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线上推广的数据还不错，线下的展览也如期进行，一切步入正轨，程音订了餐厅，和李若一约好时间，打算犒劳一下李若一和她的同事们。

她以为会再次见到常泽涵，但迟迟不见他的身影，她刻意地问李若一，人是不是都齐了。李若一这才说：“呀！忘记说了，常泽涵来不了，他女朋友从杭州过来找他，也好像是前女友，具体不清楚。”

小彤听完在程音耳边悄悄说：“我就说嘛，这样的优质男怎么会没有女朋友？或者男朋友。”

程音冷笑了一下，庆幸自己还算理智，没有因为那封邮件和他的出现，陷入虚无缥缈的过去，她度过了危机，这比什么都重要。

喝了一点酒，微醺的李若一过来找程音聊天，她感慨道：“这个月虽然很累，但都是值得的。尤其是常泽涵，他熬了好几个通宵，整个人都蔫了。”正说着，李若一紧握在手里的电话响了，她立马条件反射般坐直，一看是常泽涵，嘴里嘟囔了一句，还好不是客户。

李若一跟电话那头说：“忘了哪个包间，我出去接你。”

常泽涵进来，整个人耷拉着没什么精气神，从墙角拉了张椅子放在程音旁边坐了下来，拿起菜单开始看。

李若一开始起哄：“你不是去接女朋友了吗？怎么不和人家一起吃饭？”其他人也跟着开始起哄。

“你别瞎说，不是女朋友。”

程音没有表情，也没有说什么，过了一会，常泽涵凑到程音耳边说：“前女友的妈妈来做手术，她自己过来，我去西站接了一下，把她送到酒店就赶紧过来了。”

“啊？做什么手术？”程音问。

“说是小手术，她没说，张慕桐肯定知道，但我也不去打听了，想说自己就会告诉我。”

“做手术自己过来？那谁不一起来吗？”程音不清楚关于常泽涵这几年的一切，包括他曾经的女朋友的名字。

“她妈妈从老家坐高铁，她从杭州飞，估计也快到了吧。”如果常泽涵再贴近她耳朵一点，估计能听到她砰砰砰的心跳，程音刻意躲了一下，常泽涵才意识到距离太近，脸上有一丝抱歉的表情。

“看你这么憔悴，怎么不直接回家睡觉呢？”程音问他。

“想来就来了。”

25

项目告一段落，生活和工作重新回归平静，不用殚精竭虑忙前忙后了，程音顺利度过危机。那天吃饭之后的一周，程音没再跟常泽涵联系过，工作群也几乎没出现过小红点。程音也曾不经意间想过，可能他和前女友重新有了联系，旧情复燃。庆幸的是，这段时间邮件给她带来的所有顾虑、遗憾和不知所措，在见到真人后，终于可以释然一点，不再去想，看到他很好，也就没有那么多的遗憾了。

程音也没想过，张慕桐林颐程音常泽涵和美，五个人在多年后又重新坐在一起吃饭，这样的场景想来太过不可思议。

程音和美林颐三个人一起到的，仨人走进包间的第一眼，看到的是常泽涵，她们关上门坐好，张慕桐说：“昨天晚上常泽涵打电话今天约我吃饭，我想着刚好要跟你们一起，就带他一起来了，你们不介意吧？”问的是“你们”，可张慕桐眼镜只盯着程音，在等着她说出那句不介意。

程音看到张慕桐的眼神，赶紧说：“当然不介意，我们见过很多次了。”

和美独自置身事外，以吃瓜者的身份看着眼前的局面，不禁偷偷笑了一下。

“你笑什么？”程音转头瞪着坐在她身旁的和美，她心里清楚和美在笑什么，这句话的意思是“有什么好笑的”。

“我就是开心，大家聚在一起，替你们开心。”和美重点强调了一下，替你们开心。

菜开始陆续上了，三个人手机同时震动了一下，程音解锁打开微信，林颐在群里发了一句：“他可比以前帅多了，走在路上我会多看一眼那种。”

