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相信二宝不会无缘无故打扰,并不代表其他人也信。
更何况尉迟熳还是尉迟觉阅的姑姑,沈文茵担心给他父母留下不好的印象。
毕竟谁都希望自己的孩子被人喜欢。
“你什么意思?难道你在说我骗人吗?”尉迟熳指着沈文茵。
尉迟觉阅起身挡在她前面,“姑姑,注意你的身份!”
“口口声声叫我姑姑,你可还有半点对我这个姑姑的尊敬?”尉迟熳痛心疾首。
好好一个孩子,都是被程雪这个女人给教坏了。
若换作是她,定能教出一个完美无缺的名门贵公子来。
不过一个无关紧要的称呼,她是哪里来的勇气对自己摆架子?
尉迟觉阅哂笑不语。
见没人站她这边,尉迟熳拽过后面的阿姨。
“她刚才就在旁边,你们可以问她,到底谁在撒谎。”
“啊”阿姨被拽地手臂疼,急忙摇头,“我,我也不知道……”
她是听到二宝哭才走出来,根本不清楚究竟发生了什么。
“你怎么会不知道呢,是不是怕她事后报复?你放心,伯父伯母都在,会给你做主。”
她说着,已经给二宝定了罪。
姑且不论她的话真假,对一个孩子如此咄咄逼人,未免太心胸狭隘了。
老爷子皱眉,审视地看向尉迟熳,好像不认识眼前的人一样。
尉迟熳察觉老爷子的目光,意识到了什么,松开手。
“其实我不是针对孩子,我是担心三嫂误会,害三哥和三嫂起嫌隙。”
为了她跟老公起嫌隙?
程雪听了直翻白眼,她还真当自己有多重要。
再说了,她是那种会随便迁怒于人的吗?
分明是故意说给老太太听,挑起那些陈芝麻烂谷子的旧事。
“行了,知道了。”老爷子不喜她说的话,对着二宝伸手。
“来,太爷爷抱。”
二宝搂紧沈文茵的脖子,沈文茵不忍老爷子失望,鼓励地拍了拍他。
“她好凶,捏得我脸好痛。”
二宝揉着自己的脸,看了一眼尉迟熳,躲进沈文茵怀里。
尉迟熳没见过二宝,刚才被程雪打蒙了,根本没注意她话里的意思,这会儿听老爷子自称太爷爷,震惊地看着二宝。
这难道是尉迟觉阅的孩子?
她不敢置信地转向尉迟觉阅,疑惑尚未得到证实,孩子一句话又让她刚才的解释全都白费。
老爷子不乐意地看了她一眼,虽没说什么,却已非常严重。
尉迟熳就算人前再张扬跋扈,在老爷子面前还是跟老鼠见了猫一样。
她父亲没什么本事,又过世得早,让她十几岁就饱尝人情冷暖,若不是老爷子照顾,她哪有这样的好日子过。
尉迟熳就算再傻,也不可能得罪老爷子,转头就跟二宝道歉。
“你叫二宝是不是?我刚才是看你太可爱,太喜欢你了,才想摸摸你的脸,你可不可以原谅阿姨……”尉迟熳一顿,理了理两人的关系。
“你可不可以原谅姑奶?”
二宝非常讨厌这个女人,看着沈文茵。
一个长辈都这么说了,沈文茵也不可能揪着不放,只能点头。
二宝吸了一下鼻子,挣着从沈文茵怀里下来,走到老爷子跟前。
“太爷爷,我决定原谅她了。”
“嗯,没想到我们二宝这么宽仁大度。”老爷子一脸欣慰地笑着。
二宝不懂宽仁大度什么意思,只知道被表扬了,得意地望向沈文茵。
沈文茵笑着对他竖起大拇指,二宝瞬间觉得人生都圆满了。
尉迟觉阅伸手点了一下他眼角的泪珠,“男子汉可不能动不动就哭了。”
二宝有点不好意思,用手背蹭了蹭脸。
“来,太奶奶给你擦擦。”老太太让管家拧了条热毛巾。
他们一家子其乐融融,看都不看自己一眼。
尉迟熳头一次对着一个孩子低声下气,面子里子都不要,没想到还被忽视地彻底。
原本是想来探探尉迟觉阅的情况,无缘无故被打一巴掌不说,还得罪了老人。
气死她了!
没人搭理她,尉迟熳觉得没趣,找了个理由匆匆离开。
欺负他的人灰溜溜跑了,管家找到了他的小汽车,被沈文茵抱着,二宝又眉开眼笑起来。
眼睛的红肿还未消,他就快要忘记刚才有多伤心了。
“妈妈?”二宝偷瞄了一眼程雪,扯了扯沈文茵的衣服。
程雪从进门后,眼睛就像钉在他身上一样,看得他毛毛的。
沈文茵也不认识程雪,只是猜到她的身份,不好给孩子直接说,有些犹豫。
尉迟觉阅倒是一笑,从沈文茵怀里拔出二宝,举到程雪面前。
“妈,你看,我儿子。”
他动作稍嫌粗鲁,沈文茵又抱得紧,直接把二宝裤兜里的东西给蹭掉了出来。
被举起来展示,二宝只来得及对程雪笑一笑,就急着去救他的红包。
沈文茵比他更快,“你哪来这么多钱?”
厚厚一叠,亏得他口袋深。
“别恼,钱是我给他的,想着娃娃出去玩,想吃什么都可以买。”老太太见沈文茵神情严肃,急忙解释。
“那也太多了。”沈文茵有些无奈。
“不多不多,一点也不多。”
老太太的心意,沈文茵只能让二宝把钱收好,以后再给他存起来吧。
沈文茵把钱放回二宝口袋后,就没事干了,有些局促不安地绞着手,因为程雪不只盯二宝,也盯着她。
程雪迫不及待想好好看看儿媳,见她很紧张的样子,又担心会吓到她,就开始偷瞄。
但她做得太明显了,别说沈文茵,尉迟觉阅都看不下去了。
尉迟觉阅拉住沈文茵已经绞得发红的手,凑到她耳边。
“紧张什么,丑媳妇都要见公婆,况且你这么好看。”说着,尉迟觉阅抬头看向程雪,“对吧,妈?”
只要尉迟觉阅喜欢,她就喜欢,更何况还给她生了孙子。
“对对对,好看。”程雪对沈文茵非常满意,连连附和,还顶了一下尉迟逸。
尉迟逸就尉迟觉阅一个儿子,他小时候一点都不安分,调皮捣蛋,逃课打架。
父子相处,大部分都是非常严肃,剑拔弩张的状态。
很多时候不是对峙就是谈判。
也怪老人家太宠孩子,养成他嚣张傲慢的性子,以至于后来,他这个做父亲的根本管不了他。
二十多年他已经习惯了用一种亦敌亦友的姿态对待孩子,这时候突然来了一个腼腆害羞的小姑娘,他倒是有些拘谨,不知如何打交道了。
“以后觉阅就拜托你了。”尉迟逸想了一会儿才说道。
夸小姑娘呢,他在说什么?
虽然这话没错,但那是后面她要说的。
程雪睐了他一眼,“对了,不是有两个娃娃吗?还有一个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