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远章的请封很快就被批了下来。封世子的旨意送来的时候,无论大家心里是怎么想的,对外都变现出了一样的喜悦。
青岚看着这些笑脸,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她们自己的儿子被封了世子呢。
这府中真正高兴地估计也就齐远章一个。
当夜齐远章甚至高兴地多喝了一壶烈酒。
青岚垂眸:对贺青薇和那对小儿女来说,齐远章可以算的上是顶好的丈夫和父亲了,可对别人来说就未必了,齐远章若狠到不愿意给人活路,那有人为了拼出个活路来就什么都敢做。
青岚知道谁会帮她。
*
老夫人的院子
老夫人正在看佛书,突然听到有叽叽喳喳的喧哗声,忍不住皱了皱眉头。
“外面怎么这么吵?”
她身边的嬷嬷连忙出去看了看,看到在一群小丫鬟围在石榴树下玩,估计是玩闹声太吵无意中惊到了老太太,但她仔细一看,自己的小孙女也在里面,这小孙女长的又好,性格又单纯,一向得家中人宠爱,就连她都不能避免。
她得想办法把这事圆过去。
这样想着便又带着笑意回到了屋子里。
“今年不知怎的,榴花开的格外早,还开的格外红艳,几个小丫鬟正是爱俏的年纪都围在石榴树下玩闹呢。”老嬷嬷轻轻地给老夫人捏了捏肩膀。
“许是老了,奴现在还忍不住想起夫人未出阁时候的事呢,那时候府里的芙蓉花开了,最大的那朵被戴在您的发髻上,真是光彩动人。”
许是想到闺阁里的趣事,老夫人眉宇间的怒气少了不少。
嬷嬷悄悄的窥了一眼,心底多少松了一口气。她又说道:“要是老奴说,今年榴花开的这样早又这样好实在是祥瑞,这石榴历来都是多子多孙的意思,如今府中这么多孩子可不就是多子多孙。”
老夫人这才笑了起来,但很快又愁了起来,她现在的儿媳的确是温良贤淑,从不戕害妾室,庶出子女虽不重视,也从不做什么不恰当的举措。
只一点,这府中孙辈的嫡子只有豚哥一人,豚哥的身体又一向差,是否能够接任家业还是个未知数,总不能让那些庶子继承爵位吧。
而且儿媳的多年不孕可能有些古怪。
她刚开始自然不知道,但后来也察觉了,远章到底是男子,不知道这后院的行事,太过鲁莽直接,还好她已经帮他爸尾巴扫干净了。
只是她心底难免有些埋怨,她也知道他怜爱薇娘,连带着也宠爱那一双儿女。
可为了一对未长成的儿女便让继室此生无法怀孕,这事做的便太过了。
她舍不得怪儿子孙子,贺青薇又已经死了,那自然只能怪贺家了。
想到这,老夫人又感觉有些心烦:“你下去吧,让我一个人静静。”
老嬷嬷有些诚惶诚恐地下去了,但心底却松了一口气,她服侍老夫人几十年了,知道她此刻已经开始为儿孙烦恼了,自然想不起刚刚那群小丫鬟的吵闹。
今日这事算是圆过去了。
隔日,老夫人便从身边选了两个容貌清丽的丫鬟赐给齐远章做妾。
长者赐不敢辞,这两位没出什么意外便进了齐远章的后院。
青岚用茶杯掩住了自己的笑。
老夫人开始出手了。
现在齐远章的后院已经隐隐分为了三派。
青岚安排进去的,她们都各自有把柄在青岚手上,对青岚绝无二心。
几个被齐远章自己带回来的姨娘,他们没有什么根基,只能各自报团。
剩下的便是老夫人送来的了。
青岚可不怕这后院乱,就怕她不乱。
只要他们不要做出什么贻笑大方的肮脏事来,他们怎么勾引齐远章那是她们的事。
“夫人您听说了吗,这几日花园里可热闹了,有人弹琴,有人跳舞,有人赏花,还有人荡秋千,最绝的是那放风筝的,听说风筝放到一半,绳子便断了,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偏生落在了侯爷的书房。”
青岚还没说什么,几个丫鬟倒是促狭地笑了起来,都是在这后院的,谁还不了解谁啊。
青岚用手中的圆扇敲了敲她们的头:“几个促狭鬼!怪不得一天到晚干事都不尽心,原来是把眼睛丢在花园了。”
几个丫鬟你推我,我推你的笑了起来,谁都不肯认。
“那侯爷是怎么应对的?”青岚含笑问了一句。
几个丫鬟摸不准青岚的意思,一个大胆的丫鬟吸了一口气说道:“想是侯爷最近春风得意,并未批评那些姨娘。”
为何得意,当然是因为心爱的儿子成了世子。
至于说未批评,那就太谦虚了,齐远章享受的狠。
青岚根据这几年的了解知道齐远章为人大男子主义,最喜欢女子柔顺地讨好他,他未必看不出这些心思,但他就是享受这些女子为他挖空了心思地讨好她。
几个丫鬟也不敢调笑了,反而是青岚依旧含着笑:“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待会儿到小鱼那拿几个香包玩,小姑娘还是要小小闹闹才好。”
至于小鱼对青岚的汇报就更详细了,比如齐远章夸那些女子琴音悠扬,舞姿动人,笑声清脆动人……
“那这么看来,最近侯爷实在是有些操劳过度了,叮嘱府医好好照料侯爷,别忘了开些提神的药。”青岚一边扇扇子一边温柔地吩咐道。
小鱼跟了青岚这么多年,也明白青岚的意思了,这药是要开,提神的药是肯定需要的,至于补气的便值得商榷了。
青岚想起什么,又补充了一句:“对了,最近几个妹妹又都辛苦了,便去给她们送些首饰玩玩,女儿家的头上总不能光秃秃的,总要几件首饰才好看。新首饰上头,不说侯爷喜欢,她们自己看着也高兴不是。”
这?不仅不罚还赏赐,这不就是暗示那些姨娘继续吗?侯爷又一副乐见其成的样子,这接下来后院还不定乱成什么样子呢。
小鱼也不得不承认自己有的时候也有些不懂自家夫人。
但她老老实实地点头:“奴婢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