩下是轻弧的薄唇,应是心情极好。
只是他手里的东西太突出。
魏柒脸一僵:我们不吃粮草,谢谢。
兆嚣欣然:怕我们夜里冷吗?倒也贴心。
只见孤无颜大步上前,也不放开手,隔着牢栏歉声:“着实委屈魏柒将军和兆相国了,本王怕军营里的王室耳目听了我军与历国的谈话,会有猜忌,所以不得不出此下策,让魏柒将军与兆相国在营牢里交谈,这里有重将把守,你们的谈话不会被轻易窃听了去。”
王室耳目,很大可能是孤行栩安插在军营里的碟兵。
“这......”魏柒与兆嚣互视。
兆相国抱拳:“实在感激孤王爷。”
“您言重了。”
魏柒附言:“本将与相国有猜测,应是有人从中挑拨了历贞两国的关系,目的是想让两国开战。”
此事之大,他们也是慎重定论后才说出。
孤无颜了然点头:“本王知道,孤行栩,本王的十一王兄,他不过是想借战场将本王陷害,而金国,应是受了他的蛊惑,才以领土之争与历国开战。而魏柒将军领军误入战场,也是金国算计好的,若是贞军就此行全亡,便能给历国扣上暴军之名,引起贞国民愤。孤行栩算计兆相国,不过是想要双保险。你们他日若见他,还请避开。”
孤无颜太了解孤行栩,怕无辜之人再受牵连。
兆相国忽然想起此行惊险的遭遇:“本相进入历国境内之前,遭遇陷阱,被人所救,可是孤王爷的手笔?”
孤无颜摇头:“并不是。”
“那会是何人?”
他也不知,只是可以肯定一件事,微沉着声:“反正不会是历国之人。”
能救下兆相国一行队伍的人,而且是历国境外,即便地势不利也能轻熟来去对抗孤行栩,定是能人。
而历国大多数能者在孤行栩的控制下,所以才断定不是历国人救了他们。
兆嚣细想:难道是我贞国皇族?
“感谢孤王爷的信任与情报,他日,孤王爷若入我贞国,本相定尽心相待!”
魏柒:“本将同是!”
孤无颜谦和些许:“本王先谢过,定是有机会的。不过兆相国来此一事尚未对贞军公开,兆相国得空可去查看将士的状况。”
“来人,开营牢,领魏柒将军与兆相国到营帐休息。”
他们的谈话已完,无需再逼人耳目。
“报~!”将士上前:“王爷,有王宫信使传信。”
“好。”孤无颜微一点头示意:“本王便不陪同二位了。”
“孤王爷请!”
兆嚣看着孤无颜的背影,疑惑:怎么感觉孤王爷手里的粮草怪怪的......等等!本相好似忘了什么?
王爷账房内
孤无颜轻手放下兆栗儿,替她盖上锦被:傻丫头,军营这么大,还乱跑做什么?要是本王没找到你,你岂不是要在马栏里睡一晚上?
兆栗儿是真的累极,又被某人抱得舒服,沾床就又抱被深睡了过去。
见她睡得甜酣,孤无颜起身往桌案去,启开信封,上面只有六个字:明日速回王宫。
落款是孤王印章。
‘如此着急,恐怕是孤行栩要按捺不住了。’
此时,营外传入一片嘈杂声。
孤无颜看向将要被吵醒的人儿动了动身子,蹙眉出去查看情况。
只见现场两军对立争得面红耳赤:
历军:“郡主教与我军仁爱,定是历国之福星,是天意!”
贞军:“狗屁,你胡说八道!郡主出于我贞国,那就是我贞国的,你们这是明抢!土匪!”
“啊啊啊!!你们才是土匪!郡主与我家王爷有交集,天命难违,小心你们遭雷劈!”
“哦吼吼吼吼~我好怕噢,是爷们就比试,谁军获胜谁得郡主!”
“老子怕你是小狗!”
孤无颜阴沉着脸从侧方加入:“你们,当郡主是物件来争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