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妖一鬼一除妖师站在公交站牌旁边等公交车。

是的，等公交车。

宋宴就纳闷儿了，问白依依：“咱们三个都不是人，去陈浩家一定要坐公交车吗？”白依依低着头，两个食指在绕圈圈，小声嘀咕：“我也不想坐公交车啊，关键是……我不认识路，就知道怎么坐公交去他家。”她嘀咕的声音再小宋宴也听到了，一个因为不认识路需要坐公交去找生前男朋友的鬼。

宋宴差点笑出声来。

已经是深夜，公交车上的人也不是很多，司机大叔把车停稳，看着李凭渊和宋宴隔着一个人的位置先后上车，默默地看了一眼手腕上的表，十一点三十分分，很好，不是午夜，不用担心。

开车过程中大叔忍不住又瞄了两眼，心中奇怪：怎么回事他们是认识的吧？那两个位置不是相邻的吗，完全可以坐在一起啊，为什么要一前一后？那女的还把靠窗的位子留了出来，难道那里坐着一个……

司机大叔心里充满恐惧，不敢再看一眼，只求那两位或者三位乘客下一站下车。而白依依坐在位子上朝窗外看路边的风景，显然还没意识到她站在李凭渊和宋宴两人之间上车并落座的行为给司机大叔带来多大的恐惧。

“前方到站，中央公园站，请下车的乘客到后门下车，不要倚靠车门，请给老、弱、病、残、孕以及怀抱婴儿的乘客让座。”

中央公园站到了，宋宴叹气，当初就不应该跑到中央公园去，她要是不去，也不会遇到李凭渊。

都是那个大月亮勾引的她！

“阿宴姐，你看起来很不开心，为什么？”白依依身为一只鬼是最能感觉到情绪变化的，宋宴自那句公交广播响起来后就有些不对劲。

宋宴没法回答她也不好回答她，好在她也没在这个问题上纠结，很快被窗外的事物吸引住了，拍拍宋宴的肩膀语气切兴奋：“阿宴姐你看外面有位好漂亮的汉服小姐姐！”

宋宴没理她，微微摇头表示不看。白依依鼓着脸把半个身子穿出车外又缩回来：“小姐姐走得好快啊，不过话说回来，这么晚了在公周园附近拍外景吗？”

她突然穿出车外这一动作把宋宴吓了一跳，以为她要跑差点也跟着穿出去，坐在后面的李凭渊反应慢点就没有动作，也幸好他反应慢了点才避免在众目睽睽之下召唤出一把剑引起社会动荡。

两人一鬼在下一站下车，司机大叔可松了一口气，一路又停了几站，在终点站放下最后一个人，有十五分钟的休息时间，在这十五分钟的休息时间里可以司机在车上休整，可以下车吃东西抽烟，就是不能把开走。

司机大叔划开手机点进公交司机群里发了一条语音：“哎哟我的天啊，哥几个开夜车走中央公园站的可得小儿着点，兄弟差点就见不到大家了。”语音发出，群里很快有了回复，几百人的大群，瞬间把他的消息刷上去，司机大叔一条也没来得及看，正看着面前突然在过来的一群人发愣。

其中有人问“507路公交车司机？”

司机大叔双手举起，老实点头，并回想自己犯什么事儿了。

“你们别吓着人，这么公事公办做什么，不过是问句话罢了，搞得抓通辑犯似的。”一位男子从围住司机大叔的人后走出来，大叔看清了小伙子的长相，看起来年纪不大，二十来岁的样子，长得那叫一个俊，纵使他是一个男的都会在心底惊叹一句：真他妈帅。不过惊叹归惊叹，他倒还没忘了自己身处什么样的境地：“我这是犯了什么事儿啊，你们要问什么？下班时间快到了，我还要把车开回总站去的，不准时会扣工资的......”司机大叔还想说话，被眼前这位这么看着竟然不敢吱声了。

他拿出一张照片让司机大叔辩认：“你车上是不是上来过这两个人。”

