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徐觅的工作中断之后,羽晴总是最晚回家。
她偶尔把即将过期的甜点带回公寓,如果有人肚子饿可以替她消磨一下,她打开冰箱,发现最近这两天的甜点都让人吃完了,并不是她怕人吃,而是难得有人如此捧场。
羽晴把北海道戚风放入冰箱冷藏,走回房间时,听到徐觅的房间传来节奏快速的乐曲。
她觉得奇怪,最近发生的事情总是令人费解,回到房间,一个不注意踢到地板的东西,没想到发出哎呀一声。
羽晴诧异的定睛一看:“施羽静,你不出声,吓死我了。”
羽静用棉被把身体裹得严实,夹带浑圆的鼻音说:“疼死了。”
羽晴悄悄的取了居家服不再说话,深怕打扰到羽静的休息。
洗完澡之后,羽晴听见徐觅的房间内依旧有热腾的音乐声,她动作轻缓回到房间,发现羽静狼狈从地板坐起来,揉揉惺忪睡眼。
羽晴打开小灯坐在床边,用毛巾盖住湿的头发,揉了揉头发问:“又跟朋友吵架了?”
羽静摇头,精神不佳说:“没有,徐觅这两天练习拉拉队的舞蹈,音乐开得太大声,我没办法好好睡觉。”
羽晴这才细细的打量羽静,发现她眼泡微微浮肿:“拉拉队比赛吗?”
羽静盘坐在地上,在阴暗的台灯下掰起手指:“是呀!还有两周的时间。”
羽晴吃惊:“这么快?”
羽静这才发觉姐姐已经很久没有得到新的消息:“孔丽娜不是脚受伤了吗?她是拉拉队的队长,又担任重要的位置,拉拉队的士气低落,徐觅看不下去,在高中又曾经是拉拉队的队员,她自告奋勇替孔丽娜的位置。”她抓了抓头说:“离比赛时间不到两周,她的压力可大了。”
羽晴想起孔丽娜受伤这件事,上次羽静说要告诉她,也一直没有找到适当的机会,她问:“你们去探过病了?”
羽静摇头说:“只有徐觅。”她扑向枕头躺好说:“我也不知道徐觅是怎么跟孔丽娜说的,居然答应让徐觅替她的位置。”
羽晴把头发吹干,躺在床上,眼睛直直对着天花板:“是呀!按照孔丽娜的个性肯定会气得从医院跳起来。”
羽静笑了笑说:“听说还是孔丽娜主动跟指导老师说的。”
姐妹俩安静无语,隔壁的墙隐约听见细微的节拍声,羽晴猜测,放入冷藏的甜点有可能是徐觅肚子饿吃的,她说:“孔丽娜还算识大体,如果能为大局着想,这样的安排未必不好。”
羽静不以为然:“如果她能早点认识到这一点的话,我们的关系也不用弄的这么僵了。”
羽晴深深的吸一口气:“真羡慕你们大学同学的感情,还能够吵吵闹闹的。”
羽静把头抬起来疑了一声问:“难到你没有吗?”
羽晴淡然:“有是有,只不过毕了业,大家都散了,人各有志各奔东西,彼此间也很少联系。”
羽静心里颤抖了一下,她坚决的说:“我跟徐觅和珍珠的感情不一样。”
羽晴若有所思:“我知道,所以你才要更加珍惜。”
羽静无法亲自体会羽晴的想法,想起另外一件事:“最近咖啡店还好吗?”
“还好,自从办吉他表演之后,吸引了不少年轻人,我打算要在店内播放一点轻音乐,缓和店内的氛围。”她说:“而且店里的人增加不少,今后的一周你得固定两次替我顾店,要不容易会发生材料短缺的问题。”
“嗯!”羽静轻声答应,精力被徐觅用尽,再也无法思考其他的问题。
“对了,有一个国际性的甜点展览,我想跟树方面包店的师傅一起过去看看,到时候,你替我顾一下店。”
“什么时候?”
