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情于理,阮离都不会在这个时候操办婚宴。
往直白了说,温言初距离他心心念念的位置,又延长了一段时间。
且,还有一件最重要的事。
使臣觐见,大梁需开设接风宴,由帝后共同接待远道而来的客人。
也就是说,即便阮离再不想看到凌倚,此时此刻,也不得不和和气气地与他坐下来慢慢谈。
一夜之间,局势再度逆转。
那些还未站派的宫人们,都决定置身事外。
……
日常稍后刷新哈
要插手这个人界位面的运行吗?
不,绝对不行!
天道对三千位面的掌控异常严格,就连自己都是借他人的躯壳生活。如果被天道发现,九漓大人擅自干涉人界,必定会遭到天谴。
这也正是,青缇即便知道具体情况,也无法动用自己的神力做出改变的原因。
九漓大人本就神识不稳,如果再因为自己浪费神力,那么复生之日可能就遥遥无期了。
“大人,云洛已有办法,还请大人收回成命。”云洛下意识拒绝。
男人默了两秒,语气平淡地道:“你没有。”
云洛:……
对,她确实没有。
不愧是九漓大人,就是犀利。
不过,她想说的是,自己这不是为了维护他吗?
九漓大人就不能,不能给孩子一个面子吗?
孩子大了,要脸!
九漓全然不知云洛心中所想,只是直白地说出内心的猜测。
事实证明,他的猜测也被成功验证了。
云洛久久不言,她在想办法说服九漓大人。
不一会儿,九漓又吐出了三个字。
“我走了。”
话落,云洛还没反应过来,凌倚便晕倒般趴在了石桌上。
好家伙,来无影去无踪的。
话说九漓大人你走之前,能不能把事情说清楚啊?
说是要帮自己,怎么个帮法倒是聊聊啊!
唉!
云洛属实无奈,她言尽于此,怎么做还是得看九漓大人。
思及此,云洛将目光转移到趴在冰凉桌面的凌倚身上。
晚风微冷,在这样四面通风的凉亭内睡觉,也不怕染了风寒。
云洛无声地叹了口气,走到凌倚的身边,顺手就拿过一边放着的大氅给凌倚披了上去。
忽然,云洛猛地一僵。
她缓慢地转动着眼珠子,落到自己的双手与大氅的相碰处。
似乎不相信一般,云洛又抓了抓那件披风。
绒毛软滑,摸来顺手。
自己,可以接触到实物了?
太好了!
这样一来,她想要做什么可就方便多了。
九漓大人说的帮忙,难道就是指这件事吗?
不过,既然自己能接触到实物,那能不能被人的肉眼看见?
深宫之内多出了一个陌生女人,还在深夜和当今君后纠缠不清,这样一来,明天她就能被禁卫军压入大牢。
“阿离……”
凌倚嘤咛一声,缓缓地睁开了眼睛。
那双因为昏睡而染上水雾的眸子,就这么直直地撞入了她的眼底。
云洛一惊,就连呼吸都不由自主地中断。
她还没确定,旁人是否能看得见她。
如果,如果被凌倚看见了,她该怎么和凌倚解释。
会被当作怪物抓起来的吧!
这样的事情发展走向,早已超过了这个位面人的固有认知。
若真被凌倚发现自己,云洛确实不知该如何自处。
于是,她努力地降低自己的存在感,保持着原有的姿势一动不动。
凌倚定定地看了她许久,而后似是失落般将目光落向别处。
刚刚,梦到她了……
好像,她就在自己身边一样……
得到了这个答案后,满腔的失落席卷而来。
陛下怎么会来一个“旧日冷宫弃后”这里?
是自己奢求太多了吗?
昔日的缱绻与温柔如画卷,曾经想起来多温馨的画面,现在想起来就有多让人心寒。
凌倚的一举一动,皆落在了云洛的眼里。
他还是看不到自己。
得出这个结论,云洛既松了一口气,又有些难言的失望。
看他这副魂不守舍的模样,云洛心底也干涩地难耐。
究其根本,也是因为自己过于武断了。
落得现在这个局面,逆风翻盘,几乎不可能。
但是,云洛从不信命。
事在人为,人定胜天。
阿倚,你等我!
“呼”
一阵微风吹过,竟在这个寒夜里,给凌倚带来丝丝暖意。
是错觉吗?
凌倚呆呆站了一会儿,直站到双腿发麻。
回头正要离开,却看见了那件掉落在地面上的披风。
风吹的?
凌倚不疑有他,躬身正要捡起那件衣服,却在目光所及之处,蓦然顿住。
那是……
只见披风的遮盖下,一个小小的方帕露出了一角。
凌倚捡起那件披风,连带着那块朴素的方帕。
这是,他不知何时昏睡前紧紧攥在手里的,陛下留给他的手帕。
说来奇怪,怎么刚才怎么莫名其妙睡了过去?
凌倚一边想一边将手帕小心折好,恰巧看到手帕右下角不知何时冒出的几个字:阿倚,等我。
阿倚,等我……
等我……
凌倚的双手已经难以自抑地颤抖起来,他好像知道,有人来过这里了……
原来,不是做梦,是真的。
那种熟悉的感觉,一下子击溃了他的心理防线。
凌倚鼻头微酸,将手帕叠好小心地放入怀中,而后仰头望着那皎洁无暇的圆月。
今晚的月光,亮的似乎有些晃眼。
滴!信任值上升一成,共计六成。
……
翌日,天光破晓,皇城内又收到了急报。
派去大梁与北国边境的将领前来复命,边境现状一切安好,争端暂未被挑起,百姓不必受战乱之苦。
除此之外,这名将领也带来了另一个消息。
北国朝觐的仪仗队,还有三日就要抵达京城。
这是自凌倚远嫁以来,北国第一次派人前来加强两国的“交流”。
对方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大梁人尚不可知,唯一可以确定的一个消息是:那位从宫外接回来的温公子,九成可能会被推迟封妃大典。
毕竟自古以来,国事优先。
帝王纳妃,再怎么说也不会当着别国使臣在的时候大肆操办。
更何况,这个帝王的君后,正是北国远嫁而来的五皇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