司机大叔拿过照片看了一眼，马上认出是那两位让他惊恐害怕了一路的乘客，吓得差点拿不住轻飘飘的一张照片，就连说话的声音都有点颤抖：“是上来过，他们是从和平松站说不上来的，在时代花园站下去了。那两个人奇怪的很，明明是认识的不坐一起，上车的时候还是隔着一个人的位置上的，像是有还有一个人在他们中间隔着……”

点头表示了解，招呼人过来：“方明昊你去解决一下他，其他人跟我来。”被叫到的方明昊站得笔直：“是！”

司机大叔都快哭了，什么叫做“去解决他”？不会是知道的太多要被灭口吧！

“大叔您放心，不要怕，这事儿我熟，我下手很快的，保证你一点痛苦都没有。”

嗯？？？这事儿熟？下手快？没有痛苦？

这下司机大叔真的要哭了，求饶的话就在嘴边，却因为害怕怎么也说不出来。眼看方明昊逼近，已经退无可退了，索性闭着眼睛等死。

“不是……您闭着眼睛我怎么动手啊？”方明昊看着他牙关紧闭的样子突然明白了什么：“大叔您是不是觉着咱要杀您灭口啊？”实在忍不住笑了几声：“我们是正规组织来的，不会干干什么杀人灭口伤天害理的事情。”

司机大叔半信半疑睁眼，他睁眼的瞬间方明昊在他眼前伸出手，五指张开，收拢成爪，一套迅速而又简单的动作使司机大叔的眼睛失去了焦距，神情呆滞，思考能力已经停止，脑海里只有方明昊现在所说的话：“今天和往常并没有什么不同，上车的每一位乘客都没有可疑之处，他们都是正常人，到了终点站之后你也没有遇见任何人。明白了吗？”

“明白了。”司机大叔说话毫无情感波动。

方明昊笑着点头：“很好，那么在我打完这个响指之后闭上眼睛，在心里默数十下再睁开。”

终点站周围人烟稀少，又是在深夜，因此响指声格外清脆。响指过后司机大叔闭上眼睛，方明昊转身以百米冲刺的速度离开，一边跑一边回头看司机大叔有没有提前睁眼，看跑得够远就停了下来慢慢走，抬眼看见前面不远路灯下站着一个人，旁边还停了一辆车，方明昊认得那是谁，走过去：“哟，这不是杨钧吗，你在这干嘛，秦队不是让都跟着他吗？”杨钧一边开车门一边说：“秦丞域那家伙忘了留一个人带你过去，身为咱们的人形删除记忆闪光棒，怎么能在行动中缺席呢。”

方明昊苦着脸上车：“我还以为秦队就叫我一个留下来是用不我了让我处理好后该干啥干啥去，没想到是忘留人了。”上车坐定，扣好安全带，跟开车的杨钧唠两句：“这次秦队可带了不少人出来，你刚才看见没，连五行组那七个都带出来了。这么大的阵仗，对方是什么人啊？”越说越好奇，脸上就差写着两个字‘八卦’。杨钧在开车就没有回头，不过从他说话的语气来看也是很好奇：“我也不清楚，不过听古武组的人说秦丞域找过他们问了有没有一中步法让人的移动速度快到瞬间消失，我猜又是个有能力的。”他怪笑几声，声音阴恻恻的有点吓人：“搞不好还不是人……”

“神经病啊，大半夜的吓谁呢？不是人还能什么，你好歹也是个受过十几年教育的人，要相信科学！”听他这么说杨钧就不同意了，马上反驳：“就不能是个鬼了？别跟我说这世界上没有鬼，前几年那件事儿就没了个队长，到现在还没有头绪呢。就算不是，你还不兴人家是个妖？”听他越说越离谱了赶紧打断他：“行了行了你尽说那没影儿的，世界上哪有妖啊……”

“切……”杨钧翻了个白眼专心开车没理他。自己也就这么说说，世界上哪儿有妖啊。开了一会突然开口问他：“你说这个世界上真的没有妖吗？”

方明昊：我他妈哪里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