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宁,一直跟自己较劲不是办法,我知道你想找到证据扳倒乔蕊,可你有没有想过就算你扳倒了她,还可能有下一个侧妃进府,我这么说你可能不爱听,逝者已逝,你该多保重自身。”
“道理我知道,我就是不想让宁欣就这么白死,害人的人还好好的,我心里咽不下这口气。”洛宁看着那碗快凉透了的的安眠药蹙紧了眉,“你别劝我了,我自己决定的事不会改的。”
“没让你不报仇,我是怕你太激进容易中别人圈套,不管什么时候,人都该保持清醒。”纪九见她还是一副固执己见的样子,干脆把安眠药倒进了水盆里,“不喝也可以,但你不能再跟自己过不去了,身体是本钱,你看看你这段时间小病不断,拿什么和她们斗。”
“好,我知道了。”洛宁脸上终于不再只是嫉恶如仇,多少放松了一些,她比之前又清瘦了不少,纪九还想再叮嘱两句,几欲张口还是退了出去。
洛宁的状态总归是好了点,也有心思重拾画笔了,刚入春宫里就要在野外举行踏春涉猎,所有官眷贵族都要参加,洛宁不会骑马,祁令嘉要她一个月内学会,她想着应该也不难,在看到那足足有两米多高的马时突然退缩了,“头一次学骑马的人是不是很容易摔下来啊?”
“你放心,开始我会牵着缰绳走,你先练练骑马姿势,找找感觉。”纪九说完了直愣愣的盯着洛宁看,洛宁干巴巴的笑笑,右手不停的摸马鞍,就是不肯上马。
“这马脾气好不好啊?”
“小黑很温顺,只要不碰到它尾巴或者其他敏感的地方就没事。”
“那有没有矮一点的,我怕我上不去。”
“到时候别人都骑汗血宝马,就你一个人特别,你觉得好看?”
“我觉得不难看。”
洛宁磨叽半天,纪九再有耐心也耗得差不多了,在他耐心耗尽前洛宁心一横,一脚踩了上去,另一条腿还没跨上去脚先踢到了小黑屁股,洛宁还没反应过来就被小黑一蹄子撂了下去,还好纪九动作快当了肉垫,不然洛宁怕是要趴着睡上一个月。
洛宁抬起头看向小黑,它只淡淡的看了她一眼,不屑的甩了甩尾巴。“纪九,这就是你说的温顺?”
“它平时脾气是很好的,可能是你踢到了它的缘故,我给你换匹稍矮点的马吧。”
“我一开始就让你给我换匹矮点的,你非要赶鸭子上架,看我出丑你高兴了?这次我要自己挑……”洛宁抱怨个不停,纪九笑而不语,静静地跟在后面听着她抱怨。
在几轮僵持过后两人统一了意见,选了一匹将近两米高的马,上马之前洛宁还讨好的给它喂了根胡萝卜,有了上一次的教训她这次使劲抬高了腿,好歹算是上去了。洛宁适应了一会儿也没那么紧张了,纪九牵着缰绳走的不快不慢,“我看你也不是那么害怕了,你自己拉着缰绳,我再把小黑牵来跟你一起骑。”
“好。”洛宁攥着缰绳开始打量四周,祁家的练马场足足有五个宅子那么大,有林地有空地设计的也合理,没多久纪九骑马赶了上来,“它就听你的话,我猜它是匹母马。”
“公的,是我从小养到大的,你跟它混熟了它也和你好。”纪九摸了摸小黑脖子,“去了皇家的场地比这还要大,你要注意安全,里面的奇珍异兽是不允许猎杀的,躲远一点就好。”
“知道,我就当参观动物园了。”
“别想的那么轻松,就算是糊弄过去也不容易。”纪九不放心的看了洛宁一眼,“我就怕到时候乔蕊她们讥讽你马术不精,你要是忍不住可就完了。”
“放心,我怼人也看场合,当着皇上皇后的面我会收敛的。”洛宁大着胆子学纪九的样子控制缰绳,马儿果然跑了起来,她不敢骑得太快,就算是这样下了马还是走路不稳,“第一次骑马都这样,习惯了就好。”
“早知道早点下来了,腿疼。”洛宁一瘸一拐的往前走,“不过骑马还是挺有意思的,比坐轿撵强多了。”
“你见过有几个大户人家出门自己骑马的,权当兴趣爱好或炫耀资本。”
“你一说我想起来了,好像他们还要统计成绩,那我从小到大连只鸡都没杀过怎么办?”洛宁一想到自己要杀生心里多少有点不舒服,纪九用看异类的眼神看着她,好像她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草包,“到时候我打两只给你,你拿着交差就行。”
“哎你那什么眼神,我不敢又怎么了,我这叫爱护环境保护动物!”走在前面的纪九应付着答应了两声,等洛宁跟上来他突然顿住了,“明天我有点事情要出去一趟,可能要三五天才能回来,卫华可以继续教你。”
“什么事啊?”洛宁随口问道。
“之前我托人帮我找我阿娘的下落,好像有消息了,我想去落实一下。”纪九语气一如往常平静,眼底的欣喜是掩盖不住的,“那你多在外面呆几天也没事,不着急。”
洛宁是真为纪九高兴,不管那消息准不准确,起码不是大海捞针了,她喜悦之情还没消下去在卫华教她骑马的一刻钟里烟消云散,洛宁紧紧的攥着缰绳,生怕自己小命不保的紧盯着卫华,“我真骑不了太快,我这才学第五天,没必要这么着急吧?”
“世子妃,您是要去骑马打猎,不是遛马,这样下去怕是会被他人耻笑。”
“不怕,我脸皮厚。”话音刚落卫华眼神像刀子一样飞了过来,洛宁连忙改口,“不是,是纪九跟我说我糊弄过去就行,剩下的他帮我解决。”
“他惯着你,但你不能什么都指望他。”卫华一着急连敬语都忘了说,“失忆不是不治之症,你不能一直用它做挡箭牌,洛宁,你既然在骆伽懿的身体里,你就做不了自己。”
卫华的话犹如醍醐灌顶,洛宁陷入沉思久久没有反应,她拉着缰绳攥的发麻了也不松手,这么尖锐的问题她不是没想过,她也确实是想靠失忆这个由头一直过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