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宫为远征王举办的接风宴,允许官员带家眷陪同。
名为接风,实际算得上是一个大型的“联谊交友会”。
筵席开始前,便有世家公子相互攀谈,老官员们互荐儿孙。
至于官员家里的女眷,则在暗暗挑选自己未来的夫婿。
今年秀女大选延缓,只有那三位权贵家的嫡女入主后宫,待字闺中的小姐们自然免不了心焦。
除了高台上的帝王,被关注最多的,是姗姗来迟的丞相纳兰誉。
芝兰玉树,俊秀文雅,举手投足,自有一番书生气。
不少女眷看着看着,就羞得以帕掩面。
丞相样貌不俗,又身居高位,实为夫婿的最好人选。
被数道目光悄悄打量着,云洛毫无所觉,脑子晕乎乎地,偏生还要摆出一副雅正端方的模样来。
十五侧身问:“主子,可要先行回府?”
“嗯。”云洛动作迟缓地点了点脑袋。
殿中一舞毕,云洛慢慢挪了出去,宛若一个头重脚轻的精致瓷娃娃,一点点撞入秦潇的眼帘。
“启禀皇上,臣不胜酒力,请允臣先行告退。”
秦潇将握着的酒杯放下,关心道:“爱卿身体不适,便先回去休息吧。”
闻言,云洛在心里满意地点了点头。
非常好,竟然没作妖。
可下一秒,她就知道自己高兴早了。
“来人,送丞相回龙涎宫。”
话音落下,相互攀谈的大臣们也都停下了动作,惊讶地看着话题中心的两个人。
当今圣上说什么?
送丞相去龙涎宫?
龙涎宫,那可是历朝历代皇帝的寝殿。
皇帝和丞相不是才不合吗?
怎么,实际如此亲近吗?亲近到可以同床共枕的地步?
纵然喝了酒后脑子再迟钝,云洛也意识到此举不妥:“皇上,微臣还是先行回府吧。”
“不行。”秦潇斩钉截铁地拒绝,“爱卿喝了酒深夜赶路,恐遭受不测。”
“无事,臣有贴身侍卫随时……”
话至中途,接触到秦潇微黑的脸色,云洛将剩下的几个字硬生生咽了回去:“全听皇上吩咐。”
“来人!”
就这样,云洛被强行送回了龙涎宫,十五也被请至偏殿下榻。
云洛是真的摸不清秦潇这个人了。
在宫里留宿就留宿吧,可怎么就是龙涎宫呢?
那么多宫殿,这不是平白惹人误会?
为了获取纳兰誉的信任与支持,秦潇还真是什么都能做的出来。
离开喧嚣热闹的筵席与人群,空气都流通得快一些。
夜风袭人,云洛的酒醒了几分,缓步走动着,好奇地四处打量。
步至内殿里,才发现龙床一侧还有一个书架。
机关文件,治国方略,应有尽有。
秦潇当真是不避讳她,就这么把私人的一切展现在她面前。
如此逛了小半个时辰,云洛觉得有些困了,倚着书架边的躺椅小憩。
躺下的一刻,后背被什么硬物咯了一下。摸索了一会儿,是一本包了锦布的话本。
不曾想,秦潇这样的人,竟也对这些民间流传的本子感兴趣。
云洛靠在躺椅上,随意翻开了话本的一页,细细读着。
“……萧秦慢条斯理地解开了君言的外衣,用身体的力道狠狠压制身下的人儿……
不多时,舌尖轻轻在肩窝处打着转儿,君言一阵面色潮红,口中止不住地溢出轻吟……”
这什么鬼?
云洛看戏的表情一时僵住了,又往后连翻了几页。
“啊,轻点……唔……”
“阿言,喜欢吗?”
“别,不要……”
轰——
心脏剧烈跳动着,云洛小脸一阵爆红。
想不到啊想不到,秦潇一副正人君子的做派,背地里……背地里竟看这些……这些粗俗的话本。
白日里秦潇匆忙藏起来的本子,想必就是这个。
还用金丝帛布包着,这么谨慎,那就别让她看见呀!
云洛震惊得字不成句,脑子“嗡嗡”轰鸣,一声高过一声。
萧秦不就是秦潇,君言自然是她。
她不过是和秦潇走得近了些,怎么到百姓的眼中,竟成了……这种关系!
大雍民风,何曾开放到这种地步?
两个男子,怎么能……
云洛一阵头痛,手却不听使唤地往后翻。
瞬间,某人仿佛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
原来,还能这样的吗?
指尖停留的那一页,正是萧秦用腰带捆住了君言,发生了一整晚不可描述的事情。
酒气上涌,云洛这下是真的缓不过来了。
民间,竟有这种书籍,还流传到了当今圣上的手中。看来,需得好好整治民风。
“阿言喜欢这个?”带着磁性的男声在耳边骤然响起。
云洛被吓得手一抖,话本“啪”地掉在了地上。
悦耳的轻笑萦绕在身侧,秦潇弓身,捡起了掉落的书籍。
“别,不要……”秦潇低喃着念出话本上令人羞耻的对话,忽而勾唇邪笑,“阿言想试试吗?”
咕嘟——
云洛咽了口口水。
试……试什么?
不是她想象的那样吧?
不是吧不是吧?
“你,你说什么……”云洛呆愣愣地发问。
秦潇眼底滑过一抹玩味的笑意。
连敬辞都不说了,看来是真的醉了。
真是可爱!
“阿言现今如何想的,为兄便想对阿言做什么呢!”
如何想的……
喵的,她能说她现在满脑子黄色废料吗?
究竟是她醉了,还是秦潇疯了?竟然说出这样的话。
“君言……君言不明白。”
烈酒带着醇香的余韵袭上脑门,少年的眼尾被晕染成一片粉色,嘴唇微嘟,像是在有意勾人采撷。
眼底,似含有万种风情。
“阿言可是醉了?”
带着蛊惑的口吻一步步靠近,云洛不知道什么时候,人已经被秦潇逼上了躺椅。
男人的大掌轻轻扣上她的手腕,身体的重量一下子压了过来。
距离,在一点点拉近。
“阿言,这样,恶心吗?”
秦潇鼻尖轻蹭了一下她的脸颊,小心翼翼地问。
云洛整个人都还晕乎着,几乎是有问必答。
“不,不恶心。”
“那……这样呢?”
最后一个字的尾音淹没在如潮的亲吻中。
秦潇以势不可挡的速度逼近,衔住那两片粉唇,肆意侵犯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