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露漫不经心的翻看着之前治疗资料，随口问：“王沐白和严玉都看过了？”

“嗯，一前一后。”

“都说了什么？”将文件夹合上，兴致昂扬的盯着对方：“他们中有没有决定帮我？”

“他们没办法帮你。”

神情暗淡的她心灰意冷摇了摇头：“木木，我没办法自救。”

“你可以。”易木木将刚拿到的香薰递到她手里，眼神虔诚：“心理学上我把所有能试的方法都试了，医学上，樊医生应该也是拼尽全力了。”

她垂下头，默默不语。

“即使我们把所有都知道的告诉你，也没办法帮到你。毕竟我们只是用自己的想法揣测你的所有行为，其中你当时的情感和想法是没办法还原的，所以，再坚持坚持。说不定某一个瞬间就好了，要充满希望。”

“记忆中的我和严玉形影不离，宋吟清和王沐白情深意浓。而现在，他突然告诉我，我和他是曾经的恋人。”双手托腮叹了口气：“你说，我相信你。”

“我不知道。”

“你是我的室友，肯定知道我和谁在一起的时间比较多以及我谈及谁的时候比较兴奋。你懂得，幸福的表情、难以抑制的爱意、情不自禁的欢呼......”

“那我再重复一遍时间线。”易木木摘掉眼镜，揉了揉眼睛：“我们大一的开学典礼上，优秀大四学生王沐白作为学生代表发言。大一下学期，严玉转学到我们班。三年后，严玉突然消失，你车祸、王沐白出国。”

“重点是什么？”她在纸上画出时间轴，黑色的线条平直却有些孤单。

“重点是你先遇到的王沐白，而严玉和你同一个班级，形影不离很正常。”

“所以，你觉得我和王沐白是情侣？”

易木木重新戴上眼镜，恢复了平日里的严肃表情：“这个问题不在我的工作范围内。”弯腰拿出一叠纸放在她面前：“这是你这三年的诊疗费。”

“我现在没钱。”将收据推到易木木面前，耸了耸肩。

“三年前你就说了这句话，现在你比那时候更穷了。”毫无情面的写了一张欠条铺到她面前：“签字、按手印。”

“易木木同学，你这叫落井下石。”爽快的签下名字，按手印的时候迟疑了两秒：“有没有乱收费的项目？”

“我从不欺负穷人。”

驱车来到严氏集团大楼，上电梯的时候碰到了王昙。

“你怎么在这里？”

面对质疑的目光，叶露掏出欠条在她眼前晃了晃：“找严玉借钱。”

王昙“噗嗤”笑出声，随即恢复了优雅的姿态：“你手里至少有五千万吧？”

“你不用费心嘲笑我。”将欠条收起，挺直腰身与她对视：“虽然现在你是大有名气的影后，但我又不找你借钱。如果你非要针对我，不如用钱侮辱我吧。”

面对她的坦然，王昙的神色变得异常诧异。电梯门开的时候，伸手拉住她的胳膊：“我们做个交易怎么样？”

“杀人放火的事我不干。”

“对你来说轻而易举，而且绝不违法。”

努力挣脱她的手，一脸坏笑：“成交。”

在总经理办公室等待开会的严玉，她随意翻看着书柜里的书。

一张照片掉落地上，捡起，照片中是她和严玉。两人勾肩搭背的站在教学楼前，笑到脸变形。

“这张照片记得吗？”

身后突然传来严玉的声音，她全身哆嗦，照片再次落地。严玉弯腰，细长的手触摸到照片时停顿了几秒。

“小露露，晚上我们去放孔明灯吧。”

“不去。”抬手将手里的书放回原位，阔步走到窗前：“我在警告你一次，不要叫的这么肉麻。”

他小心翼翼的将照片捏在手里，望着她的背影说：“以前你就不会觉得肉麻。”

“现在我长大了。”她用手指戳了戳玻璃，整个人趴在上面眺望地面：“大人不喜欢乱七八糟的别称。”

“大人才不会趴在窗户上傻笑。”

她收敛笑容，扭头看他：“如果是原来的我，现在我会做什么？”

“首先会视察我的办公室，然后夸赞我年少有为。”严玉一本正经的模仿着她，见她不禁露出笑容，箭步走到她身边，含情脉脉：“最后，你会抱紧我，命令我包养你。”

“停。”双手撑在他胸前，惶恐不安：“以前的我不是有钱又独立的富家女吗？怎么会让你包养我？胡诌八扯。”

“富家女倒是真的，可你一心只想做咸鱼，所以让我包养你也是真的。”

放下手，后退几步，绷着一张脸打量着眼前的帅哥：“所以你是为了不想包养我才选择消失的？”

“不是。”

“不得已的理由？”

严玉神色黯然，微微侧首躲避她的目光：“如果可以重来，我愿意不惜一切留在你身边。”

“不说这个了，我找你有事。”她将波动的情绪抛之脑后，从包里掏出一张支票：“帮我还给你妈妈。”

视线落下支票上，严玉拧了拧眉：“她对你说了什么？”

“没说什么，她是个好母亲。”

她拎着包往外走，听到严玉叫她的名字。

站在原地，思索几秒钟：“严玉，我和你肯定有很深的感情。但我觉得这种感情应该不是爱情，而你对我的好也不是因为爱。既然你觉得现在还不是说明真相的时机，那我也不勉强，我可以等你。”

“那王沐白呢？”

“他说我和他是情侣关系，我信。”双手不自觉的握紧，心底涌出阵阵暖意：“记忆不在了，可是感觉还在。”

“小露露，你真的要选择他吗？”

“我选择感觉。”

严玉一步步走到她身边，将照片塞进她的包里，低头看着日思夜想的脸，忍住想要拥她入怀的冲动，笑着说：“好吧，我放手，成全你们。”

半夜，她的睡梦中自己和严玉并肩站在篮球架下面，白T少年将球举到她面前：“给你三次机会，只要能投进一个球，我就放手，成全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