“再三周,按照你说的,应该是比赛拉拉队的下一个周末。”
“好。”羽静翻了一个身,困倦的回答:“我得好好的睡上一觉。”她打了一个哈欠:“明天还要看看徐觅的排练。”
羽晴对着天花板发呆,隔壁的音乐声安静下来,门被人打开的声音,客厅的灯并未开启,羽晴想着,此时的徐觅肯定是踮起脚尖走到冰箱旁,偷偷的打开冰箱门,寻找可以果腹之物,她扬起嘴角,满意的闭上眼睛。
隔天下午,在振誉大学的操场边上,许多人围绕拉拉队看着他们一遍又一遍的排演,在练习第三次时,徐觅从头到尾没有掉拍,除了在做高难度的动作之外稍微迟缓了一点时间之外,难记的舞蹈动作基本上跟得上其他的队员,在音乐落下时,引起围观人的鼓掌。
“好,好!”羽静拍手叫好,她这几天一回到家就被徐觅拉住,盯着她看舞蹈动作,能有现在的成就她私底下也投入不少心血,幸好徐觅不负众望,她开心的跳起来,不小心踩到身后的人,转头一看,连说道歉的话都忘记了。
柳飞一脸正经的模样,仿佛要把羽静活剥生吞:“你在这做什么?”
羽静吞了吞口水说:“我来给徐觅加油!”
“现在连你都想转社团了是吗?”柳飞目光如炬盯着她说:“摄影社这么多事,难道不回去帮忙吗?”
“我。”羽静往身边看了一下,珍珠正在整理她飘逸裙子从草坪上站起来。
“徐觅是去帮忙,她平时帮忙摄影社的活没人做,看你现在没什么事,过去把事情做完再回家。”柳飞说完往社团大楼的方向走。
羽静咬牙切齿,说不出一句话来。
珍珠走到她身旁温和的说:“走吧!”
一踏入摄影社,教室的桌上堆满展览作品,还没有人整理过,念祖正在分类,抬眼看到她们进来时诧异:“你们不是看拉拉队练习吗?怎么过来了?”
羽静瞥了瞥柳飞一眼,识相的说:“我和珍珠来帮忙的。”
念祖意会,告诉他们如何整理分类。
柳飞从暗室探出头来:“施羽静,进来!”
羽静木木的看了念祖一眼,觉得奇怪,两人交换一个眼神,她走进去,看了一下,柳飞的桌面比上次还乱。
柳飞坐在椅子前,和桌子保持一段距离,他眼梢带往桌面说:“这些。”
羽静走到他面前,把桌上的相纸交叠在一起,从相纸的背景判断她说:“这些是上次在学校拍的。”
“顺便挑一下。”
羽静不解:“挑什么?”
柳飞扬起粗浓的眉毛,似乎把她错看成徐觅,他说:“把好的挑出来。”
“怎么挑?”
柳飞砸嘴,压抑自己的情绪:“用你的眼光。”
羽静两手各拿一个相纸,歪着头思考,每张都不错,角度也不一样,尤其是看到自己的,她更是脸红心跳,没想到自己也能拍出这么漂亮的照片,她烦恼的说:“都很好看。”
柳飞瞥了她一眼,似乎拿她没办法,他把羽静整理过的相纸取过来,自己一个人细细品鉴。
经过羽静的整理,桌面露出原来的棕褐色,上头铺上一层透明的玻璃,玻璃下夹着少数看起来年岁已久的照片。
柳飞盯着眼前的相纸,身子往前一探,顺手摸到了摆在桌面上的马克杯,他用手指握住杯耳,稍微掂量一下发觉重量很轻,把杯子一侧,斜斜的看了一眼,杯中的咖啡渍早已干涩的黏在杯子底部,他沉重的叹口气,发现羽静正打量他,他正经:“我记得你上次买的咖啡挺好喝的,下次帮我买。”
羽静终于有一次能占上风,嘴角微微扬起:“行,不过记得付钱。”
柳飞一听到钱,胸有成竹的回答:“没问题。”
羽静替柳飞整理好桌面,拘谨立在一旁不知所措,平时这个工作是徐觅的,她在柳飞身边久了,知道要做哪些事情,此时,徐觅会说一些无关紧要的话来缓解此时的氛围,不像羽静。
柳飞把马克杯放回原位,透明的玻璃出现一圈薄薄的雾气,他不耐烦的挥挥手说:“没事了,你出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