程音没有回复，重新把手机锁上了，瞟了一眼林颐和美，她俩都在疯狂打字，程音脚趾头都能猜到他俩在说什么，也就懒得去看。

沉默了有一会，张慕桐终于开口了：

“今天请大家来呢，主要是想宣布一件事。”

停顿了一下，林颐装模作样地问了一句；“什么事这么重要啊？还专门把我们叫来宣布。”

张慕桐接着说；“我跟林颐打算结婚了。”

正在喝水的程音听到这句话呛了一下，水喷射出来不说，呛到咳嗽了好大一会，张慕桐也没办法继续说下去。

她缓了好大一会，为避免尴尬拿起手机看了起来，打开微信，才知道刚刚林颐在群里不是说她和常泽涵。

林颐：“我跟张慕桐在一起了，他今天就是说这事的，他说看看你们反应不让我提前说，我觉得还是打一个预防针，你们装作不知道就好了，但是别表现得太假。”

和美回她：“啊？什么时候的事？？怎么一点不透露？”

林颐：“没多久。看程音以为我们在谈论她的样子好搞笑。”

和美：“她一定以为我们在说她和常泽涵，还故意不参与讨论。”

然后是一连串哈哈哈哈的表情。

程音看完回复一个“切！”然后关上手机，开始吃东西。

和美跟张慕桐说：“虽然当年，当年的事不说了，我只是感慨一下，希望你们俩在一起能快乐。”

张慕桐说：“肯定会的。”

和美说：“来瓶酒吧！”

和美出去挑了瓶酒回来，常泽涵说；“我就不喝了，我送你们回家。”

和美说：“没事叫代驾。”

常泽涵说：“叫代驾车里位置就不够了。”

“那倒也是。”

酒过三巡，张慕桐说：“这个空瓶子刚好可以玩真心话大冒险，来吗？”

“我先来！”林颐拿起瓶子开始转，第一局转到了和美。

真心话大冒险真是永不过时的游戏，他们以前也玩过，和差不多同样的人，时间流逝，人都还在，难能可贵的情谊。

她问和美：“选真心话还是大冒险？”

“真心话。”和美不假思索回答。

林颐想了一下问她：

“这两个男的非让你选一个你选哪个？”张慕桐听到这个问题，笑着说：“你喝多了吧？”

程音也跟着起哄：“快回答。”

和美说：“当然选常泽涵啊，长得帅，重点是还单身，你说是不是呀程音？”

程音说：“别闹，你怎么知道人家单身？”

唯一一个清醒的常泽涵一脸无奈，酒精确实让大家有点玩得太开，但他也跟着一起笑，笑着笑着低下了头。

和美说：“那我转到他问一下。”话还没说完，和美已经开始转瓶子，快到常泽涵的时候她用手挡了一下瓶子，成功在常泽涵面前停下，她急不可耐地问：“你有女朋友吗？”

常泽涵回答没有，和美又接着问：

“那你有男朋友吗？”

常泽涵说当然也没有。

听完常泽涵的回答，和美转头跟程音说：“你看？我说的没错吧？”

程音一脸无奈，翻了个白眼，很勉强地说了句：“关我什么事？”

轮到常泽涵转瓶子，果然命运的转盘在程音的方向停下，他问：“真心话还是冒险？”

“真心话吧。”

“坦白一下你的感情经历吧。”常泽涵说。

程音深叹一口气，听到这个问题脸突然沉下来，她酒劲上来，情绪有些激动，便开始滔滔不绝：

“好吧，既然你问了，我没什么不能说的。

刚工作那年我在饭局上认识了一个比我大5岁的男的，异地，就很正常的步骤我们在一起了。刚在一起一个多月的时候吧，他第一次冲我发脾气，把我吓哭了。

然后疯狂道歉，买了当天的机票飞过来跟我道歉，他说不是故意的，我当时觉得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就原谅他了。

