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奴城外。
军帐连绵不绝。
黑山军号称百万肯定是扯淡,但这次张燕南下还是实打实的带出了八万军队。
自己留下一半攻打卢奴城,其余的兵分三路席卷中山郡各处,他相信此战过后,可以好好过一个冬天了。
而想要过冬过得爽快,就需要把卢奴城的漂亮女子都抢回去。
奈何猛攻了三天,依旧拿不下没有太守的郡治,张燕渐渐心急,每天都攻到深夜才鸣金收兵。
整个黑山军短短时间内,身心俱疲。
子时。
大雨倾盆。
黑山军大寨传出震天般的鼾声,离得老远都听得一清二楚。
大营东南侧的灌木当中。
林逍用木棍在泥土划出整个大营的地形。
“我们兵分三路,一路八十人,从西方杀入,逢敌便杀,一直从北方杀出,再来一个往返,喊出冀州左路先锋名号。”
“另一路同样八十人,从东方杀入,逢敌便杀,一直从北方杀出,再来一个往返,喊出冀州右路先锋名号。”
“待你们将敌军的注意力都吸引到北边,我率余下的四十人从南方杀入,直取帅帐,砍下帅旗以寒敌胆,敌军必败!”
说完,林逍抹了把脸的雨水。
“不要死,大家都活着回来。”
.....
丑时。
寨墙打着瞌睡的几名哨兵突然被惊雷震醒。
举目四望都是瓢泼大雨,能见度极低。
“这鬼天气,早知道就留在山中不出来了。”
“现在说这些有啥用,当初出发的时候,为了抢名额可是闹出了不少人命,唉....”
“谁说不是了,咦?”一名哨兵揉了揉眼睛,“我是不是睡迷糊了,寨外的鹿角怎么没了?”
另一名哨兵探了探头,也没太过在意,“可能是雨水太大被冲走了吧,算了算了,我继续眯一觉。”
咔嚓——
一道惊雷划过天际,瞬间照亮了这方土地。
“敌——呃!”
那哨兵被数支箭矢洞穿胸膛,从哨塔栽落下来。
几乎同一时间,剩余几名哨兵也中箭身亡。
西寨和东寨很快陷入混乱。
大雨之中根本不知道有多少人袭营,拿起兵刃都不知道往哪砍。
踩踏的,误伤的,数之不尽。
两路骑兵如同炼狱来到世间的罗刹,所过之处留下无数血水,却没有被斩落一人。
整个大寨顿时混乱非常。
张燕也被惊醒,他来不及穿甲胄,只是提了一杆大刀就冲了出来。
“不要乱!大家都不要乱!”
可惜混乱嘈杂和雨水的声音让他所做的一切都是杯水车薪。
等黑山军好不容易探查到袭营的军队向北杀去时,南边喊杀震天。
三路同时被攻击,让黑山军陷于崩溃的边缘。
“将军!周围都是敌军,少说也有好几万,咱们撤吧!”副将于毒大声嘶吼。
“撤?老子出来一趟毛都没捞到就撤?”张燕狠声道。
“再不撤就来不及了!死点人不算什么,卑职听闻各路诸侯想要合力攻打董卓,等那时候咱们再卷土重来也不迟!”
张燕不过是找个台阶下,等以后别人问起,就说是于毒力谏撤退就完了。
“好,我们先撤——”
“贼将哪里走!”
忽然远方传来一声怒吼,穿破了层层雨帘,让帅帐方圆几百步都听得清清楚楚。
张燕循声望去,发现当先一人看不清面貌,但其行头依旧让人望而生畏。
手中怪异兵刃散发着幽冷寒芒。
雨水滴落在其精致铠甲,迸发出朵朵雨花。
最恐怖的是坐下黑驹,仿佛一朵急速飘来的黑云,速度快的让人心颤。
他所过之处没有一合之人,不是被劈死就是被挑到半空中。
张燕哪里见过这等神勇猛将,吓得赶紧寻找马匹要逃走。
遗憾的是周围根本没有一批战马,全都在混乱中不知跑到了哪里去。
“好俊的兵刃....”
这是张燕今生说的随后一句话。
寒芒一闪,头颅冲天而起,血如泉涌。
混杂在雨水中,格外妖艳。
“贼将已伏诛,尔等不降更待何时!”
立于帅帐之前,周围是数不尽的黑山军。
但林逍与其临时的部下没有一人退却,与无数倍的敌人在暴雨中对峙。
“冀州左路先锋杀到!”
“冀州右路先锋杀到!”
当另外两路骑兵杀了一个来回后,迸发出震天般的怒吼。
听到冀州主力,黑山军再无抵抗的心思,俱是扔下兵刃开逃。
.....
中平六年,九月初十。
黑山军起兵八万,对外号称二十万劫掠中山郡。
太守弃城而逃,安喜县尉刘备弃城而逃,效仿者数不胜数。
督邮林逍,逆流而,八百人固守安喜县,大破黑山军一万先锋,斩杀贼将杨凤。
次日,率二百骑兵借暴雨之利夜袭黑山军主力大营,贼首张燕伏诛,四万大军溃败。
因功绩彪炳,被封为新一任中山郡太守。
寰宇震动,天下皆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