羽静这天上午没课,一早和姐姐去咖啡店,两人聊了一会儿,替徐觅买了一杯咖啡,想起柳飞社长前几天向她讨一杯咖啡,于是买了两个咖啡到学校。
先是到草坪广场把咖啡交给徐觅,她站在那儿看了一下拉拉队的表演,似乎渐入佳境,表演完毕连指导老师都鼓掌叫好。
音乐停止,指导老师把徐觅找来,希望她做的几个动作能再完美一点,徐觅一只手撑在腰部,喘着气听从指导老师的提点,她的汗水已经浸透头发和制服,眼神和表情十分认真,仿佛全神贯注在某一个点上方,一边点头一边在脑海中过一遍指导老师说明动作的部分。
拉拉队其他队员也凑了上来,希望能帮徐觅一点忙,整个队伍给人的感觉不同以往,队员们神采奕奕、精神抖擞的围在一起讨论,休息时,从彼此谈天嬉笑来看,似乎已经把前几日的心中阴霾挥去。
这一阵子徐觅的认真和努力确实收到不少成效,对于刚开始抱着怀疑的拉拉队成员看到她的付出,不禁由衷佩服。
羽静觉得这些日子以来徐觅的努力没有白费,尤其是影响到她的睡眠,如今想来也是值得的。她哼着歌踩着轻盈的步伐来到摄影社,由于不是休息时间,因此摄影社没有多少人,不过暗室的门是敞开的,她忘记问念祖或者是提前打电话给柳飞,不知道柳飞现在到底在不在?万一扑了个空,她还得下次再来,走到门边,羽静知道她的担忧是多余的。
柳飞翘脚,把手中的素描纸摊在大腿,上面画了一些他对于场景的要求。
羽静进来的动静打断他的灵感,柳飞皱眉上下打量她问:“你从拉拉队那边过来的?”
羽静被他说中,笑说:“是呀!你怎么知道?”
柳飞理所当然:“你进来摄影社,嘴里哼哼唧唧的,不就是拉拉队近期比赛的乐曲吗?”
羽静走到他身旁,对于刚才看到拉拉队的表演的一幕仍旧心里澎湃,高兴:“徐觅跳得可好了。”
柳飞把脚平放在地板,板着一张脸:“没事多用点心在摄影社,少往别的社团跑,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你是拉拉队社团。”
羽静嘟囔:“看一下怎么了?徐觅也是摄影社,我替她加油打气不行吗?”
柳飞正色:“我是同意徐觅参加拉拉队比赛,我可没答应你没事串人家的门子。”
羽静眉飞色舞一边说一边在空中挥舞,好似她亲临现场般:“你不知道,徐觅在空中抛接的动作做得挺流畅,一下子往前,一下子往后,把你的心跟她一起揪得不上不下的,连指导老师都夸奖她的能力,还多加了一道难度高级的动作我觉得有空,你应该过去瞧瞧。”
柳飞半信半疑:“你是故意说得这么夸张还是真有其事?”
“真的!眼见为凭!”
“我一个摄影社的社长去看拉拉队的表演不是丢人吗?”
“有什么好丢人的,他们是跟你借的人,去看一下你家的人有何不可,何况,宋泉是吉他社的社长,他早就答应看拉拉队比赛的表演,他不丢人吗?”
柳飞生平最讨厌拿来被比较,他说:“他是他,我是我,我想不想去是我的事。”
羽静嘟嘴说:“好歹徐觅也是摄影社的人,你去看一下也不会少一块肉。”
柳飞并不想直接答应,从羽静进来时,他闻到一股扑鼻的咖啡香气,低头一看问:“你送咖啡来的?”
羽静点头把咖啡放在桌面上,柳飞伸手要拿,羽静急忙把咖啡挪到远处说:“钱来。”
“多少?”
“五十。”
“五十!这么贵,我随便去一间昂贵的咖啡店也没有你买的坑人。”
“大爷,我从大老远跑过来买难道不用一点买路费吗?”
“那也太坑了吧!”
羽静交叉双手,把身子一侧:“你这么有钱,算你一百都不为过。”
柳飞皱眉,从后方的口袋掏出长皮夹,打开抽出一张整齐的百元钞票放在桌上。
羽静开心的扬起眉毛说:“剩下的五十当我的小费了。”
“你…。”柳飞并不是心疼钱没了,而是生平第一次被人坑得这么惨。
“好歹你是摄影社的社长,大人不记小人过吧!”羽静摸着光滑的纸钞,小心翼翼的折叠好放入自己的口袋,见柳飞没有反应,转口道:“徐觅是摄影社的社员,她一定最希望你去看看她的表演。”
话题又绕回来,柳飞的视线落在桌面上,经过几周的沉淀,对于新办的杂志有了一点灵感,他想要做出不同于流行杂志的风格,带有一点简约和朴实,这样在市场上或许能杀出一条血路。
若是跟时下的杂志相差不多,肯定有其他的记者报道他抄袭,用负面的方式炒新闻也许会引起一些民众的注意,但是他更希望大家把重心放在他的努力上。
徐觅何尝不是,她肯定知道自己也有某些方面的不足之处,才会答应做大幅度的改变,尤其是在他知道徐觅答应接手拉拉队的重要位置时,柳飞的心中有一个部分被触动了,或许是他先前告诉徐觅,自己想要做点改变。
在一样的生活环境待久了,思想难免僵硬固化,如同柳飞摄影的习惯和徐觅在镜头前拍摄的动作一样,都是需要外界的刺激来做改变。
这样的道理是他最近才懂的,尤其是在徐觅告诉他要转换一下心情和努力方式时,柳飞这两天的灵感如同火山喷发涌出,仿佛想通了一些先前想不透的道理。
一开始是因为施羽静的特质让他想改变,如今徐觅都能鼓起勇气这么做,他应该要多去其他地方看看,尽管不是在摄影的领域之内,还是有值得他学习的地方。
“到底行不行?”羽静的说话声在柳飞的耳边响起。
柳飞表情瞬间拉了下来斜眼瞪她:“烦死人了,你到底是收了谁的好处?”
羽静囔囔:“你这个人很奇怪,说话说到一半,变脸跟翻书一样快。”
“还不是因为…。”从他接管摄影社的社长之后,鲜少有人在他面前说出反话,尤其是像施羽静这类人。
“因为什么,因为徐觅调去拉拉队,你觉得心里不痛快是吗?”
柳飞忽然间站起来,仿佛手上沾染了污渍挥挥手说:“我真的是服了你,行了行了,我去行了吧!”
羽静的眉头松开笑说:“这还差不多。”
柳飞瞄了一眼旁边的咖啡,他打开杯盖,喝了一口缓缓气:“能不能下次别卖这么贵?”
“行。”羽静感觉自己占了上风:“看你这么喜欢喝咖啡的份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