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愉一行五人吃过晚饭后,来到朱雀南街。十里长街两旁木架高高磊起,红色纱灯挂满了整个长街,那亮起的红光将整个长街都照亮了。
街上多了许多豆蔻年华的少女,多轻纱遮面,或在摊贩前驻足观赏,或挤在一堆窃窃私语,有的手捧着花灯向河边走去。
“哇你看那个穿着黄色衣服的公子长的真好看,”一少女花痴道。
同行的另一少女不服气,“胡说明明是那个白衣服的公子更为俊俏。”
温愉看见身边有不少人在窃窃私语,有时还偷偷朝他们这里瞄上一两眼,她突然有点怀疑是不是自己身上有什么不对的地方。
她低头看了看自己今日的穿着,伸出袖子闻闻身上有没有异味。永安见状,问道“温大夫有什么不对吗?”
温愉低声对永安道,“我发现这一路上有好多人都在不时的偷瞄我们,看完还在那边窃窃私语。我就在想是不是我们有哪里穿的不对的。”
永安失笑,这小大夫还真是可爱,她挺起胸腹,骄傲的说,“那是因为我们一行人都是俊男美女啊!”
温愉往前走了几步,回过头看着这一行人,永安明艳大方,游子言风流倜傥,这一笑似彩云散开,朗月入怀,身后的芸香夏兰也称得上眉清目秀,怪不得这么招蜂引蝶。
她打定主意要离这两人远点,他们实在是太能出风头了,她只想安安静静的欣赏花灯会。
他们走到一处杂技表演的场地,有许多人围绕成一圈,不时的发出喝彩声。此时里面正在表演口吞长剑,永安等人都看的津津有味,她低声和芸香说道,“我想自己一个人逛逛,你们逛好后在医馆门口等我。”
芸香颔首表示知晓,她趁着人群欢呼之际,悄悄往后溜去。
游子言看着那道蹑手蹑脚的背影,不由露出了意味深长的笑容。他可是专门给远在宫廷的他发了暗哨,能不能把握住就全靠他自己了。
今日的花灯种类繁杂,有栩栩如生的动物花灯;古色古香,做工考究的宫灯;小巧玲珑,造型美观的纱灯,还有以前她从来没见过的花蓝灯,棱角灯,龙凤灯等等,不由的挑花了眼。
“小公子猜个灯谜送花灯给心上人吧”路过一卖花灯的铺子,店面虽然狭小,种类却齐全。店主是个年过古稀的老人,一双铜铃般的眼睛,两侧留着山羊胡须,苍老的脸上映出和蔼的笑容。
温愉好奇道“老人家是猜对灯谜免费送灯笼吗?”
老人哈哈笑道“我这每个灯笼上都有一张灯谜,若是猜对了这灯笼便相送给公子,猜错就要烦公子买下。”
这玩法还蛮有意思的,温愉兴致大起,双眼在一圈灯笼里四处搜罗,突然眼睛一亮,那是一只憨态可掬的兔子灯,外面包裹着毛绒绒的兔子毛,红彤彤的眼睛,穿着五颜六色的小裙子,她大手一指,“老人家我想要那个兔子灯。”
老人家转身将兔子灯取出放在了桌上,“公子好眼力,这灯上的毛可是纯兔毛,价格不菲,这灯谜也不是那么简单的。”
两人之间的对话渐渐吸引了一批年轻男女围观,有的起哄道“老人家你快念,我们也想听听是什么灯谜。”
人群当中一身穿月白锦袍的男子挺拔的站着,玉带发冠,腰间一抹和田玉长绥龙纹玉佩,半张脸都被金色面具挡住看不清面容,他就这么静静的站着,修长的身姿无形中散发出低调的贵气。
他那双狭长的美目凝视着猜灯谜的温愉,半晌不见挪开。
老人家见吸引来这么多人,带褶子的脸上眉开眼笑,用那洪钟般的声音大喊道“云破眉月倚西楼打一字,一盏茶时间作答。”
温愉低头沉思着,手指搭在桌面轻轻敲打,这是她一贯思考问题的手势。
周边不乏有文人骚客,都对着这谜面评头论足,却无一人有答出来。
面具男子低下头,口中嗤笑着“一群蠢货。”迎来旁边一群人的唾骂,“这位兄台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不妨说出来让大家伙听听,是吧?”
他不予置喙,连眼神都没留给上前搭话的男子,目光如炬的看向温愉。
片刻温愉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抬头对老人说道,“是私对吧,云破就是厶,眉月即是新月如钩一撇而过,倚西楼是木,加起来就是私字。”
众人随即露出恍然大悟的神色,纷纷叹道,“这个字谜设计精妙。”
老人朗声一笑,信守承诺把兔子灯递给了温愉。
她得了心爱的花灯,已经无心在继续猜谜了,迈着轻快的步伐想寻一僻静所在欣赏花灯景色。
夏日晚间的凉风穿过水面,荡漾起层层波纹。温愉静静坐在河边,倚靠在一榕树下。不时有成群扎堆的女孩子,来到河边放花灯许下心愿,河面上一盏盏花灯漂浮着煞是好看。
夜市里灯火阑珊,夏风沉醉的夜晚,南街两岸中间有条宽阔的河,自上游而下缓缓流入大江,她极目远眺看到下游宽阔的河面上几艘张灯结彩的画舫轻歌曼舞,纸醉金迷使人神魂颠倒,一派歌舞升平的景象。