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扣押福王的货物？老爷的胆子也忒大了吧？”巧儿吃惊道。

福王可是差一点就当皇帝的人，权势滔天，秦昊说到底也不过是一个乡下的土财主，竟然敢扣他的货？

灵儿当时也觉得秦昊是不是疯了，这是找死啊！

然而，就在灵儿心惊胆战的过了一段日子之后，局面突然来了个一百八十度的大反转。

福王死了！

李自成的闯军杀入洛阳，包括福王在内，整个福王府飞灰烟灭！

在这场灭顶之灾之中，谁会记得秦昊扣押的那些货物？

没有人会记得和提起！

“无数的财货和金珠宝贝，就这么不知不觉的进了咱们老爷的腰包里，你说可不可怕……”

灵儿的声音仿佛带着某种魔性，听得小丫鬟巧儿瞬间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姐，你说的是真的？”巧儿有些不敢相信。

“我亲身经历的，当然是千真万确的。”灵儿道。

“那会不会是巧合呢？”巧儿不死心道。

在她心里，老爷就是一个老好人，一点也不精明。

“世哪有那么多的巧合，就算有一件，那出现两件，甚至三件呢？那就不是巧合了吧。”灵儿继续以神秘兮兮的口吻说道。

“还有？什么事啊，我怎么不知道。”巧儿一时间也是好奇心大起。

或者说，巧儿对别人的事可能没什么兴趣，但对老爷的事也是十分关心的。

“不说别的，就说收购永顺车马行的事吧……”灵儿开始讲起另外一件事情，“今年三月份的时候，老爷就动了收购永顺车马行的心思，然后我就去找永顺的东家商谈这件事……”

永顺车马行的大本营在山西，做的南货北运的生意，规模很大。

秦昊让灵儿去谈收购永顺车马行在京城一带的业务，给的价是一万五千两。

永顺车马行的东家当时听这个价时，差点没当场翻脸。

要知道，以永顺的规模，就算是在京城这一带，保守估计也应该在三万两以。

很显然，秦昊的出价简直就是在抢劫。

然而，半年过后，永顺的东家就来找灵儿，愿意以之前说的价格将永顺车马行卖给秦记。

“永顺车马行的人脑袋被驴踢了还是被门夹了？这样亏本的买卖也愿意做？”巧儿非常不解道。

“不，他们清醒的很！”灵儿道，“他们不卖的话，后面会亏更多！”

“为什么呢？”巧儿道。

“因为打仗！”灵儿解释道：“李闯的大军已经攻陷了河南，南北交通被隔断，南货北运的生意做不成了，想要维持那么大一个车马行，每天的花销像流水一样，谁扛得住？”

“哦，那这跟老爷有什么关系？”巧儿道。

“……”巧儿的这句话把灵儿噎得半天说不出话来。

无语了好一会之后，灵儿才道：“当然有关系，这关系大了去了！闯军打进河南是最近的事，但老爷好像早在半年多前就知道了这件事！这太可怕了……”

据她所知，秦昊平时都待在大风村，很少外出。

但秦昊不出家门就能知道天下大事，更神奇的是，还能提前预知。

这已经不能用可怕来形容了，简直就是神迹！

“巧合吧……”巧儿大大咧咧道。

“哪来那么多的巧合？”灵儿摇头道。

不是巧合，难道秦昊是能够未卜先知的神仙不成？

巧儿肯定是不信的，她与秦昊朝夕相处，知道秦昊就是一个有血有肉的凡夫俗子。

灵儿却是半信半疑的，因为她的亲身经历告诉她，这不简单。

……

次日，灵儿起了个大早，简单梳洗后就来到了秦昊的房间。

秦昊非常警觉，灵儿推门的时候，他就已经醒了。

“是灵儿啊，巧儿呢？”秦昊从床坐了起来。

“她想来，被我拦住了！”灵儿笑道：“好不容易回来一次，就让婢子多伺候老爷一会。”

以前巧儿还小的时候，都是灵儿在伺候秦昊，倒也熟练的很。

“怎么，这么急着就要回京城？”秦昊笑着问道。

“要是家里没有别的事，我是打算今天就回京，那边事儿多，我得看着才行。”灵儿一边蹲下给秦昊穿棉鞋，一边说道。

“嗯，有什么摆不平的事，随时传信给我，别一个人扛着。”秦昊笑道。

灵儿犹豫了一下，说道：“棘手的事不少，但还不至于摆不平……只是，老爷，现在整个北方，除了京师附近，到处都是兵荒马乱的，生意极难做，咱们维持这么大一个车马行，有必要吗？”

现在的秦记车马行，规模已经相当庞大，人吃马嚼的非常费银子。

若是生意好的话，自然能赚大钱。

但在这个兵荒马乱的时代，北方的辫子时常越过长城到关内来打秋风。

至于内地，那就更不用说了，李自成和张献忠哥俩正使劲的闹腾呢。

整个大明乱成了一锅粥，哪里还有什么生意可做？

秦昊这边组建了民团，那边又养着一个偌大的车马行，实在是没有必要。

“亏点钱而已，那都不是事。”秦昊毫不在意的笑了笑，说道：“你要记住，只要是钱能解决的问题，那就不是问题！何况，你老爷我什么时候做过亏本的买卖？”

“也对，老爷从来就不是吃亏的主……”灵儿想起了福王的事，说道：“老爷的安排肯定有道理，婢子不该多问的。”

“嗯，按我说的去做久行了。”秦昊也不解释，只是勉励道：“这两年你在京城管理着偌大的车马行，我都看在眼里……做的很好！”

灵儿知道，这一句“做的很好”已经是极大的肯定了。

“这都是拜老爷所赐，没有老爷，就没有我们姐妹俩的今天……”灵儿知道这个时候该说什么，而且这也是她的心里话。

“好了，客气的话就免了，你去忙吧，我要去视察民团，训练的事也该安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