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白一行人拖着死狗一样的罗文贵往罗家走去,沿途认识的百姓都露出了震惊之色。
“这不是罗府的次子吗,为何被打成这副惨不忍睹的模样。这一行人是谁,竟敢对罗家的子嗣下手?”
有知情人道:“他叫孟白,是我们村的都卫,性子刚正不阿,与苏罗两家有很深的矛盾,比那狼狈为奸的都守要好多了!”
“嘘,此话憋在心里就好,慎言。”
百姓们纷纷叫好,被罗家欺负过的人皆露出了大仇得报的快意之色,如果不是怕伤到无辜之人,什么臭鸡蛋烂菜叶早就招呼过来了。
甚至有人冲孟白下跪,以表达感激,可见罗家有多么不得民心。
而被拖着走的罗文贵其实早就醒了过来,但看见周围百姓择人而噬的目光,顿时面露土色,赶忙闭上双眼,又装晕过去。
与此同时,罗府大堂,罗爱平正与自己的大儿子罗长玉坐在椅子上商议自己的家族业务。
罗长玉面露喜色道:“爹,我已经和长城商铺的管事沟通过了,他答应和我们合作,这样我们药园的那些草药卖出去,每年又能多赚白银两千两。”
罗爱平赞赏道:“干的不错,比你那整日游手好闲,不学无术的弟弟要好多了,以后此事就交给你全权处理,不要辜负我的期望。”
罗长玉更是大喜过望,他知道这事一办成,自己少家主的地位便无可动摇,而且还能通过草药赚上一大笔外快,简直是双喜临门。
赶忙应答道:“多谢父亲信赖,我一定不会辜负您的厚望。”
罗爱平点了点头,淡淡道:“你经商的本事是到家了,但是这修为却是乏善可陈,才炼气三层。”
“这个世界实力才是一切,有实力才能赚到钱,才能带领家族飞黄腾达。”
“否则就算挣下偌大家业,也不过是他人的口中鱼肉,永远不可能自立自强。”
“老夫不希望你将心思都放在钱财上,最后蹉跎一生,变强,才是我们武者最应该做的事。”
罗长玉羞愧道:“是,我一定谨记于心。”
两人又就着商铺的事聊了一盏茶时间,正当罗爱平打算回屋时,一个下人满脸慌张的跑了进来,惶恐道:“老爷,大事不好了!”
罗爱平眉头一皱:“何事?”
“有,有几个大风军,绑着二少爷闯进来了!”
“什么!”
罗爱平勃然大怒,不用多说,在南云村敢做此事的绝对只有孟白无疑了。
“竖子,竟敢如此不将我罗家放在眼里,他在哪,快带我去!”
这时外面传来一道中气十足的声音:“罗家主不必找,我已经过来了。”
罗爱平抬眼一看,只见孟白带着几个手下好整以暇的走了过来,其中一人的手里拖着自己的二儿子。
只是此刻他被打的鼻青脸肿,浑身是伤,没有一块好肉,罗爱平看了一会才认出来,这令他肺都快气炸了。
尽管罗文贵不学无术,是个实打实的败家子,但不管怎么说都是自己的亲生骨肉,说不心疼是不可能的。
而且这打的不仅是罗文贵,更是在打罗家的脸!
泥菩萨尚且有三分火气,真当自己是泥捏的不成,即使是罗爱平这个笑面虎,此时也是一拍桌子,面目狰狞道:“孟白,你这是何意?!”
孟白视若无睹,背着双手冷漠道:“罗家主,你这二儿子平时横行霸道,鱼肉乡里,手上还沾着好几条人命,不杀不足以抚人心,不杀不足以平民愤,当明正典刑,以儆效尤。”
听到这话,一直装晕的罗文贵顿时活了过来,吓得涕泪横流:“爹,救我,他们是认真的,真的要杀我啊!”
罗爱平面沉如水,此时怒意渐渐平息,感觉一个处理不慎,恐怕罗府就要大祸临头,紧咬牙根道:“孟白,你休要血口喷人,没有证据的话,你就是诽谤!”
“呵呵,罗家主还真是不见棺材不掉泪啊,要证据是吧,赵阶,给他们看。”
“是。”
一个手下站了出来,从包中拿出一大叠举罪书,一字一句念道:
“大风历二百四十八年,罗文贵与人产生口角,在东城赌坊亲手打死赌徒王并,有三人可以作证......”
“大风历二百四十九年......”
赵阶一连说出了三个案子,都是确有其事,罗爱平是越听心越惊,越听心越凉,这是有备而来啊。
那么自己干的那些事呢,孟白手中又拿着多少证据?
他脸皮一抖,打断道:“够了,就算我二儿子失手做了一些坏事,也应该交给钱都守处理,此事就不劳你费心了。”
孟白笑了笑道:“蛮聪明的嘛,居然没有否认。”
“不过这点小事有我就行了,何必劳烦上级,另外,罗家主以为你就脱得了干系吗?”
“赵阶,念。”
赵阶拿出另一份文书,继续念道:“罗家罗爱平,本是一盗匪流寇,因一次劫掠,杀死了王家村方名木一家七口人,并拿着这笔抢来的银子,在南云村创建了罗家商铺。”
“在往后的十几年里,用或明或暗的手段杀死了不少商人......证据确凿,依律当处以车裂之刑,抄没所有家产,全家流放......”
一段话念完,整个罗府鸦雀无声。
所有人都是呆呆的看着罗爱平,不知所措。
罗长玉面现绝望道:“爹,爹,我们该怎么做?”
罗爱平没有理他,只是死死的盯着孟白,目露凶光道:“孟白,孟都卫,你真要与我撕破脸皮,不死不休吗?”
孟白抽出背着的精铁刀,面色平淡:“天网恢恢疏而不漏,罗爱平,你恶贯满盈,罄竹难书,理当千刀万剐而死,我给你一个认罪的机会,事后可以留你一个全尸。”
“哈哈哈,认罪,老夫何罪之有?”罗爱平像是听到什么天大的笑话,放声大笑起来,只是这笑声中充满了冰冷与杀意。
“老夫在南云村纵横十余载,想不到年老了却被一小儿骑在头上拉屎,何其可笑,何其可悲!”
孟白面不改色道:“笑吧,再过一会,你就永远笑不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