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晚单膝跪地“属下定不负魔尊嘱托。”

刹那间，桑晚面前出现一个药瓶。桑晚困惑，抬头。

“你将此药给尹家人服下，待取珠之后，便是尹家灭族之时。”魔尊的话一字一句传入桑晚耳中。

桑晚怔住。

“还不领命。”一股威压从头顶传来，冥帝此时正看着桑晚。

“是，属下领命。”桑晚看了一眼冥帝，再次垂首。

……

冥帝三人回到大厅。

桑晚和初眠双双跪地。冥帝站于跟前，一双眼直直地看向桑晚，似是在打量什么。

“你与尹易怎么回事。”食顷，冥帝质问式的说。

桑晚没答，她也不知道该如何解释。若是以前桑晚不会忤逆冥帝半分，对于这个将自己捡来的师父，尽管对自己很严厉，可桑晚一直心怀感激和敬佩。冥帝于她而言，就如同娘亲一般。

初眠见桑晚没回应，想要用心隐之术提醒。冥帝一个目光过去，初眠便停止了动作。

冥帝直接用了灵力压制在桑晚身上，有点生气的说“你是承认了？”

桑晚低头，艰难的用灵力抵抗。她不知道，从小到大，她除了修炼就是修炼，没人与她这样交心过。

她不吃鱼。他把鱼刺挑完，给她。她怕黑。他说:我就是你的光。她受伤。他说:疼就说出来，我会陪你。她行事。他说:不用一个人扛，有我在。她喜欢美景。他说要带她游历山川。她喜欢美食。他便天天给她烹饪不同的菜肴。

他护着她的一切，给了她从未有过的安详和平静的生活。而如今，她却要杀他，甚至灭族。

一盏茶过后，桑晚脸色有点苍白，带着汗，衣服被浸湿，却没有说过一个字。

“执迷不悟，来人，带下去，炎鞭五十，关进水牢。”冥帝收了灵力，坐在上面。

“冥帝息怒，少主她两日后，便要回尹家，这样恐露出破绽。”初眠立马开口。

冥帝看着桑晚“直接关进暗牢。”

初眠愧疚，沉默。她忘了，每次桑晚被处罚的时候，最不能做的便是求情了。

桑晚本来没什么反应，可听到暗牢俩字，立马抬眸，眼中带满恐惧。暗牢，一个没有丝毫光亮的地方，是冥帝根据黑暗秘境所建立的，被用来惩罚犯人的地方，后来成了桑晚的常居地。暗牢里面伸手不见五指，经常传出一些阴森、可骇的声音，甚至迷人心智，让人产生幻觉。上一次桑晚被打炎鞭一百，然后关进了暗牢，差点没出来。

“可想好了？”冥帝见桑晚的反应，似是松了一口气。

桑晚看着冥帝，瞳孔微缩，犹豫着开口“为什么一定要灭了尹家。”

冥帝起身，走向桑晚“尹家若只是普通隐世家族，又怎会有焰鸣珠这种灵宝。它乃是上古遗族，因不愿参与斗争，一直更名换姓，隐于今日，而焰鸣珠乃是尹家世代守护的传承，若魔族拿了焰鸣珠，你觉得尹家会善罢甘休吗，之后魔尊统一六界，你觉得尹家会站哪边，以尹家的战斗力完全不输于今日隐世的五大家族，甚至更胜一筹，你觉得魔尊会留尹家吗？”

一字一句敲打着桑晚，就像一盆冷水泼下来，泼灭了最后的希望。

片刻，桑晚再次低下了头“师父，对不起，晚儿不能，一定还……。”

“啪”一个耳光，打在桑晚脸上，冥帝怒吼“你不能？你知不知道你身上背负着什么，你有没有想过，因为你的选择，很有可能让整个冥殿因你而亡。”

桑晚沉默。她很纠结，她知道，冥殿若不是有师父，早就被狂帝收了，所以师父纵使很严厉，对待下属亦是不苟言笑。可冥殿的每个人都很感激她。

因为在魔族一向都是强者生存，一但冥殿不复存在，所有人都将成为其余势力的奴，除了少数的强者。传言上一任冥帝慈善，收留了许多老弱妇孺，但也因此很多魔自愿跟随他。可五万年前的一天，上一任冥帝突然消失，连带着冥殿的精锐部队也随之消失，剩下的都是一些战斗力中等偏下的魔，狂帝很快派人收复了冥殿。就在冥殿危难之际，南思出现了，一身青衣，手握十大灵兵之一绝影，一人独闯狂殿，所向披靡，狂帝也被重伤。自此，才有了如今的冥殿。

冥帝见桑晚仍然没反应，拧眉“来人，带走。”

闻言，桑晚缓慢的起身。

初眠不舍的看着，又不敢求情。

……

两日后，直到临行前，冥帝才把桑晚放出来。

房间内，初眠在帮桑晚整理。此时的桑晚拧眉，惊魂未定，双眼无神，双手紧握，全身紧绷地坐在浴桶里。头发凌乱，嘴角还有些血迹，手臂上数不尽的抓痕。

初眠看着这样的桑晚，虽然已经这么多年了，但仍是心疼。不过今日却带着些许震惊，以往桑晚只要在里面待着两天以上，出来都是狼狈之至，可今日虽然头发乱了些，却只有手臂上有伤痕，虽多，伤口却不深，初眠觉得是不是少主改变了。

可很快她的猜想就被打破了，当她把药丸递给桑晚的时候，一口鲜血从桑晚口中吐出，“轰”的一声，落在水里。

初眠急迫“少主。”

桑晚随意地用手擦了一下嘴角的血迹“无事。”

“你是不是用灵力抵抗了，你这是在玩命。”初眠看着桑晚。

暗牢虽可怕，但一般不会伤人。眼下，桑晚受了内伤，肯定是用了灵力抵抗，造成了反噬。在暗牢里，不能使用灵力，更不能用灵力与暗牢对抗，否则便会被反噬，严重者直接魂飞魄散，且不能转世，魂魄永生永世困于其中。

“我有分寸，你放心吧，这件事，别告诉师父。”桑晚不以为然。

初眠无奈，这两个主子，脾气一个比一个硬。于是便继续帮着桑晚整理，还用灵力帮桑晚疗伤。

临走时，冥帝没来，只是送来一张纸条:孰轻孰重，冥殿存亡与否，皆在你的一念之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