后来我们一起去玩，我看到他手机有条微信，直觉告诉我他有情况，果然，我看了他手机，他有另一个女朋友。

半夜三更，他给我跪下道歉，说已经分手了，那女的一直纠缠他，后来又发现了几次他们联系，我就下定决定分手了，那个时候也不知道怎么想的，他说继续做朋友不要删微信，我就没删，分手了偶尔还是会联系。

那个时候我一个大学同学在追我，当时太难受拼命想抓一个救命稻草，我就答应了。

我告诉他我已经开始新的生活，希望不要再联系然后把他拉黑了，他就来找我。他到公司堵我，说到他住的酒店说清楚，聊一聊，便再也不打扰我。

当时傻啊，不想在公司丢人，我就去了。现在想想特别后悔，但是就是去了，在酒店里，我们聊着聊着就吵起来了，他非说我是出轨，开始发脾气，控制不住地怒吼我，我想分手了我也不怕他，就大吵了起来，我提起他那些烂事，彻底把他激怒了。

他抱着我我挣脱不了，把我上衣脱了，我彻底没力气挣扎，也不敢激怒他，想着他发泄完了能让我走。没想到他把光着上半身的我推到窗户口，大冬天的，打开窗户，拿酒店的水壶灌满凉水往我头上浇，我越反抗他就越凶，直到我不敢出声任他摆布，后来他打了我一巴掌嘴巴合不上了，他气才消，才让我走。

我从酒店给当时那个男朋友打电话，他只说了句：‘报警吧！我也没办法他就是个疯子，我怎么摊上这种事。？’除了责备我为什么要去酒店之外，他始终没说要过来找我，第二天我就跟他分手了。我不敢报警，怕之后他再堵我。

这俩人都没联系了，这件事之后，我花了好几年才走出来，当时谁也不敢说，谁都不想说，觉得自己太丢人了，怎么可以这么丢人，唯一想做的就是把这个秘密藏起来，想起来就偷偷哭一会，哭完就好了。

所以连他们俩都不知道，我当时就想，我做了什么孽要遇到这样的事情？之前喜欢别人，别人不喜欢我，等终于有人喜欢我了，他还不是喜欢我一个。”

程音说着哭了起来，她又叫服务员拿了一瓶酒，试图用酒精浇灭悲伤的情绪。

林颐一把抱住程音的头，擦了擦她的眼泪说：“你怎么什么都不说呢？永远都这么要强，受了委屈往肚子里咽。”

程音说：“我觉得太丢人了，怎么可以这么丢人？我25岁之前就是个傻子。这些年我特别战战兢兢，稍微有人大声说话我都能吓一跳。不过，现在都好了，我敢说出来就说明在我心里都过去了。”

张慕桐听完特别生气：“怎么会有这样的人人？太气人了。以后有事一定要说出来，我们都会帮你，别一个人承受。”

和美也说：“真没想到，他竟然人面兽心，平时装得跟个人似的。”

只有常泽涵什么都没说，他眼睛红红的，不知道应该做些什么，只是心里难受。上次和程音在她公司见面，那个甚至有些咄咄逼人的形象，跟现在林颐怀里弱小的她，完全不是同一个人。

没过多久，程音嘟囔着说：“好了我们继续游戏，都过去了难受什么呀，现在不是很好吗？”

程音又转回常泽涵，他说：“我冒险吧，刚才对不起。”

程音笑着说：“嗨！没事，都过去了。这样吧，你在这个餐厅，随便找一个人要微信，服务员啊什么都行，要到了就算你成功。”

“接受吗？”

“接受。”常泽涵说完直接站起来，拿起手机打开他的二维码，走到程音面前说：“我可以加你微信吗？”

程音拿起手机，酒劲上来整个人都晕晕的，拿起手机解锁了好几次才打开，常泽涵索性拿过她手机，扫码添加同意，把手机放回桌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